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謀的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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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在岩縫間嗚咽,如刀割麵。我倚著冰壁,左眼仍是一片混沌,右臂垂落,指節僵硬如鐵。舌尖的血腥味尚未散去,那是我用來錨定神誌的代價。方才布條燃盡的刹那,地底低鳴不止,而今餘音已消,唯餘掌心一道裂口,正緩緩滲出黑紅相間的血。
    我未動。識海中血絲仍在遊走,似有若無地纏繞著三道模糊人影——他們立於祭壇之前,衣角翻飛處,金紋盤繞如龍。聖天宗長老製式。三年前,極北無詔令,誰敢私巡?雲鶴……你口口聲聲“護宗清修”,背地裏卻在此種下歸墟之根?
    寒氣自足底攀上脊骨,我緩緩抬起左手,將最後一枚完整的時空碎片貼於掌心。它溫潤如玉,卻沉重如山。這是保命的底牌,是逆轉生死的籌碼,如今,卻要埋入這極寒之地,為將來那一戰,留下一線生機。
    我俯身,指尖劃開冰層,露出下方那座倒懸祭壇的圖騰輪廓。它深嵌地脈,符紋交錯,與逆源之力隱隱共振。將碎片輕輕嵌入圖騰正心,玉佩驟然一震,裂紋深處滲出一縷黑氣,如蛇信般探出,竟與地底黑霧輕輕相觸,蕩開一圈無形漣漪。
    我未阻。
    “你也在聽……那就別怪我,將計就計。”
    漣漪散盡,風雪吞沒了一切痕跡。時光錨點已成,未來若再臨此地,便可直抵祭壇核心,避過外圍殺陣。哪怕那時玉佩碎裂,我也能憑此一線之機,斬斷那吞噬天地的巨口。
    我撐劍欲起,肩頭卻猛地一沉。不是傷,不是寒,而是某種來自識海深處的侵蝕——那縷黑氣並未完全退去,它盤踞在血色絲線的間隙,低語如潮,似在引誘我向極北深處走去。我咬牙,以逆源符紋反向牽引,將那股異力逼入經脈死角,封於丹田之下。
    不能迷。不能亂。不能信它。
    我自懷中取出蘇墨所贈的“隱息丹”殘渣,灰白粉末混著雪水,吞入腹中。藥力入體,靈息驟然沉寂,連心跳都似被凍住。可就在此刻,心口忽地一顫——南宮璃贈我的那枚冰晶玉佩,竟微微發燙,與丹藥殘渣產生一絲共鳴。
    我頓住。
    她怎會與此丹有關?蘇墨從不輕易贈藥,更不會將秘方外泄……除非,他們早有聯絡?可她為何不說?
    來不及細想。風雪之外,數道黑影仍在遊走,腳步輕緩,卻始終不離冰窟百丈。他們在等,等我現身,等我暴露行蹤。
    我撕下衣角,在冰麵緩緩畫出殘缺玉符的輪廓。指尖微顫,血滴落其上,符紋驟亮。隨即,我以逆源之力引動地脈寒流,短暫扭曲靈息流向——我的氣息,順著錯亂的靈脈,被引向東南荒原。
    若他們追蹤靈息,便會一路追入外族殘部的埋骨之地。
    做完這些,我拄劍而行,踏出冰窟。風雪撲麵,幾乎將我掀倒。每走十步,便需停頓調息,喉間腥甜不斷湧出,又被寒氣凝成血霜。地圖攤在膝上,借因果回溯推演三日內的風向與雪勢,最終選定一條荒原小徑——繞開北域哨塔,穿越斷脊穀,直指中域聖天宗山門。
    那裏,是陰謀的源頭,也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不能退。也不敢退。
    盤坐於雪地,我以逆源符紋引導寒氣入體,強行鎮壓三倍靈力反噬。寒流如針,刺穿經脈,七竅再度滲血,卻未停手。唯有將這股亂力壓製,才能支撐我走完這萬裏孤途。
    良久,我睜眼。
    極北黑雲翻湧如墨,仿佛一隻巨眼,冷冷俯視人間。我緩緩起身,從背上取下那柄斷裂的劍——劍鋒崩缺,劍脊裂紋如蛛網。我俯身,將它插入雪中,劍柄朝天,如碑。
    “你們以為封印是束縛……可對我而言,它是鑰匙。”
    寒風吹動殘袍,我望著那片翻騰的黑雲,聲音低卻如鐵:“蕭燼今日起,不再逃。”
    我轉身,踏上荒原小徑。風雪漸密,身後足跡迅速被掩埋。斷劍立於雪中,劍身忽地一震,地麵符紋微閃,似與地底祭壇遙相呼應。
    遠處,一道模糊身影靜靜佇立,衣袍獵獵,未動,未語。
    我邁出第七步時,左手指尖突然抽搐,玉佩裂紋深處,那縷黑氣悄然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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