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盤腿坐在密室中央的靈玉床上，剛閉上眼，就聽見一聲。
    睜眼一看，胖龜正抱著塊用來穩固靈力的靈晶啃得歡，小爪子上全是亮晶晶的碎屑。那靈晶是觀主特意找來的鎮室之寶，據說能讓閉關者心神安寧，現在倒成了胖龜的磨牙棒。
    祖宗，這不能吃！淩霖伸手去搶，胖龜卻抱著靈晶往後縮，還故意用尾巴掃了他手背一下，那欠揍的模樣跟鍾廣萍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這才想起，剛才柳馨夢塞給他個布包時特意叮囑：把胖龜也帶進去，它吞了聚靈珠後靈力亂竄，正好借你閉關的靈氣順順。現在看來，哪是順靈氣，分明是來拆家的。
    淩霖無奈地把靈晶收進儲物袋，剛重新閉上眼，就感覺腳脖子一涼。低頭瞧見胖龜正用爪子扒他的褲腿，嘴裏還叼著半片靈草——正是他準備用來穩固靈海的凝神草。
    再搗亂就扔出去喂靈猿。淩霖板起臉，卻在看到胖龜耷拉著腦袋的樣子時忍不住笑了。這胖東西跟在他身邊快兩年，從剛見麵時縮在殼裏不敢露頭，到現在敢在他閉關時搗亂，倒真像個被寵壞的孩子。
    胖龜像是聽懂了兩個字，突然打了個哆嗦，乖乖地爬到角落，蜷成個球假裝睡覺，隻是尾巴尖還在偷偷搖晃，顯然沒老實。
    淩霖深吸一口氣，開始運轉心法。按照柳馨夢給的《金丹要訣》副本，衝擊築基後期需要先擴展靈海，再用靈力衝刷靈脈，最後凝聚。這過程說起來簡單，可對他這無靈根廢體來說，每一步都得比別人多費十倍力氣。
    靈視之瞳下意識地睜開，他能清晰看到自己體內的靈脈——不像別人那樣是順暢的河流，反倒像布滿礁石的小溪，靈力在裏麵磕磕絆絆，連顏色都是淡淡的灰白色，難怪當初被龍岩寺的和尚當成廢柴。
    別人能行，我憑什麽不行？淩霖咬了咬牙，把現代醫學知識裏的循環係統理論套了進來。靈脈淤塞？那就像做心髒搭橋手術一樣，用靈力硬生生拓出條新路；靈力不足？那就用深呼吸的節奏調整吐納，提高吸收效率。
    這招還真管用，原本滯澀的靈力漸漸順暢起來，像被疏通的水管，嘩啦啦地在靈脈裏流動。淩霖正想再加把勁，突然聽見角落裏傳來呼嚕呼嚕的聲音。
    低頭一看，胖龜不知什麽時候翻了個身，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小肚子隨著呼吸一鼓一鼓的，嘴裏還叼著根從牆上扒下來的靈草，顯然把這裏當成臥室了。
    更要命的是，它吐出來的小氣泡飄到空中，居然沾在了用來聚集靈氣的陣旗上。那陣旗地閃了下紅光，原本穩定的靈氣突然亂了套，像被攪渾的水池，在密室裏四處亂竄。
    壞了！淩霖趕緊收束靈力，可已經晚了——亂竄的靈氣撞上他正在擴展的靈海，疼得他差點叫出聲，眼前陣陣發黑，像當年在急診科連續加班48小時後的感覺。
    他捂著胸口喘粗氣，就見胖龜被響聲驚醒，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還以為淩霖在跟它玩，突然對著空中的靈氣團噴了口小火苗。
    火苗撞上靈氣團，地炸出片金光，嚇得胖龜一聲鑽進淩霖懷裏，爪子死死扒著他的衣服，腦袋埋在他胸口瑟瑟發抖。
    淩霖又氣又笑，正想教訓它兩句，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從胸口傳來——胖龜剛才噴的火苗裏，居然帶著股精純的靈力，順著他的靈脈流進靈海，正好填補了剛才的虧空。
    更神奇的是，他的靈視之瞳裏，原本灰白色的靈脈居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像被鍍上了層金粉，淤塞的地方也通暢了不少。
    你這胖東西...淩霖摸著胖龜的殼，突然明白過來。這胖龜吞了聚靈珠後，靈力已經和珠子融合，剛才那下看似搗亂，其實是幫他補了靈力。
    胖龜像是邀功似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還吐出顆亮晶晶的東西——正是它早上啃的那顆靈晶的碎屑，現在居然變成了金色，顯然被它的靈力淬煉過。
    淩霖把碎屑捏在手裏，隻覺得一股溫和的靈力順著指尖流進來，比他自己吸收的靈氣純多了。他眼睛一亮，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既然胖龜的靈力能提純，那幹脆讓它當移動靈晶好了！
