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出了家門，一溜煙的往村東頭跑去，路上碰到村裏人也會跟人打聲招呼。
    “三哥去地裏”？
    “二嫂忙著呢”！
    “三叔吃了沒”？
    ……
    等到林海跑到跟二憨約定地點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小屁孩又在欺負二憨。
    “二憨，你學狗叫，我給你饃吃”。
    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手裏拿著一塊髒兮兮的黑麵饅頭，逗弄著二憨玩。
    對二憨來說，隻要有吃的就行，你讓他幹嘛他幹嘛。
    隨後二憨就傻裏傻氣的汪汪叫了兩聲，然後眼巴巴盯著小屁孩手裏的黑麵饅頭。
    小屁孩言而無信，並沒把黑麵饅頭給二憨吃，而是繼續逗弄著他說道：“不算不算，你學的不像，你再打個滾，你學狗在地上打個滾，我就給你饃吃”。
    二憨這次沒有聽小屁孩的話，而是傻嘿嘿的笑著看向小屁孩的身後。
    小屁孩衝著二憨跳腳罵道：“二憨，你是不是不聽我話了，再不聽話我打你嘞！以後我也不帶你玩啦，我讓他們都不跟你玩啦”！
    “二憨，快學狗打滾，不然我們都不跟你玩啦”。
    “二憨，快點學，快點學，要不然我們都不跟你玩啦。你要是不學，信不信我們打你”？
    旁邊的兩三個小屁孩，也跟著起哄，紛紛嚷嚷著嚇唬二憨，甚至還有人動手打二憨。
    小孩子不分善惡，更沒有什麽明確的是非觀，隻憑個人喜好做事。
    多數小孩子都有從眾心理，一個小孩的惡行能帶壞一群小屁孩，同樣一個小孩的善行也能帶好一群小屁孩。
    看到這麽多小屁孩在欺負二憨，林海也沒猶豫，上去就是啪啪幾巴掌，揍得幾個小屁孩嗷嗷哭。
    林海指著幾個小屁孩訓斥道：“哭哭哭，哭你大爺哭，你們都吃飽了撐的是吧？連傻子都欺負，就不怕老天爺打個雷劈死你們？
    你們家大人就是這麽教你們的？罵啞巴、打瞎子、攆瘸子、騙傻子，這種缺德事你們也敢幹？讓你們家大人看見了，非把你們的皮給你們扒了。
    一群操蛋玩意，都給老子滾蛋，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二憨，老子把你們的小雞兒都剁了喂狗”。
    小屁孩敢欺負傻大個二憨，是因為二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會嘿嘿傻笑。
    你欺負二憨再狠也沒事，反正村裏很多人都喜歡欺負他，捉弄他，這群小屁孩也是有樣學樣。
    而林海不一樣，沒人好欺負他，他有爺爺奶奶疼，會講道理，還會還手。
    最重要的是林海還會告狀，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讓有理的人變得沒理，能讓跟他打架的小孩回家後再喜提一頓藤條炒肉。
    誰要是把林海打傷了，王氏能站在誰家門口連續罵上幾天，罵的他們連門都不敢出。
    以前村裏的小孩跟林海打完架後，下場就沒一個好的，最輕都得臥床三天。
    林海在同齡人中也屬於惡名遠播的那一類人，沒人願意招惹他。
    更不用說這幾個小屁孩了，早已被林海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哭哭哭，哭什麽哭，都給我閉嘴！你再哭，再哭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小雞兒割掉喂狗”？
    之前領頭欺負二憨的小屁孩，被嚇得雙手捂著褲襠，一聲都不敢哭了，含著淚水的眼神怯怯的看著林海。
    林海也沒再跟這群小屁孩計較，手一揮說道：“都趕緊滾蛋，回自己家，誰要是去河邊、井邊了，誰就會被水鬼拉走。
    現在河邊、井邊都有水鬼等著拉替死鬼下水呢，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我跟你們說，那水鬼老嚇人啦！
