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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這個東西，具體如何，我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證，東西沒有問題，確實是明代之物，為什麽鑒定師都說——乃是民國仿品？”

    因為——這個銅爐底部，有民國某個銅器大師的印記。”葉青梔笑道，“這個銅爐的問題，就在這裏。”

    呃？”中年人聞言，忍不住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這才說道，“既然如此，你就算證明它乃是明代之物，宣德爐的同樣器材打造，又有什麽用？除非——”

    除非什麽？”葉青梔含笑問道。

    除非，你是業內那一等一的鑒定大師，哦……至少，在華夏，要達到葉相先生的地位，你說的話，才能作為鑒定依據，否則，誰信你？”中年人搖搖頭，說道，“你想要出手，也絕對不成。”

    那尊銅香爐，我根本就不準備出手。”葉青梔笑著。

    想要讓葉相出來給她做鑒定，並非難事，拿到葉相的鑒定證書，倒也不難。

    但問題就是，聽的中年人這麽說，葉青梔莫名感覺心裏堵得慌。

    為什麽葉相這些年都在國外，在國內的古董鑒定、鑒賞上麵，竟然有如此聲望？

    我隻是盤下這房子，等著你而已。”葉青梔笑道，“有你，我又何必賣那尊銅香爐？”

    小姐，你就篤定，我一定會和你合作？”中年人笑笑，現在的小姑娘，都是這麽自信？

    但是，為什麽他竟然有些心動啊？

    而且，說話的時候，他不知不覺中，已經把稱呼給改了。

    你會！”葉青梔笑道，“我聽的桑姥姥曾經說起過，你們在臨湘那邊出了事情，這才來這邊躲藏，都這樣了，你還冒險出貨，可見，你們本身很急。”

    缺錢？”葉青梔用手指敲了一下子茶幾。

    這個時候，她的茶水已經燒開，她取了茶葉，泡了茶，遞了一杯給中年人。

    小姐，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中年人接過茶杯，抬頭，就這麽看著她。

    你是誰，並不重要，我隻知道，你有我需要的貨——而你，需要一個常莊，能夠在魔都這樣的繁華大都市，罩得住的常莊。”葉青梔湊近他，低聲說道，“先生，我沒有說錯吧？”

    小姐，我是需要一個常莊。”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中年人感覺有些狼狽。

    桑老板，事實上，就是你們間接害死的。”葉青梔靠在沙發上，玩弄著長長的裙擺，輕輕的歎氣，說道，“大明宣德象紋銅香爐——第一，沒有曆史記載，第二，你也知道，人家民國的印記尚在，第三，桑老板根本就沒有那麽大的經濟實力，吃下那尊銅香爐，但你們還是冒險做了？”

    據說，這叫——投石問路？”葉青梔諷刺的笑著。

    我們的目標，不是桑老板。”中年人微微搖頭，伸手，忍不住再次摸向口袋，這個時候，他需要香煙。

    似乎，事情的發展，有些偏移了原本的軌跡。

    葉青梔輕輕的彈了一下子指甲，然後，她端起茶盅，吹了一下子，這才慢慢的喝茶，沉吟片刻後，問道：“觀園？”

    不，如果隻是觀園，我會想法子找人，搭上蕭老板就成。”中年人搖頭道，“小姐，你的條件不錯，但是，你不是我們理想的合作目標。”

    中年人點了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說道：“小姐，你可知道，那個銅香爐，另有妙用？”

    我隻知道，那個銅香爐，比一般香爐大，比正常的寺廟供奉的香爐，又略小一點，重點就是，一般寺廟供奉的香爐，不是都沒有蓋子嗎？這個香爐，為什麽有蓋子？”對於這個問題，葉青梔也是糊塗。

    可是，現在蓋子也不知道落在什麽地方，說這些，一切都是徒勞。”葉青梔搖頭道，“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個銅香爐蓋子也在你們手中，你們就是故意的？”

    一般我們手中的東西，都是完整的，豈會缺胳膊少腿？”中年人笑著說道，“小姐，你要對我們有信心。”

    我是對你有信心，所以，我盤下房子，等著你。”葉青梔說道，“但你剛才說了，我不合適？我既然不合適，我隻能夠另外找人合作了。”

    這個蓋子，一旦出現，所有人都會知道，那個銅香爐就是真品，大明宗廟神器——是這麽說的嗎？”中年人笑著，說道，“但是，小姐，你真的搞錯了，這個香爐，不是大明宗廟神器，因為它不是奉先殿的香爐。”

