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半夜被一陣奇怪的聲吵醒。
    他摸黑坐起來，借著窗外的月光一看，差點笑出聲——胖龜不知什麽時候爬到了他的床底下，正仰著肚子打盹，靈海的位置鼓起個小包，像揣了顆玻璃球，還時不時冒個小泡，金色的靈力順著泡泡飄出來，在床板上凝成細小的光點。
    這是...靈海在自動聚靈？淩霖揉了揉眼睛，湊近了仔細看。
    靈視之瞳下，胖龜的靈脈比平時亮了不少，原本像小溪似的靈力流，現在變得跟小河似的，嘩啦啦地往靈海灌。更奇的是，那些靈力流裏還摻著點銀白色的光，像是混進了雪球的冰係靈力。
    難道是減肥減出效果了？淩霖想起昨天胖龜跑圈時，雪球總在旁邊用尾巴掃它，當時隻當是搗亂，現在看來，說不定是在偷偷幫它疏導靈力。
    他正看得入神，胖龜突然翻了個身，小爪子在半空亂抓，嘴裏還叫著，像是在做夢。一顆金色的泡泡從它嘴裏飄出來，慢悠悠地落在淩霖手背上。
    那泡泡一碰到皮膚就破了，淩霖頓時覺得一股暖流順著胳膊往靈海鑽，原本有點滯澀的靈力突然順暢起來，連帶著最近修煉時總卡殼的瓶頸，都鬆動了一絲。
    好家夥！淩霖低呼一聲，你這口水...不對，這泡泡比王師兄的聚靈丹還管用？
    胖龜被他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淩霖就往他懷裏鑽，小腦袋在他胳膊上蹭來蹭去，像是在撒嬌。
    淩霖把它抱起來，這才發現小家夥的靈海鼓得更厲害了，摸上去暖暖的，像揣了個溫泉蛋。
    走，帶你去找王師兄看看。淩霖披了件外套，抱著胖龜就往煉丹房跑。
    王師兄果然還在熬藥，煉丹房裏飄著濃濃的藥香，十幾個藥罐在灶上排得整整齊齊，咕嘟咕嘟地冒熱氣。
    大半夜的不睡覺，抱著個烏龜來搗亂？王師兄頭也不回地說，手裏還拿著個小勺子，時不時往藥罐裏加靈草。
    你看這個。淩霖把胖龜放在桌上，指著它鼓起的靈海，它靈海冒泡了，還能幫我疏通靈力。
    王師兄這才轉過身，看見胖龜肚子上的小包，眼睛頓時瞪圓了：這是...靈海溢滿的征兆？它這是要...進階了？
    他趕緊拿出個放大鏡似的法器，湊到胖龜肚子上看，看了沒兩眼就驚呼：混靈！它的靈力裏混了冰係靈力！難怪能自動聚靈，這是形成了靈海循環啊！
    靈海循環？淩霖沒聽過這詞。
    就是靈海能自己吸收外界靈力，還能轉化不同屬性！王師兄激動得手都抖了，《玄火靈龜馴養紀要》裏提過，這是頂級靈龜才有的天賦，一萬隻裏都出不了一隻！
    他說著往胖龜嘴裏塞了片清靈葉：快，給它降降溫，別讓靈力衝壞了靈脈。
    胖龜嚼著葉子，突然對著藥罐噴出個小泡泡。那泡泡落在其中一個熬著通脈湯的罐子上，原本渾濁的藥湯瞬間變得清亮，藥香也濃了三倍，連帶著灶上其他藥罐裏的靈力，都跟著活躍起來。
    我的天！王師兄一把搶過那罐通脈湯，倒出一碗就喝，喝完咂咂嘴，這效果...比熬足十二個時辰還好！淩霖，你這胖龜簡直是個活的藥引啊！
    淩霖正想說話，突然聽見外麵傳來周婧瑤的聲音：王師兄，我的凝神陣又出問題了，你那有安神草嗎？
    兩人趕緊把胖龜藏進藥櫃裏——周婧瑤最近沉迷陣法，總愛抓胖龜去當陣眼，說是它的靈力能讓陣法更穩。
    周婧瑤推門進來，眼眶有點紅，像是沒睡好：我布的凝神陣總崩潰，明明算好了陣眼靈力，可一到半夜就塌，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她手裏拿著張陣圖，上麵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線條，有些地方還打了叉，一看就改了不少遍。
    王師兄剛要說話，藥櫃裏突然傳來一聲，胖龜不知怎麽扒開了櫃門，探出個腦袋，對著周婧瑤就噴了個泡泡。
    那泡泡落在陣圖上，圖上原本打叉的地方突然亮起金光，原本混亂的線條自動歸位，還多出幾條新的陣紋，看著比周婧瑤畫的規整多了。
    這...周婧瑤愣了半天，突然抓起陣圖就跑，我知道了！是陣眼靈力屬性算反了！謝謝胖龜！
    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王師兄摸著下巴笑：這胖龜現在成了天虛觀的吉祥物了？連陣法都能改。
    淩霖把胖龜從藥櫃裏抱出來，小家夥正對著灶上的藥罐流口水，小爪子扒著櫃邊，恨不得跳進去遊泳。
    不能再讓它亂噴了。淩霖趕緊把它抱走，再噴下去，王師兄的藥都要被它熬成極品了，藥效太猛反而傷身。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觀主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帶著點驚慌：快來人啊！雪球把我的符紙全凍成冰塊了！
