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抱著那隻賴上他的小豬崽，剛走到鬆茳宗的飯堂門口，就聽見裏麵吵吵嚷嚷的。
    "匡宗主！你這靈豬烤得也太焦了！"鍾廣萍的聲音尖尖的，帶著不滿，"說好的外焦裏嫩，這都快成炭了！"
    "你懂什麽！"匡利睿宗主的大嗓門回應，"這叫焦香！是我們鬆茳宗的特色烤法，一般人還吃不到呢！"
    周婧瑤輕笑的聲音傳出來："怕是烤的時候又忘了設結界，被靈火燎過了頭吧？"
    淩霖推開門，差點被裏麵的煙嗆到。
    飯堂中央的石桌上，擺著隻黑乎乎的烤豬，表皮焦得開裂，還冒著青煙。匡宗主正拿著把小刀，試圖從焦黑的外皮上片下點能吃的肉，結果刀一使勁，"哢嚓"一聲，豬骨頭直接斷了。
    鍾廣萍蹲在旁邊，手裏拿著根樹枝戳烤豬，像在研究什麽稀奇玩意兒。周婧瑤站在窗邊，正用靈力驅散煙味，陽光照在她側臉，睫毛長長的，看得淩霖愣了一下。
    "淩先生來啦！"匡宗主眼睛一亮，舉著那把沾了黑灰的小刀，"快嚐嚐我這"焦香靈豬"，保證吃一口就忘不了！"
    淩霖懷裏的小豬崽突然"哼唧"了一聲，掙紮著要往下跳，像是認出自家親戚了。淩霖趕緊把它抱緊，這要是讓它撲到烤豬旁邊，估計得鬧翻天。
    "這是......"周婧瑤注意到淩霖懷裏的小豬崽，好奇地走過來，"昨天剛出生的那隻？怎麽跟著你了？"
    "賴上我了唄。"淩霖無奈地笑，"剛才一路都在我懷裏拱，放地上就咬我褲腿，跟個小無賴似的。"
    小豬崽像是聽懂了，用鼻子蹭淩霖的胳膊，發出委屈的哼唧聲。鍾廣萍湊過來看，它突然張嘴，輕輕咬了下鍾廣萍的衣袖。
    "嘿，這小東西還挺凶！"鍾廣萍笑著彈了彈它的鼻子，"跟某人一樣，喜歡亂咬人。"她說著，眼睛瞟了淩霖一眼。
    淩霖假裝沒看見，走到石桌前打量那隻烤豬："匡宗主，你確定這玩意兒能吃？我怎麽看著像燒焦的木炭啊。"
    "你懂什麽！"匡宗主急了，"這靈豬生前吃了三個月的靈穀，靈力足得很，就算烤焦了，靈力也還在裏麵！來，我給你片塊最精華的部位！"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從烤豬肚子底下片下一塊稍微沒那麽焦的肉，遞到淩霖麵前。
    淩霖剛要接，懷裏的小豬崽突然對著那塊肉猛哼，還掙紮著要去拱匡宗主的手，像是在抗議。
    "你看你看！"鍾廣萍拍手笑，"連小豬都知道這玩意兒不能吃，匡宗主，你就別逞強了。"
    匡宗主臉一紅，把那塊肉往自己嘴裏塞："怎麽不能吃！香得很！"結果剛嚼了兩口，突然"噗"地一下噴了出來，滿臉都是黑灰，"咳咳......這靈火怎麽回事！居然還帶著火星子！"
    周婧瑤趕緊遞過帕子，忍不住笑："說了讓你用溫和點的靈力控火，你偏要用"爆燃術"，現在好了吧？"
    淩霖看著匡宗主那張花臉，再看看桌上那隻黑乎乎的烤豬，突然覺得手裏的小豬崽可愛多了。他把小豬崽放在地上，它卻不跑，就在淩霖腳邊打轉，還用鼻子蹭他的草鞋。
    "對了淩先生，"匡宗主抹了把臉，黑灰蹭得滿臉都是，看著更滑稽了，"昨天你給靈母豬接生的時候，用的那套手法，能不能教教我？我們鬆茳宗養了好多靈畜，經常遇到難產的情況。"
    淩霖剛要開口，鍾廣萍突然說："我也要學！骨笛盟那邊也有不少靈寵，學會了正好用得上。"
    周婧瑤也點點頭："我對醫術一直很好奇，淩先生要是願意教，我也想跟著學學。"
    淩霖看著眼前這仨，一個滿臉黑灰的宗主，一個抱著胳膊挑眉的聖女，一個眼神期待的大小姐，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好笑。
    "行啊，"淩霖蹲下身，摸了摸腳邊的小豬崽，"不過教你們可以，得先把這桌"炭烤靈豬"處理掉。還有，匡宗主，你最好先去洗把臉，不然我怕教學的時候忍不住笑場。"