    眼睛流著血，舌頭耷拉的老長，還站在水裏喊著：我死的好冤啊，你們快來陪陪我……”。
    沒等林海把話說完，幾個小屁孩就作鳥獸散了，跑遠了以後才敢繼續哇哇大哭起來。
    這次這些小屁孩都沒敢亂跑，紛紛跑回自己家裏找大人尋求庇護。
    二憨也被嚇得直哆嗦，拉著林海的衣角怯怯的說道：“海子，我們別在外麵玩啦，回家吧，我怕水鬼把我抓走，我就見不著俺阿奶啦”。
    林海手一揮，豪氣萬千的拍著胸脯說道：“沒事，有我在，什麽牛鬼蛇神都不敢來，跟著老大我混，保你平安無事”。
    二憨最聽林海的話，看他不害怕，二憨也跟著膽氣壯了起來。
    林海看了看二憨放在一邊的鋤頭、彎刀，還有弓箭，彎腰拿起弓箭拉開試了一下，隻能拉成弦月狀。
    “唉”！
    林海歎了口氣，說道：“還是不行，你來”。
    說著話，林海把弓箭遞給二憨，二憨接過弓箭，直接弓開滿月，看的林海瞬間瞪圓了眼睛。
    咻的一聲，弓箭激射而出，眨眼間錚的一聲命中二十多米外的一棵棗樹。
    “艸”！
    林海也隻能用這麽一個字來表達內心的憤慨，老天爺真不公啊！
    大家都一樣的年紀，憑啥你這麽牛逼？
    當林海看到二憨癡傻的笑容時，內心又瞬間感到老天爺挺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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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憨天生神力，挺牛逼吧！
    拿智商換的！
    林海撿起地上的彎刀，把鋤頭往二憨腳邊踢了踢說道：“拿著，跟我走”。
    “哦”！
    二憨也沒廢話，直接撿起鋤頭，拿著長弓，屁顛屁顛的跟在林海身後往東山走去。
    路過棗樹的時候，林海試著把箭矢拔下來，結果箭頭入木太深不好拔，雙手握著箭杆拔了半天也沒拔下來。
    二憨推開林海，單手握住箭杆感覺他也也怎麽用力就把箭矢拔下來了。
    林海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罵道：“你個二傻子，白長了這麽大力氣，下次被人欺負了就趕緊跑知不知道？別跟人打架，也別傻乎乎的站在那裏讓人欺負”。
    回應林海的，是二憨標誌性的撓頭傻笑。
    林海沒有教育過二憨被人欺負了要還手，他知道二憨人傻不懂變通。
    要是二憨真的敢打欺負他的人，萬一收不住力真的可以打死人。
    所以林海寧願二憨被人欺負，也不願意二憨學會用暴力手段保護自己。
    不管怎麽說，虎嘯嶺的林氏族人都是一個老祖宗的，他們再怎麽欺負二憨，也不敢欺負的太狠，頂多是捉弄他玩。
    你欺負人家傻子了，人家傻子去你家裏吃頓飯也不為過吧！
    台上演戲的小醜，你看完戲後還得給兩個賞錢呢，更何況跟你同門同族的族人，你能眼睜睜的看他挨餓，不給他飯吃？
    在村裏麵，誰要是欺負二憨狠了，林海就會在背地裏攛掇著二憨天天去誰家吃飯。
    到了飯點就去，一天都不帶落的。
    時間一長，村裏的人也摸清了二憨的習性，誰欺負他，他就去誰家吃飯。
    你不給他飯吃，他就坐在你家門口哭，讓周圍的人看熱鬧。
    所以現在村裏人也很少欺負二憨了，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屁孩偶爾還會欺負他。
    林海領著二憨一路向東翻過了兩個山頭，望著眼前已經變得茂密的樹林，林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二憨說道：“就這吧，再往裏走就更危險了，我們四處轉轉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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