    他把胖龜放在腿上，試著引導自己的靈力和它的靈力對接。剛開始還磕磕絆絆，胖龜總以為他在撓癢癢，縮著脖子咯咯直笑，後來大概是感受到淩霖的認真，居然乖乖地配合起來，小肚子裏的靈力像泉水似的湧出來，順著淩霖的手臂往上爬。
    兩種靈力在靈脈裏交匯，居然產生了奇妙的反應——胖龜的金色靈力負責拓寬道路，淩霖的灰白靈力負責，效率比剛才快了不止一倍。靈海像被吹起來的氣球，一點點膨脹，壁膜卻越來越堅韌，完全沒有之前擔心的撐爆風險。
    淩霖越練越順，甚至開始哼起了地球上的《健康歌》，用節拍來控製靈力運轉的節奏。胖龜也跟著晃腦袋，小爪子還在他腿上打拍子，密室裏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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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淩霖突然感覺靈海地一聲，像是突破了什麽界限，原本淡淡的灰白色靈力瞬間變得濃鬱起來，顏色也深了不少，接近淡青色。靈脈更是像被徹底疏通的河道，靈力在裏麵奔湧，帶著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他猛地睜開眼，靈視之瞳裏，自己的靈海已經擴大了整整一圈，邊緣處凝結出層淡淡的光暈——這是築基後期的標誌！
    成了！淩霖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剛想抱起胖龜慶祝，就聽見一聲。
    低頭一看，胖龜正抱著他的褲腿啃，把原本就磨破的地方咬出個大洞，露出裏麵打著補丁的褻褲。而它的爪子邊，還堆著不少戰利品——半塊靈晶，三縷靈草，甚至還有片從靈玉床上扒下來的玉屑。
    這哪是閉關，分明是被這胖東西拆了次家。
    淩霖正想收拾它，密室的石門突然一聲被推開，觀主不可理喻道長頂著個雞窩頭衝進來，新道袍上還沾著煉丹的黑灰。
    成了沒？我聽見裏麵轟隆響，還以為你跟胖龜打架...觀主的話突然卡住，眼睛瞪得溜圓，你...你的靈力...
    淩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靈力已經濃鬱到肉眼可見，像層淡淡的霧氣，連顏色都變成了清清爽爽的淡青色，跟之前的灰白色判若兩人。
    柳馨夢和周婧瑤也跟著進來，看到淩霖的樣子，都驚訝地捂住了嘴。柳馨夢更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胳膊：還真成了？我還以為你得卡在中期三年五載...
    師姐能不能盼我點好？淩霖笑著拍開她的手，剛想說話，突然感覺腿一輕——胖龜不知什麽時候跳了下去，正抱著觀主的靴子撒尿，顯然把這位道長也劃入了可欺負的範圍。
    小兔崽子！觀主跳著腳罵，卻舍不得真踢它，最後隻能氣鼓鼓地指著淩霖，管好你的龜！再讓它亂撒尿，我就把它燉成靈龜湯！
    鍾廣萍抱著骨笛走進來，正好聽見這話，立刻接茬：燉湯記得叫我，我帶鹽巴。
    胖龜像是聽懂了，突然對著鍾廣萍噴了口小火苗，把她的發帶燒出個小洞。鍾廣萍一聲，伸手去抓它，胖龜卻靈活地一閃，鑽進淩霖懷裏，隻露出個腦袋得意地晃了晃。
    看著眼前鬧哄哄的場麵，淩霖突然覺得，突破築基後期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這麽一群吵吵鬧鬧卻真心待他的人，還有這麽一隻總惹麻煩卻讓人狠不下心的胖龜。
    他低頭摸了摸胖龜的腦袋，感受著體內順暢流淌的靈力，突然很期待接下來的路。
    不管是衝擊金丹，還是對抗那些邪派，有這幫家夥在，好像再難的坎，都能笑著跨過去。
    至於枯骨荒原教的周逸帆？
    淩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拳頭上蘊含的力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放馬過來就是。
    現在的他，可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無靈根廢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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