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鬆茳宗內風波起,舊識重逢話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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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霖牽著靈馬行至鬆茳宗山門時,日頭正盛,青石鋪就的石階被曬得發燙。剛到第三十七級,就聽見上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淩老弟,可算把你盼來了!”
抬頭望去,匡利睿正站在石階頂端的平台上,聲音順著風滾下來,帶著幾分爽朗。淩霖勒住韁繩,靈馬打了個響鼻,蹄子在石階上蹭出細碎的火星——這畜生認生,唯獨對鬆茳宗的氣息格外親近,許是經常來送藥時混熟了的緣故。
“匡宗主。”淩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迎上來的小道童,“路上遇著噬魂盟的眼線,繞了段路,來遲了。”
“遲點好,遲點好。”匡利睿快步走下幾級台階,手裏還捏著張丹方,“剛把最後一味藥投進鼎爐,再早來一刻鍾,就得聞焦糊味了。”他側身引著眾人往裏走,“婧瑤侄女,廣萍侄女,快請,上次你們說我這山門的護陣不夠靈動,現在改了,你們給掌掌眼。”
周婧瑤指尖在袖中撚了個訣,山門兩側的石獅子眼窩突然亮起微光,她點頭道:“符文節點密了三成,靈氣流轉比上次來時順多了,宗主用了‘活脈術’?”
“還是婧瑤侄女眼尖。”匡利睿哈哈一笑,“找了三個老石匠,把獅子肚子掏空,塞了聚靈陣盤,夜裏還能當個小燈用。”
鍾廣萍正用骨笛敲著旁邊的銀杏樹,樹幹上浮現出淡金色紋路:“這樹也加了東西?笛聲過處,靈力比別處濃一倍。”
“埋了圈‘引靈環’,”匡利睿指著樹根處的青苔,“看著不起眼,實則是用隕鐵融的,能把月光凝成靈露。”說話間已穿過月洞門,迎麵撲來的藥香瞬間裹住了眾人——不是單一的苦澀,而是混著清甜、醇厚、微辛的複雜氣息,像是把整座藥山都揉碎了熬在裏頭。
庭院裏比上次來時更熱鬧了。沿牆根擺著的丹爐又多了十幾個,最小的擱在矮凳上,爐口隻比拳頭大些,正咕嘟咕嘟冒著粉白色的煙,湊近了聞,竟有股花蜜香。“那是給靈蜂煉的‘釀蜜丹’,”匡利睿見淩霖盯著那小爐看,便解釋道,“去年靈植大會後,後山的靈蜂總往丹房飛,索性煉點它們能吃的,現在天天來獻蜜,倒省了采蜜的功夫。”
最大的那尊三足鼎爐立在庭院中央,足有半人高,爐身刻滿流轉的光紋,頂端騰起的青煙在空中繞了三圈,凝成朵蓮花的形狀,久久不散。“這爐凝神丹煉了七天,”匡利睿摸著鼎爐邊緣,指腹蹭過上麵的紋路,“加了忘憂草、凝心花,還有點從極北冰原采的‘醒神葉’,比去年的少些澀味,正好給你們接風。”
胖龜從淩霖懷裏探出頭,對著鼎爐“嗷”了一聲,爪子扒著衣襟要往下跳。淩霖按住它:“別鬧,這爐丹比你還金貴。”
“讓它去,”匡利睿擺擺手,眼底藏著點笑意,“這鼎爐認生,上次你帶它來的時候,它就對著爐口噴氣,今天說不定能噴出點新花樣。”
話音剛落,西側的竹林突然傳來“簌簌”的響動,不是風刮葉響的輕快,而是帶著股滯澀的沉鬱。鍾廣萍手一翻,骨笛已經橫在唇邊,笛音還沒起,五道黑影就從竹林裏竄了出來——黑衣上繡著血色骷髏,袖口褲腳都纏著灰黑色的布條,落地時悄無聲息,唯有手裏的骨鞭拖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刮擦聲。
“噬魂盟的人。”周婧瑤的聲音比平時冷了幾分,指尖的陣盤“唰”地展開,淡藍色的光牆瞬間拔地而起,將靠東側的二十多個丹爐護得嚴嚴實實,“上個月劫了他們的藥材庫,這仇倒是記挺牢。”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骨鞭帶著黑氣甩向最近的那尊小丹爐:“匡利睿,交出‘聚靈鼎’的圖紙,饒你丹房不滅!”