    淩霖和王師兄趕緊跑出去，隻見院子裏白茫茫一片，觀主平日裏畫符的桌子被凍在冰塊裏，上麵的符紙都變成了透明的，還冒著寒氣。雪球蹲在冰塊頂上，尾巴得意地晃來晃去，看見胖龜就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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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龜立刻從淩霖懷裏跳下來，跑到冰塊旁邊，對著冰麵噴了口金色的霧氣。那霧氣一碰到冰就冒白煙，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凍住的符紙掉在地上，居然比平時畫的亮了不少，靈力波動也更穩。
    我的符！觀主撿起張符紙，激動得直哆嗦，這靈力濃度...比我畫三天三夜的還好！雪球，胖龜，再來一次！
    雪球和胖龜對視一眼，居然真的配合起來。雪球對著符紙噴寒氣，胖龜再噴金色霧氣，沒一會兒就把觀主剩下的符紙全了一遍，每張都亮得像小燈籠。
    這下好了，觀主笑得合不攏嘴，有這倆活寶，以後天虛觀的符籙丹藥，質量能翻倍！
    柳馨夢抱著一堆剛采的靈草走過，看見這場景翻了個白眼：高興得太早了。剛才我去藥圃看，胖龜昨天跑圈的地方，靈草長得比人還高，根本沒法入藥了。
    眾人跑到藥圃一看，果然，原本半人高的靈草長得快兩米了，葉片大得能當扇子，上麵的靈力濃得都快凝成水珠了。
    這...這是催熟催過頭了。王師兄摸著靈草歎氣，太老了，藥效都散了。
    胖龜低著頭，小爪子在地上劃來劃去，像是知道自己闖禍了。雪球突然用尾巴卷了片嫩葉，遞到胖龜嘴邊，胖龜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嘴吃了。
    吃完沒兩秒，胖龜突然打了個嗝，噴出的金色霧氣落在旁邊幾株沒長瘋的靈草上，那些靈草居然開始慢慢縮小，最後縮成了正常大小，靈力也變得精純起來。
    還能縮回去？柳馨夢驚得張大了嘴，這胖龜是變戲法呢？
    淩霖突然明白了：它不是在變戲法，是能控製靈力輸出了！剛才是不小心噴多了，現在能收放自如了。
    他蹲下來摸了摸胖龜的背甲：看來減肥計劃沒白搞，不僅沒餓壞，還練出了新本事。
    胖龜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突然對著淩霖噴了個泡泡。淩霖接住泡泡，感覺靈力在體內轉了個圈，最後全衝進了靈海，原本鬆動的瓶頸，居然一聲破開了！
    一股更精純的靈力從靈海湧出來，淩霖低頭一看，自己的靈力顏色居然深了不少，從淡金色變成了赤金色——這是築基後期的征兆！
    我...我突破了？淩霖又驚又喜，就憑你一個泡泡？
    王師兄拍著大腿笑：傻小子，這哪是普通的泡泡？這是靈龜進階時溢出來的本源靈力！比什麽天材地寶都管用！你這是沾了胖龜的光了！
    觀主突然指著胖龜的靈海：你們看！它那小包消下去了！
    眾人一看，果然，胖龜肚子上的鼓包不見了，靈海的位置平坦了不少，隻是顏色更亮了，像是藏了顆小太陽。
    進階成了？淩霖抱起胖龜掂了掂，感覺輕了點，但靈力波動卻強了不止一倍。
    胖龜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就睡著了，小爪子還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像是生怕被丟下。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進藥圃，落在胖龜和雪球身上，把它們的毛和背甲都染成了金色。雪球蜷在胖龜旁邊，尾巴輕輕搭在它背上，一人一狐一龜，看著格外和諧。
    淩霖突然覺得，之前擔心的金丹瓶頸，好像也沒那麽難了。
    有這麽個能幫忙突破、能改陣法、還能調節靈草的胖龜在身邊，別說築基後期，就算是衝擊金丹，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
    至於那些虎視眈眈的邪派...
    淩霖摸了摸脖子上的聚靈佩，感受著裏麵和胖龜同源的靈力，突然笑了。
    來吧，不管是謝漢輝的毒霧，還是靳澤華的骨笛，盡管放馬過來。
    他現在不僅有天虛觀的夥伴，有清霜劍仙的支援，還有個剛進階的胖龜。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突破到了築基後期。
    隆文大陸的金丹之路，好像突然就寬敞了不少。
    當然，前提是...得看好胖龜，別讓它再把靈草催成大樹了。
    淩霖低頭看了看懷裏睡得正香的胖龜，忍不住戳了戳它的小腦袋。
    這家夥，怕是天虛觀最值錢的固定資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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