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速之客與會算命的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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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被靈犬"哨子"追得繞著院子跑,褲腿上還掛著半塊啃剩的雞腿,嘴裏嚷嚷著:"死丫頭!還不把狗叫住!"
鍾廣萍抱著胳膊看戲,笑得直不起腰:"誰讓你偷我給客人留的雞腿?該!"
淩霖正看得樂,突然聽見骨笛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像是有人在說話。他低頭一看,鍾廣萍那支骨笛上的紅珠亮了亮,隱約傳來個尖細的聲音:"蠢貨,後麵有尾巴。"
"小骨說話了?"鍾廣萍臉色一正,吹了聲短促的笛音。靈犬"哨子"立刻停下追逐,耳朵貼在地上,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吼。
絡腮胡趁機躲到柱子後麵,喘著粗氣:"怎麽了?有情況?"
淩霖開啟靈視,隻見院牆外的樹梢上,纏繞著幾縷淡淡的黑氣,跟血煞宗傀儡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隻是更隱蔽些。
"有人跟著我。"他低聲說,"不止一個。"
鍾廣萍往地上啐了口:"肯定是血煞宗的雜碎,看來他們早就盯上這兒了。"她轉身對絡腮胡道,"三叔,帶師父去密室,我跟淩大夫應付他們。"
絡腮胡還想說什麽,被老婆婆瞪了一眼:"聽萍丫頭的,快去!"
等他們進了密室,鍾廣萍才從懷裏摸出張黃符,往門上一拍,符紙瞬間化成道光幕。"這是隔音符,他們聽不見裏麵的動靜。"她又從牆角拖出個木箱,打開一看,裏麵全是各式各樣的骨笛,長短粗細都有,"選一個玩玩?這個"裂風笛"能吹出讓人頭暈的音波。"
淩霖拿起支最短的,笛身上刻著細密的花紋,手感溫潤,不像骨頭倒像玉石:"這是......靈鹿骨做的?"
"眼光不錯。"鍾廣萍挑眉,"百年靈鹿的後腿骨,吹出來的聲音能安撫靈獸,上次哨子鬧脾氣,就是靠它哄好的。"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人在撞門。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喊:"骨笛盟的妖人,快把血煞珠交出來!"
"來了。"鍾廣萍抄起支最長的骨笛,"跟他們玩玩?"
淩霖把短笛塞進口袋,摸出銀針袋:"還是老規矩,我負責"紮針",你負責......別讓他們靠近我。"
"沒問題。"鍾廣萍吹了聲笛,靈犬"哨子"立刻弓起身子,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脖子上的小骨笛也跟著嗡嗡作響。
院門"嘩啦"一聲被撞開,十幾個穿黑袍的漢子衝了進來,個個手裏提著骨刃,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雙凶巴巴的眼睛。
"血煞宗的狗腿子,膽子不小啊。"鍾廣萍冷笑,骨笛湊到唇邊,剛要吹奏,就見為首的黑袍人突然甩出張網,網絲泛著黑氣,直往她頭上罩。
"小心!"淩霖拽了她一把,網子擦著她的肩頭飛過,罩住了旁邊的桃樹,樹枝瞬間枯黑,葉子全掉光了。
"這是蝕靈網,沾著就廢靈脈!"鍾廣萍罵了句髒話,笛聲驟然拔高,尖銳得像針紮。黑袍人頓時捂著頭慘叫,有兩個站不穩,直接摔在地上。
靈犬"哨子"趁機撲上去,對著離它最近的黑袍人腿肚子就是一口,疼得那人嗷嗷叫。
淩霖沒閑著,趁著黑袍人混亂,像泥鰍似的鑽到他們中間,銀針隨手甩出,專紮他們的手腕和膝蓋。被紮中的人立刻癱軟在地,黑氣從針眼裏絲絲縷縷地冒出來,跟漏氣的氣球似的。
"這是什麽鬼法子?"絡腮胡不知什麽時候從密室裏探出頭,看得眼睛都直了,"比我們的骨笛還管用!"
"別偷看,看好我師父!"鍾廣萍吼了一聲,笛聲一轉,變得低沉渾厚。地上的黑袍人突然像被無形的線牽著,互相打了起來,拳頭拳頭往自己人臉上招呼。
淩霖看得直咋舌:"你這笛子還能控製人?"
"隻能控製被血煞之氣汙染的人。"鍾廣萍抽空解釋,"他們的靈脈早就被濁氣堵死了,笛聲能攪亂他們的靈力。"
正說著,為首的黑袍人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手裏的骨刃上,骨刃瞬間紅得像燒紅的烙鐵。他嘶吼著衝向鍾廣萍:"小賤人,給我死!"
鍾廣萍的笛聲對他好像沒作用,眼看骨刃就要劈到她頭上,淩霖突然想起口袋裏的短笛。他抓出來放到嘴邊,也不管怎麽吹,胡亂地湊上去哈了口氣。
沒想到短笛居然發出清亮的一聲,像清晨的鳥鳴。那黑袍人動作猛地一頓,眼神迷茫,骨刃"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還有這效果?"鍾廣萍驚訝地挑眉。
淩霖自己也懵了,這靈鹿骨笛難道還有淨化作用?
