<<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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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靈之道!混沌之子的覺醒
    陳默背負玄黓,行走於死寂的古戰場。
    玄黓昏迷中,體內混沌之心本源與半截斬痕劍魂激烈碰撞、融合。
    無數破碎的記憶與感悟湧入玄黓意識:父神開天辟地的景象、聖皇持劍守護眾生的決絕、以及一種淩駕於法則之上的“言靈”真諦。
    “言為心聲,靈為道顯……原來如此……”
    玄黓於沉睡中無意識低語,周身混沌之氣隨之演化萬物生滅。
    陳默若有所悟,駐足旁觀,對自身輪回與混沌的融合也有了新理解。
    三日後,玄黓蘇醒,灰眸深處多了一抹暗金皇氣與看透世事的滄桑。
    他看向陳默,小手輕抬,對著前方一片空間紊亂的戰場廢墟,稚嫩卻威嚴地道:
    “此間法則,當重歸有序。”
    言出法隨,破碎的空間緩緩平複,暴虐的能量溫順如溪流。
    陳默眼中精光一閃:“你掌握了言靈?”
    玄黓點頭,又搖頭:“隻得其形,未得其神。但哥哥,我好像……知道‘遁去之一’在哪裏了。”
    陳默背負著被混沌之氣與暗金皇氣交織的光繭包裹的玄黓,行走在這片死寂而殘破的古戰場之上。
    腳下是暗紅色、仿佛被無數神血浸透的土壤,四周散落著斷裂的兵刃與巨大的骸骨,空氣中依舊彌漫著萬古不散的慘烈煞氣,隻是那原本無處不在的瘋狂嘶吼與鎖鏈拖曳聲,因混沌之心的蘇醒與聖皇的顯聖而暫時平息了。
    每一步落下,都在這片過於寂靜的土地上發出清晰的回響。陳默的神識高度集中,警惕著可能從任何角落出現的危險,同時也在仔細感知著這片戰場殘留的法則痕跡,試圖尋找離開的線索,或者關於“遁去之一”的蛛絲馬跡。
    而他背上的玄黓,雖然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但其體內,卻正在進行著一場翻天覆地、凶險萬分的蛻變。
    那枚懸浮於戰場核心、緩緩搏動的混沌之心,雖然並未直接融入玄黓身體,但其脫困後散發出的最本源的混沌氣息,卻如同受到了血脈的吸引,源源不斷地跨越空間,匯入玄黓周身的光繭之中,滋養、壯大著他的先天混沌本源。
    而更關鍵的,是那半截沒入他眉心的斬痕劍魂!
    這半截劍魂,承載了聖皇部分不滅的意誌、守護人族的浩然正氣、以及那柄斬斷萬古枷鎖的神劍本身的淩厲劍意!它就像是一道外來的、強大而霸道的洪流,悍然衝入了玄黓那原本純粹由混沌構成的識海與經脈之中!
    混沌,包容萬物,演化萬氣。
    皇道,堂皇正大,定鼎乾坤。
    兩種同樣至高無上,卻屬性迥異、甚至在某些層麵上相互衝突的力量,在玄黓那尚且稚嫩的身軀內,展開了激烈的碰撞、交融、排斥、又最終在某種更高層麵的規則下,被迫走向融合!
    這個過程,無疑是痛苦而危險的。玄黓即使在昏迷中,小小的眉頭也緊緊蹙起,身體時不時地微微痙攣,淡灰色的混沌之血與一絲絲暗金色的皇氣偶爾會從他毛孔中滲出,又被周身的光繭迅速吸收回去。
    而在他的意識深處,更是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
    無數破碎、混亂、卻又蘊含著無上玄奧的記憶畫麵與感悟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受控製地湧入:
    他“看”到了父神渾沌之末於無邊混沌中醒來,腳踏歸墟,掌緣生滅,開辟一方方世界的宏大景象;那是一種執掌起源與終結、漠視一切又包容一切的至高意境。
    他“看”到了聖皇手持完整的斬痕劍,麵對遮天蔽日的“歸墟之觸”,身後是億萬黎民百姓,那決然赴死、以自身血肉魂魄守護身後一切的悲壯與堅定;那是一種源自文明本身、薪火相傳、永不屈服的浩然信念。
    他還“感受”到了一種更加虛無縹緲、卻又仿佛觸及了宇宙底層規則的玄妙力量——那是在最後時刻,聖皇虛影斬出那一劍時,陳默福至心靈引動的,以及他自身血脈深處似乎本就蘊含的……“言靈”的真諦!