    真是哪家佛廟供奉的？”葉青梔聞言，很是好奇，照著中年人的說法，那尊銅香爐的蓋子上，應該有文字敘述，表明它的身份等等。

    否則，中年人不會說這等話。

    這一次，中年人但笑不語。

    壞人啊！”葉青梔暗搓搓的想著。

    喂，大叔，香爐都給了我了，要不，你做做好事，把那個銅香爐的蓋子也給我唄。”葉青梔笑道，“你看看，有爐沒蓋，猶如有壺沒蓋，多缺風景啊？”

    哈……”中年人笑著，考慮了一下子措辭，這才說道，“小姐，我們商議一下子，你那個銅香爐，算是撿漏了，照著你剛才的說法，桑老板打眼了，這房子——也你是廉價收的，想來那尊銅香爐，你就是當破銅爛鐵收的哦？”

    嗯，我是不會讓大明宣德年間的銅香爐淪為破銅爛鐵。”葉青梔很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這是對宣德皇帝的羞辱。”中年人說道，“我的意思，你把銅香爐出給我，照著市價成不？”

    喂？”一瞬間，葉青梔就糊塗了。

    你難道不是專業做這個生意的，隻出不買，才符合你們的身份啊？”葉青梔好奇的問道。

    大部分情況下，我們都習慣了隻出不買，但是，這尊香爐例外。”中年人有些苦澀。

    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啊？

    小姐，三千萬，你看如何？”中年人說道，“如果可以，我驗貨之後，就可以成交。”

    不成！”葉青梔斷然拒絕道，“雖然那尊香爐乃是殘缺品，而且，還有一些問題，但是，我不想賣。”

    為什麽？”中年人皺眉。

    小姐，照著江湖規矩，我也沒有做錯什麽？”中年人無奈的說道，“光棍隻打九九，可不打加一，如果您把這尊香爐讓出來，我們的生意，也不是不可以談談，正如你所說，我們需要常莊，而且——我們的處境也非常不妙。”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還吃撐了，非要買回那尊銅香爐？”葉青梔說道，“我這人好奇，你要是告訴我，我說不準就讓給你了，你要是不說，這些年，我別的本事沒有學到，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還是學到了一點點。”

    小姐，你這麽抹黑自己，有必要嗎？”中年人真的感覺，一瞬間，頭大如鬥。

    從金陵那邊回來，得知桑老板已經過世，他略略一打聽，就知道事情要糟了。

    這事——並沒有向著自己預料中那樣發展。

    理論上來說，不應該啊？

    真正是應了一句老話，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費盡心機，耗費二年之久，布下一個局，結果，卻是導致了一個好人，無辜妄自送了性命。

    想想，他心中頗為難受。

    我夠白，不怕那麽一點點的黑。”葉青梔摸了一下子自己的臉，忍不住笑了一下子。

    想來，你們手中，好東西應該不少，何必要這個殘缺的香爐？”葉青梔滿腹狐疑。

    而且，從剛才中年人的言辭中，她也分辨出來，這個中年人，確實是需要找人銷貨。

    桑老板並非是理想的對象，而且，桑老板不是資深的古玩鑒定大師，也沒有養那等“眼睛”，想要在魔都這邊把生意做起來，並不容易。

    自己已經表明得很清楚，她已經鑒定——銅香爐乃是大明宣德年間的東西。

    就算投石問路，她這條路，應該是中年人的不二選擇啊。

    小姐，我剛才就說過，那尊銅香爐，乃是為著投石問路。”中年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這條路，不好嗎？”葉青梔愣然問道。

    小姐這條路，頂多作為常莊，你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達不成另外的合作。”中年人斷然搖頭道。

    葉青梔聞言，靠在沙發上，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啊？

    中年人想要什麽？

    大明？宣德爐？

    難道說，他們想要的，也是金箔寶圖？

    張老先生要的，明明不是這尊香爐啊？”葉青梔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中年人。

    呃……”中年人一呆，張老先生？她竟然也知道？

    等等！”中年人感覺，自己大腦裏麵，無數跟線正在縱橫交錯，黑白不分，界限不明。

    不對，絕對有什麽地方不對啊？

    小姐，你說——張老先生是誰，為什麽要……”中年人愣然。

    大叔，我們不熟。”葉青梔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把一杯茶全部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