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瀾死前最後接觸的人是沈瑤，” 她的聲音漸漸穩定下來，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那雙剛被恐懼填滿的杏眼裏，此刻隻剩下對生存的渴望和對沈瑤的恨意，“以他對沈瑤的情，肯定會把最重要的東西交給她。神器，還有妖丹。”
    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緊緊盯著男人，觀察著他的反應。
    果然，聽到 “神器” 兩個字時，赤夜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掌心的黑氣也翻騰得更厲害了，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沈若初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猜對了，趕緊繼續加碼：“而沈瑤現在被顧家護得嚴嚴實實，魔族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可我不一樣，我不僅是清風城沈家之女，還是藥王宗弟子，我能利用所有的勢力幫你解決天水城 顧家！就像當初屠殺青禾村一樣。”
    她眼裏閃著狠光，像是在描述一件十拿九穩的事：“隻要你放了我，我保證把東西給你帶回來。”
    說這話時，她故意挺直了腰背，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底氣，盡管她的雙腿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赤夜靜靜地注視著她，目光如同 x 光般似乎能看透她的靈魂，看得沈若初心裏直發毛。
    良久，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條件。”
    這兩個字說得極輕，卻讓沈若初如蒙大赦，她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她強壓下心中的狂喜，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我要沈瑤的命！"
    說這話時，她渾身都在顫抖，一半是恨，一半是激動 —— 要不是沈瑤那個賤人，她怎麽會淪落到與魔族為伍的地步？又怎麽會被墨子軒厭棄？
    這筆賬，必須算清楚！
    她眼中燃燒著瘋狂的恨意，連恐懼都被暫時壓了下去。
    赤夜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同夜梟啼鳴，“嘎嘎嘎” 地在院裏回蕩，聽得人後頸發涼。
    他伸手拍了拍沈若初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情人，卻讓沈若初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有意思，"他輕聲道，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成交。"
    說完，他指尖在沈若初眉心一點，一道黑氣鑽了進去。
    沈若初隻覺得眉心一痛，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隨即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血液流遍全身，讓她打了個寒顫。
    "這是噬心咒，若你敢耍花樣......"赤夜沒說完，但沈若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小命，現在徹底捏在別人手裏了，隻要她有一點異心，這噬心咒就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強忍著心底的屈辱和恐懼，用力點了點頭。
    沈若初跌跌撞撞地離開沈清舟的院子，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幾次險些被繁複的裙擺絆倒。
    直到跌進自己的閨房，顫抖著關上門，才靠在門後，大口地喘著粗氣。
    夜風從窗欞縫隙裏鑽進來，刮得她脊骨發寒。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肩膀縮成一團，指尖蹭到脖頸的淤痕時，火辣辣的疼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可下一秒，她喉嚨裏卻滾出一聲低啞的、近乎扭曲的笑，嘴角歪歪扭翹起，眼尾還泛著驚魂未定的紅，襯得那張嬌豔的臉龐既狼狽又詭異。
    ——差點死了，但賺大了。
    她舔了舔幹裂的唇，眼底閃爍著算計的冷光。
    剛才雖說差點把命交代在那兒，可撈到的好處卻遠超預期——不僅撿回一條命，還陰差陽錯攀上了幽冥鬼帝和魔族這兩棵大樹。
    等呼吸漸漸平穩，她咬著下唇琢磨起來，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頸的淤痕。
    赤夜霸占沈清舟身體這件事……沈父到底知不知情？
    沈若初眯起杏眼，腦子裏飛快過著沈父的一舉一動。他對著 “沈清舟” 噓寒問暖時，眼神裏總帶著點不自然的敬畏，甚至藏著絲幾乎看不出來的忌憚。
    這太反常了！按理說，沈父對沈清舟一向嚴厲苛刻，怎麽突然變得如此恭敬？
    除非……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嘖。"沈若初煩躁地扯了扯衣領，現代人的思維讓她本能地懷疑這一切。要是沈父真和魔族有勾結...她得早做打算才行。
    她不能是棋子。
    另一邊，赤夜站在窗前，目光如幽深的黑洞，望著沈若初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主上，要不要..."血影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身後，陰鷙的臉上布滿殺意，抬手在頸間比劃了一下，眼窩深處淬著毒似的狠勁。
    赤夜漫不經心地擺擺手，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興味："留著當棋子更有趣。去查查顧家最近的動向，特別是那個沈瑤..."
    "是。"血影恭敬地應道，身影漸漸融入黑暗。
    月光終於掙脫烏雲的束縛，灑在赤夜俊美的麵容上。
    那張臉一半沐浴在月光中，一半隱在陰影裏，宛如一尊完美的惡魔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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