    那不是簡單的法術咒語,而是以自身意誌為核心,以對大道法則的深刻理解為基礎,口含天憲,一言出,而萬法隨,定義現實,改寫規則!
    “言為心聲,靈為道顯……”
    “心之所向,道之所往……”
    “原來……如此……”
    昏迷中的玄黓,無意識地發出細微的呢喃。隨著他的低語,周身那混沌與皇氣交織的光繭,仿佛被注入了靈魂,其上的光芒流轉變得更加玄奧。時而演化出地火水風開辟世界的景象,時而顯現出萬家燈火、文明傳承的畫麵,時而卻又歸於一片混沌未開的蒙昧……
    走在前方的陳默,敏銳地察覺到了背上玄黓氣息的變化,以及那光繭中不斷演化的奇異道韻。他緩緩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玄黓放下,護在身後,自己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觀察著。
    他看到那混沌之氣在言靈意境的引導下,不再僅僅是狂暴的力量,而是變得充滿了“創造性”與“可能性”;那皇道之氣也不再僅僅是威嚴的鎮壓,而是融入了某種“秩序”與“定義”的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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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種力量在碰撞與融合中,似乎正在摸索著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陳默若有所悟。他自身的道,以輪回與混沌為核心。輪回掌終結與新生,混沌蘊起源與包容。而玄黓此刻正在經曆的,似乎是一種將“創造”、“秩序”、“定義”等概念,融入混沌本源的過程。這對他理解自身力量的更高層次運用,尤其是輪回與混沌的深度融合,提供了寶貴的借鑒。
    他不再急於趕路,而是如同一位護道者,靜靜守候在玄黓身旁,一邊警惕四周,一邊沉浸在對自身大道的反思與推演之中。他對輪回的理解,似乎不再局限於“送葬”,更看到了“審判”之後的“新生引導”;對混沌的掌控,也不僅是“同化”,更隱隱觸摸到了“無中生有”的造化邊緣。
    時間,在這片失去正常時序的古戰場中,仿佛失去了意義。
    或許是一瞬,或許是三天。
    終於,那包裹著玄黓的光繭,光芒逐漸內斂,最終如同潮水般緩緩收回他的體內。光繭消失,露出了其中玄黓的身影。
    他依舊閉著雙眼,盤膝而坐,但周身的氣息卻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有些瘦弱的身軀似乎結實了一些,亂糟糟的暗紅色頭發變得柔順而有光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張稚嫩的小臉,此刻卻仿佛多了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滄桑。當他緩緩睜開雙眼時,那雙灰色的混沌眼眸深處,竟隱隱流轉著一抹暗金色的、充滿威嚴的皇道之氣!
    他的眼神,清澈依舊,卻仿佛能洞穿虛妄,直指本源。
    “哥哥。”玄黓看向守在一旁的陳默,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讓你擔心了。”
    陳默搖了搖頭,目光中帶著詢問。
    玄黓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著體內那截然不同、卻又圓融統一的力量,然後,他抬起小手,指向不遠處一片區域——那裏因為上古大戰的殘留,空間結構極其脆弱紊亂,各種破碎的法則和暴虐的能量如同看不見的刀刃般肆虐,形成了一片生命的禁區。
    他凝視著那片混亂的區域,小小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種專注而威嚴的神情,稚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此間法則,當重歸有序。”
    言出,法隨!
    沒有耀眼的光芒,沒有劇烈的能量波動。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那片原本紊亂不堪、充斥著毀滅性能量的區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撫過!
    那些肆意切割的空間裂縫,如同被溫柔地抹平,緩緩彌合;那些狂暴竄動的能量亂流,仿佛被注入了“秩序”的意念,變得溫順而規律,如同山澗溪流般緩緩流淌;就連那一片區域的煞氣,都似乎被淨化了不少,多了一絲難得的“清明”!
    雖然範圍不大,持續時間也不長,但這種近乎“改寫”局部區域規則的現象,已然堪稱神跡!
    陳默眼中精光一閃,語氣帶著一絲確認:“你掌握了言靈?”
    玄黓收斂了氣息,那片區域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混亂,但他剛才造成的短暫“有序”卻是真實不虛的。他看向陳默,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小臉上露出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凝重:
    “隻得其形,未得其神。更多的是一種本能,以及父神和聖皇前輩殘留感悟的饋贈。真正的言出法隨,言定乾坤,我還差得很遠很遠。”
    他頓了頓,灰色帶著暗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抬頭望向古戰場那更加深邃黑暗的遠方,語氣帶著一種莫名的篤定:
    “但是哥哥,通過這次融合,通過那半截劍魂中殘留的某些信息……我好像……感應到‘遁去之一’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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