    匡宗主摸了摸臉，摸到一手黑灰，這才反應過來，"哎呀"一聲就往溪邊跑，跑的時候還差點被石凳絆倒，引得鍾廣萍哈哈大笑。
    周婧瑤走到淩霖身邊，和他一起看那隻小豬崽。它正用鼻子拱淩霖掉在地上的一片靈菜葉，拱了半天拱不動，急得團團轉。
    "它還挺能吃。"周婧瑤的聲音很輕，"昨天剛出生，今天就這麽有勁兒了。"
    "可能是繼承了它媽能吃的本事吧。"淩霖笑，"昨天那隻靈母豬，一頓能吃半筐靈穀，比匡宗主吃得還多。"
    鍾廣萍走過來，手裏拿著個野果，蹲下身遞到小豬崽麵前。小豬崽聞了聞，居然張嘴叼了過去，趴在地上吧唧吧唧地啃起來。
    "嘿，它不咬我了！"鍾廣萍眼睛一亮，"看來是知道我給它好吃的，變乖了。"
    淩霖看著她小心翼翼摸小豬崽後背的樣子，突然覺得，這骨笛盟的聖女，好像也不是那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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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一會兒，匡宗主回來了，臉上洗得幹幹淨淨，就是頭發還濕漉漉的，一甩頭，水珠濺了旁邊鍾廣萍一臉。
    "你幹嘛！"鍾廣萍手忙腳亂地擦臉，"想潑我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我不是故意的！"匡宗主委屈地辯解，"誰讓你站我旁邊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周婧瑤笑著勸架，淩霖則低頭看小豬崽。它已經啃完了野果，正躺在淩霖的草鞋邊，肚皮朝上曬太陽，四腳朝天的樣子，憨得可愛。
    淩霖突然覺得，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至少比在急診科裏，天天麵對生離死別要輕鬆多了。
    "好啦別吵了，"淩霖站起身，"要學接生手法是吧？先找隻靈兔來練練手，總不能直接就給靈母豬接生吧？"
    "有有有！"匡宗主立刻點頭，"後山養了幾隻靈兔，剛懷孕沒多久，正好拿來當例子！"
    "等等，"鍾廣萍突然說，"我能不能把小骨也叫來？它是骨笛變的靈物，說不定能幫上忙。"
    周婧瑤也說："我帶了靈脈圖譜，上麵有靈畜的經脈圖，或許能對照著看。"
    淩霖看著他們，突然覺得，這學醫的隊伍好像越來越壯大了。不過這樣也好，人多熱鬧，說不定還能互相出出主意，就像在地球時的急診科團隊一樣，雖然吵，但關鍵時刻總能擰成一股繩。
    小豬崽似乎知道他們要走，突然站起來，跟在淩霖腳邊，一步一搖地跟著。淩霖走得慢，它就小步跑，生怕被落下。
    "你看，真成跟屁蟲了。"淩霖笑著彎腰把它抱起來，"帶你一起去，讓你看看你以後可能要幫忙接生的小家夥們長什麽樣。"
    小豬崽在淩霖懷裏舒服地哼了一聲，把腦袋埋進他的胳膊彎裏，像是要睡午覺了。
    匡宗主已經跑出去叫人抓靈兔，鍾廣萍在跟她的骨笛說話，周婧瑤正低頭整理她的靈脈圖譜，陽光透過飯堂的窗戶灑進來，落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
    淩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豬崽，又看了看忙忙碌碌的三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慢慢融入這個世界了。不再是那個迷茫的穿越者，而是真的成了這個修仙世界裏，一個有點特別的"醫修"。
    這種感覺，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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