“圖紙沒有,拳頭倒有一雙。”匡利睿袖袍一揚,西側的丹爐立刻升起金色護罩,與周婧瑤的光牆連成一片,“淩老弟,上次你說我這護爐陣的罩門在西北角,今天正好讓他們試試改沒改好。”
淩霖正解著腰間的銀針囊,聞言笑了:“宗主這是早等著他們來當試金石?”
“彼此彼此。”匡利睿回以一笑,“你那套‘靈脈針’據說能破傀儡術,今天也讓我們開開眼。”
說話間,最前的黑衣人已經衝到光牆前,骨鞭帶著黑氣狠狠抽在上麵。光牆晃了晃,表麵泛起漣漪,卻沒裂開——倒是那黑氣被光牆吸附了大半,像冰塊遇了熱,滋滋地化了。“婧瑤侄女的陣法又精進了,”匡利睿讚了聲,“這‘噬邪紋’加得好。”
周婧瑤指尖快速點動陣盤,光牆突然分出五道支流,像靈蛇般纏向黑衣人的腳踝:“試試我改的‘縛靈陣’,上次你說節點太疏,這次每寸光牆都加了三道鎖靈紋。”
光牆收緊的瞬間,黑衣人的動作明顯遲滯了,褲腳滲出的黑氣被光牆一點點吸走,露出底下泛著青灰的皮膚。“是傀儡術!”淩霖看得清楚,這些人眼底沒有神采,像是被線牽著的木偶,“他們的元神被鎖在顱頂,骨鞭是催力符催起來的,傷不得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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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防著這手了。”匡利睿從袖中摸出三枚金色符紙,往空中一拋,符紙化作金網罩向黑衣人,“這是‘拘魂符’,能暫時鎖住元神,免得淨化時跑了。”
鍾廣萍的笛音突然拔高,清越中帶著股穿透力,黑衣人頓時晃了晃,像是喝多了酒,骨鞭的力道弱了大半。“改良版‘迷魂調’,”她邊吹邊解釋,“加了‘散力紋’在笛身上,能震散他們體內的催力符效力,比以前的範圍廣三成,你聽這回聲——”
笛聲撞在丹爐的護罩上,彈回來時帶著微妙的顫音,正好落在黑衣人的靈脈節點上。最左側的黑衣人突然“哎喲”一聲,骨鞭脫手而出,捂著胳膊直轉圈——竟是被自己的力道反噬了。
“好機會!”淩霖的銀針終於出手,三道銀光直奔那黑衣人的腕間、肘彎、肩頭。銀針沒入的瞬間,黑衣人身上的黑氣“噗”地散了,像戳破的氣球,他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露出張蒼白的臉,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稚氣。
“是山下的藥農!”周婧瑤驚呼,“他們把普通人煉成傀儡了!”
“喪心病狂。”匡利睿臉色沉了下來,金色護罩突然收縮,將剩下的黑衣人困在中間,“淩老弟,用你的針逼出他們顱頂的鎖魂符,我來淨化!”
“交給我。”淩霖應著,又飛出兩枚銀針。這次瞄準的是顱頂百會穴,銀針沒入半寸,黑衣人的頭頂立刻冒出灰黑色的符紙一角。胖龜突然從淩霖懷裏竄出去,對著那符紙噴出一團金火,符紙瞬間卷曲燃燒,化作灰燼飄落。
“胖龜的火能燒邪祟!”鍾廣萍眼睛一亮,笛音轉得更急,給胖龜讓出條路。小家夥像是得了指令,在黑衣人之間竄來竄去,每噴一次火,就有一張鎖魂符被燒掉,露出底下昏沉的元神。
“用‘安魂曲’!”淩霖喊道,“別讓元神散了!”
鍾廣萍笛音驟轉,剛才的淩厲全散了,換成股溫潤的調子,像春日清晨的溪流,纏纏綿綿淌過人心。那些剛從符紙裏掙脫的元神本是躁動不安,被這笛聲一裹,竟漸漸平靜下來,在空中浮著,像團朦朧的月光。
“收!”匡利睿雙手結印,金網緩緩收緊,將元神裹在中間,“這些元神受了損,得送去靈泉池養著,不然撐不過三天。”他示意小道童過來,“帶下去,按‘養魂訣’打理。”
周婧瑤的光牆慢慢散去,她蹲下身檢查倒在地上的人:“脈象還算穩,就是靈力逆行傷了內腑,等下喂顆清心丹就行。”她翻看著陣盤上的記錄,眉頭微蹙,“剛才西北角的光牆震顫幅度比別處大,宗主,您這護爐陣的罩門還是沒改徹底?”
