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朔月前夜,雙星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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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朔月僅剩兩日。青嵐宗內,空氣緊繃如弦。清虛真人調集陣法長老、準備徹查鎖妖塔的消息,雖未公開,卻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高層間激起圈圈漣漪。蘇清寒在聽竹小院內,通過隱秘的感知,清晰地捕捉到後山禁地方向的靈力正被悄然調動,數個強大的氣息正謹慎地環繞鎖妖塔布設探查陣法。時機,正在逼近。
    她必須行動了。在清虛真人正式動手前,破壞掉那個噬道印記,並盡可能製造一個合理的“意外”來解釋鎖妖塔的異常。這需要精準的計算和極大的膽識。
    是夜,月黑風高,烏雲蔽空。正是行動的最佳掩護。
    蘇清寒屏息凝神,將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她並未動用任何可能引發靈力波動的法術,而是純粹依靠對霜月劍意入微的掌控,將一縷精純至極、凝練如絲的劍元,如同最纖細的冰針,自指尖逼出。這縷劍元不含殺意,唯有極致的“靜”與“封”之真意,是她根據那印記的警戒機製,反複推演後找到的可能規避觸發的方法。
    劍元離體,無聲無息地融入夜色,循著早已探明的路徑,避開所有監控陣法的節點,如同水滴滲入沙地,緩緩靠近鎖妖塔基東南角的那處陣眼。整個過程緩慢而危險,蘇清寒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神識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差錯。
    一炷香後,那縷劍元終於抵達目標。印記如同一個微小的、不斷搏動的黑暗心髒,貪婪地汲取著封印逸散的能量。蘇清寒心念一動,劍元並非攻擊,而是如同最靈巧的繡花針,精準地刺入印記能量流轉的幾個關鍵節點,同時,一股極寒的封禁之力瞬間蔓延,並非摧毀,而是將其活性暫時“凍結”,並模擬出類似能量過載後自然潰散的假象!
    “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如同燭火熄滅。那詭異的印記光芒迅速黯淡,結構崩解,蘊含的噬道氣息如同被風吹散的青煙,瞬間消散無蹤。而幾乎在印記消失的同時,蘇清寒操控劍元,引動了陣眼處一絲原本就因印記寄生而不穩定的封印能量,使其產生了一次輕微但可被察覺的、類似內部能量衝突的震蕩波動!
    “嗡……”
    鎖妖塔底層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塔身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封印光幕泛起一陣漣漪,但很快便平息下來。這動靜,足以引起正在附近布陣的長老們的注意,卻又不會顯得過於突兀。
    成功了!蘇清寒瞬間收回劍元,氣息內斂,臉色微微發白。方才的操作,對心神的消耗極大。她迅速抹去一切痕跡,重新坐回蒲團,仿佛從未離開。
    幾乎就在塔身波動傳來的下一刻,數道強橫的神識瞬間掃過後山,清虛真人沉穩中帶著驚疑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怎麽回事?何處能量異動?”
    “回稟真人,似乎是塔基東南陣眼處有能量衝突,引動封印輕微震蕩,原因正在排查!”一名長老立刻回應。
    夜色中,後山禁地頓時燈火通明,人影綽綽,調查迅速展開。
    蘇清寒在院中,能清晰地感知到清虛真人的神識若有若無地掃過聽竹小院,帶著審視。她麵色平靜,內心卻波瀾微起。這一步險棋,已成。接下來,就看調查結果能否“恰好”發現陣眼處因“不明原因”能量衝突導致局部紊亂的“痕跡”,以及清虛真人會如何解讀。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西北荒漠,黑沙城遺跡。
    就在蘇清寒動手的同一時刻,玄夜也開始了他的行動。他選定的那處古老石殿,殘破不堪,但其地基下卻隱藏著一道微弱的地脈支流,且與祭壇陣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能量勾連。玄夜以無上魔功,強行扭轉了地脈流向,並將其與石殿殘存的幾個古老禁製符文強行貫通!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自地底傳來,整個石殿廢墟猛然劇烈震動,地麵裂開數道深不見底的縫隙,殘存的石柱上刻畫的符文驟然亮起刺目的光芒,隨即失控般爆開!混亂的地脈能量與失控的禁製力量交織,形成一股狂暴的能量亂流,衝天而起,在荒漠夜空中形成一道扭曲的光柱,聲勢驚人!
    “敵襲!”
    “有人破壞陣法根基!”
    祭壇方向立刻傳來黑袍守衛的驚怒吼聲,數道強大的氣息迅速朝著石殿方向撲來!混亂之中,甚至隱約感到一股更加強大、冰冷的神識自祭壇深處掃出,正是那名麵具聖使的氣息!他被驚動了!
    玄夜在引爆混亂的瞬間,已化作一縷若有若無的魔影,遠遁千裏,並未與來人糾纏。他的目的已達到——製造足夠大的動靜,吸引噬道者高層的注意力,讓他們以為有強敵在試圖破壞儀式根基,從而可能暫時放鬆對青嵐宗方向的監控,或者暴露出更多信息。
    青嵐宗內,後山鎖妖塔的“意外”波動與西北荒漠突如其來的“敵襲”消息,幾乎在同一時間傳到了清虛真人的耳中。這位經驗豐富的金丹真人,眉頭緊鎖,心中疑雲密布。鎖妖塔的異常尚可解釋為內部能量問題,但荒漠那邊的動靜,分明是人為製造的破壞,時機如此巧合?是調虎離山,還是另有圖謀?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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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聽竹小院的方向,目光深邃。蘇清寒……她在這兩起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是巧合的受害者,還是……更深層次的參與者?
    蘇清寒也通過玄夜預留的隱秘渠道,得知了荒漠混亂成功的消息。她心中稍定,玄夜的計劃至少部分奏效了。現在,壓力來到了清虛真人這邊。他必須盡快對鎖妖塔事件做出決斷。
    次日清晨,清虛真人再次來到聽竹小院,麵色凝重。
    “蘇長老,”他開門見山,“昨夜鎖妖塔陣眼確有異常波動,經查,似因能量流轉不暢引發局部衝突,現已平複。但……”他頓了頓,緊緊盯著蘇清寒,“西北荒漠黑沙城遺跡,昨夜亦發生劇烈能量爆炸,疑似有外力強行衝擊某處古老禁製。兩事並發,時機蹊蹺,你可知情?”
    蘇清寒迎著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平靜:“真人明鑒,蘇某昨夜一直在此靜修,感應到後山波動,亦感驚訝。至於荒漠之事,遠在萬裏之外,蘇某如何得知?或許……是那幕後黑手,同時在多處發動,意在混淆視聽,亦未可知。”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將巧合引向了陰謀論,合情合理。
    清虛真人沉默良久,最終緩緩道:“或許吧。朔月將至,多事之秋。蘇長老,宗門安危係於一線,望你好自為之。”他的話意味深長,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種無奈的認可。
    他沒有解除軟禁,但也沒有進一步逼問。顯然,在缺乏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暫時觀望,並將重心放在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朔月之夜上。
    蘇清寒知道,暫時的危機過去了。鎖妖塔的隱患已除,荒漠的混亂也吸引了注意力。她和玄夜,在這朔月前夜,成功地為最終對決,贏得了一絲寶貴的先機。
    現在,隻等朔月降臨,那場決定命運的正邪較量,便將正式拉開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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