趁黑袍人發呆的功夫,靈犬"哨子"撲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死死不放。黑袍人吃痛,清醒過來,另一隻手掏出個黑色的小瓶,就要往"哨子"身上潑。
"不好,是化骨水!"鍾廣萍臉色大變。
淩霖想都沒想,抓起地上的蝕靈網,反手罩了過去。黑袍人被網子網住,剛要掙紮,就慘叫起來——那網子沾了他自己的血煞之氣,正一點點腐蝕他的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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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淩霖拍了拍手,看著黑袍人在網子裏打滾,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跟我們醫院裏那些不聽話的病人似的,總喜歡給自己找罪受。"
鍾廣萍沒聽懂他的話,但不妨礙她覺得解氣。她走上前,一腳踩在黑袍人的背上:"說,你們血煞宗的總壇在哪?血煞珠煉得怎麽樣了?"
黑袍人咬著牙不吭聲,突然頭一歪,沒了動靜。
"死了?"絡腮胡跑出來,踢了踢黑袍人,"哼,骨頭還挺硬。"
淩霖蹲下去檢查了一下,搖搖頭:"不是死了,是被人下了禁製,一被活捉就會昏迷。"他指了指黑袍人脖子上的黑色紋身,"這是血煞宗的"絕命符",挺歹毒的。"
鍾廣萍皺起眉:"看來他們是鐵了心不讓我們知道血煞珠的下落。"
"也未必。"淩霖從黑袍人懷裏摸出個羊皮卷,展開一看,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地圖,還有幾個字:"黑風穀,三更,獻祭品。"
"祭品?"鍾廣萍臉色難看,"他們要拿活人煉珠!"
絡腮胡也急了:"那我們得趕緊去救人才行!"
"別急。"淩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標記,"這地方畫的是什麽?像個烏龜。"
鍾廣萍湊過來看了看:"這是黑風穀裏的"靈龜潭",傳說裏麵有隻千年靈龜,能預知吉凶......難道他們要抓靈龜當祭品?"
提到烏龜,淩霖突然想起胖龜。不知道那貨現在在幹嘛,有沒有又去偷靈瓜。
處理完黑袍人的屍體,鍾廣萍非要留淩霖再住一晚,說明天一早一起去黑風穀。淩霖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總覺得不安穩,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迷迷糊糊中,聽見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睜開眼,就見窗台上蹲著個黑影,圓滾滾的,正費力地往屋裏擠。
"胖龜?"淩霖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
胖龜終於擠了進來,四腳朝天摔在地上,露出肚皮上沾著的靈瓜籽。它嘴裏還叼著個東西,吐出來一看,居然是李思民那枚銅錢。
"你從哪弄來的?"淩霖拿起銅錢,突然發現上麵多了幾個刻痕,歪歪扭扭的,像是胖龜用爪子劃的。
胖龜伸著脖子,對著銅錢"嗷嗚"叫了兩聲,又用爪子指了指窗外,然後原地打了個轉,最後肚皮朝上,一動不動了。
"這是......在算命?"淩霖哭笑不得,這貨還真把自己當神龜了。
他仔細看了看銅錢上的刻痕,突然覺得有點眼熟——跟骨笛盟老婆婆脖子上的骨頭項鏈花紋很像。
難道李思民和骨笛盟也有關係?
淩霖正琢磨著,就聽見鍾廣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淩霖,你睡了嗎?我聽見動靜了。"
他趕緊把胖龜塞進床底,剛蓋好被子,鍾廣萍就推門進來了,手裏還端著個碗。
"給你送點安神湯,今天打了一架,怕你睡不著。"她把碗放在桌上,眼睛在屋裏掃了一圈,"剛才是不是有聲音?"
"沒有啊,可能是老鼠吧。"淩霖裝傻,床底下的胖龜很配合地"吱吱"叫了兩聲,學得還挺像。
鍾廣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湯趁熱喝,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對了,黑風穀瘴氣重,我給你準備了這個。"她從袖袋裏摸出個小香囊,裏麵裝著黃色的粉末,"這是避瘴散,聞著有點嗆,但管用。"
淩霖接過香囊,一股艾草混著硫磺的味道,確實挺嗆。
等鍾廣萍走了,他才把胖龜從床底揪出來:"你這貨,差點露餡。"
胖龜討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又叼起銅錢,往他手裏塞。
淩霖看著銅錢上的刻痕,突然有了個想法。
也許,這枚銅錢,還有李思民,甚至胖龜,都和血煞宗的血煞珠有著某種聯係。
而解開這一切的關鍵,可能就在黑風穀的靈龜潭。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靈鹿骨笛,又看了看床底睡得四仰八叉的胖龜,突然覺得明天的黑風穀之行,恐怕不會那麽簡單。
不過這樣也好,總比在天虛觀跟著柳馨夢學畫符有意思。至少,不會被她嘲笑畫的符籙像烤焦的燒餅。
淩霖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床底下的胖龜被笑聲吵醒,不滿地"嗷"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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