“果然瞞不過你。”匡利睿無奈一笑,“那處的地基是塊老玄鐵,符文刻不深,剛才被黑氣撞得差點裂了,回頭得把整塊地基換掉。”他轉向淩霖,遞過個玉瓶,“來,嚐嚐剛出爐的凝神丹,涼得差不多了。”
玉瓶打開的瞬間,一股清甜混著藥香漫開來,比剛才聞的丹爐氣息更純。裏麵的丹藥滾落在玉盤裏,圓潤飽滿,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細看還能看到流轉的細小光紋。“加了忘憂草,入口不苦,”匡利睿拿起一顆遞給胖龜,“給我們的大功臣也來一顆。”
胖龜叼著丹藥,三兩口就吞了下去,沒一會兒,龜甲上竟泛起層柔光,體型似乎也漲了圈,趴在地上伸了個懶腰,四腳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看得眾人都笑了。“這是要進階啊,”匡利睿嘖嘖稱奇,“玄火靈龜果然名不虛傳,吃顆凝神丹就有反應。”
“這個老烏龜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周婧瑤剛給昏迷的藥農喂了清心丹,聞言抬頭,“難道它是古籍裏說的那種能吞噬丹藥靈力的靈龜?成年後能一口吞掉丹爐的那個?”
“正是。”匡利睿引著眾人往內堂走,“上次見它對著丹爐噴氣,我就覺得眼熟,回去翻了三晚古籍,才在《異獸錄》裏找著記載——你看它龜甲上的紋路,越亮說明靈力越純,剛才吞了丹藥,紋路都快發光了。”
內堂比外間更安靜些,靠牆的書架頂到了梁上,塞滿了泛黃的古籍,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墨香。匡利睿從最高層抽出本藍皮冊子,遞給淩霖:“這是《玄火靈龜馴養紀要》,我祖父留下的,裏麵記著怎麽搭配丹藥喂,免得它吃錯了走火入魔。”
淩霖翻開一看,扉頁上有行小字:“烈火果性烈,玄火靈龜幼年期慎喂,曾見淩老弟喂了三顆,特此標注——匡利睿,記於靈植大會後三日。”他抬眼看向匡利睿,對方老臉一紅:“怕你忘了,隨手記的。”
“那我也回禮。”淩霖從行囊裏取出個卷軸,“這是整理的‘靈脈針譜’,比給你的多了三種變異靈脈解法,其中有套‘醒神針’,正好治剛才那些藥農的內腑傷。”
鍾廣萍正對著牆上掛的樂譜出神,那是卷《百鳥朝鳳笛譜》,邊角處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三月初七,試配廣萍侄女的迷魂調,笛音偏高,震碎了個小丹爐。三月初九,調低兩度,正好能引動護爐陣的共鳴,記下來。”
周婧瑤在翻本《陣盤詳解》,其中一頁夾著張紙條:“婧瑤侄女說‘七星陣’的東北角節點冗餘,試刪去後,靈力消耗減三成,果然可行——下次靈植大會就用這個陣。”
暮色從窗縫裏溜進來時,胖龜已經抱著顆比它腦袋還大的丹藥睡熟了,龜甲上的紋路像跳動的小火苗,把周圍的書頁都映得暖融融的。匡利睿給眾人續上靈茶,茶盞裏浮著朵靈芽,遇熱就緩緩綻開:“下月靈植大會,你們組隊參賽如何?胖龜這勢頭,說不定能拿個靈寵組第一。”
淩霖看向周婧瑤和鍾廣萍,兩人手裏還捏著丹方和樂譜,聞言都抬眼笑了。“好啊,”淩霖舉起茶盞,“不過說好,輸了可要罰宗主的凝神丹。”
胖龜像是在夢裏聽見了“丹藥”二字,咂了咂嘴,小爪子往旁邊扒拉了一下,正好按住淩霖放在桌上的針囊。窗外的竹林沙沙作響,混著丹爐裏飄出的藥香,把這滿室的笑語裹得愈發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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