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靈植園還沾著露水，凝劍草的葉片上滾著水珠，墨長老正蹲在園角移栽新采的“醒劍草”，石峰走過去時，他手裏的小鏟子剛插進土裏，卻沒立刻挖，顯然是等他許久了。
    “都想好了？”墨長老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落在石峰肩上的清邪劍上——劍鞘的金白紋路比平時淡了些，卻透著一股沉靜的韌勁兒，像石峰此刻的神情。
    “想好了，”石峰接過長老遞來的小鏟子，幫著把醒劍草放進坑窪裏，“今天跟您把劍門的事捋順，明天就去淩霄崖靜坐，三天後啟程。”
    兩人坐在靈植園的石凳上，石峰從布囊裏掏出一卷新畫的《劍門事務冊》，是昨晚在竹屋連夜寫的，上麵用炭筆密密麻麻記著細節，邊角還畫了小圖標，方便長老查看。“首先是弟子教學，我分了三個方向，”石峰指著冊子上的字，“阿木的初境劍意剛穩，您多讓他練‘站樁凝意’，每天早半個時辰去後山的竹林站樁，感受竹根的穩勁，別讓他急著求快；小岩的守心劍能擋六塊石片了，接下來讓他練‘多向防禦’，找幾個弟子從不同方向扔軟木片，先練五個方向，再慢慢加，他左手力弱，您多提醒他左手托劍要穩；靈兒的身法快但收不住，讓她練‘踏葉停身’，在靈植園的落葉上練身法，腳不能踩碎葉子，練她的‘控勁’，靈植粉您幫著管，別讓她一次撒太多。”
    墨長老接過冊子，指尖劃過“阿木”“小岩”“靈兒”的名字，上麵還標著他們的生日和練劍進度，忍不住笑了：“你比我這老頭子還細心，連他們哪天生的都記著。”
    “他們都是劍門的根，”石峰望著練功場方向，隱約能聽到弟子們練劍的“唰唰”聲，“基礎打牢了，以後才能扛事。還有其他弟子，基礎劍式讓阿福帶，他性子穩，之前背完了《淩霄劍譜》前半卷，能教明白；禦氣式您親自帶，他們剛入門，怕練歪了傷著自己。”
    墨長老點頭，把冊子折好放進懷裏：“放心，我記著了。那靈植園和練功場的日常呢？”
    “靈植園的凝劍草每三天澆一次靈植水，清魔草要多曬太陽，您要是忙不過來，讓小桃和阿貴幫忙，小桃心細，阿貴力氣大，能幫著翻土；練功場的木樁每月換一次，用後山的硬木，讓阿木和小岩帶著弟子們砍，順便練他們的臂力；山下的村民要是有困難，比如野獸偷莊稼、房子漏雨，讓弟子們輪流去幫，別讓他們覺得劍門忘了山下的人——之前我幫王奶奶修的屋頂，您讓弟子們每半個月去檢查一次，雨季快到了，別漏雨。”
    石峰頓了頓，從布囊裏掏出三枚小巧的互通令牌，上麵分別刻著“劍”“靈”“獸”的字樣：“這枚刻‘劍’的您拿著，要是劍門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捏碎它就能聯係聯盟的陣玄；刻‘靈’的給靈兒，她跟精靈族的林溪熟，靈植園要是缺種子，讓她聯係林溪；刻‘獸’的給阿木，要是山下有野獸，聯係蠻牛的獸人隊伍，他們熟悉打獵，來得快。”
    墨長老接過令牌，指尖摩挲著上麵的紋路，眼眶有些發紅：“你把什麽都想到了，倒顯得我這老頭子像個甩手掌櫃。”
    “您是劍門的主心骨，有您在，我才放心。”石峰笑著遞過一個小瓷瓶，裏麵是靈汐給的濃縮靈植湯，“您年紀大了，別總熬夜整理藥草，每天喝一小勺這個，能補靈氣，也能解乏。”
    兩人又聊了近一個時辰，從弟子的飲食早上多煮靈植粥，練劍耗體力）到練功場的安全邊緣的碎石要及時清理，別讓弟子們崴腳），再到藥園的藥材儲存淨化聖晶要放在幹燥的陶罐裏，避免受潮），石峰把能想到的細節都交代了，冊子上的空白處也寫滿了補充的小字。
    臨近中午，石峰去了練功場，弟子們剛練完一輪劍，正圍著喝水休息。看到石峰，阿木立刻跑過來，手裏拿著一張畫滿劍式的紙：“師兄！我把您教的‘斷雲’收勢畫下來了，您看看對不對？”
    石峰接過紙，上麵用炭筆畫著歪歪扭扭的小人，手裏拿著劍，最後一個動作是手腕輕翻，和他教的一模一樣。“對，”石峰笑著在紙上畫了個小太陽，“以後練完劍，就把當天的劍式畫下來，記在心裏，比光練不記強。”
    他轉身走向小岩，從布囊裏掏出一塊新磨的溫玉護腕，上麵刻著“守”字：“你練守心劍時手腕總受力，戴上這個，能護著點，也能幫你聚氣。”小岩接過護腕，紅著臉套在手腕上，正好合適，是石峰昨晚根據他的手腕粗細磨的。
    靈兒也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石峰從懷裏掏出一小包靈植種子，比之前的更飽滿：“這是靈汐姐姐給的‘輕身草’新種子，比你之前的發芽快，種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等你練踏葉停身時，就能用自己種的草磨粉了。”
    弟子們都收到了禮物，阿福拿到了石峰手寫的《基礎劍譜心得》，小桃拿到了辨認毒草的小冊子，阿貴拿到了一把新磨的木劍——都是石峰根據每個人的需求準備的，沒有一樣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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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要聽墨長老的話，”石峰摸了摸每個弟子的頭，“好好練劍，幫著打理劍門，等我回來，要檢查你們的進步，誰要是偷懶，我可不會輕饒。”
    “我們不偷懶！”弟子們齊聲喊，阿木還舉起小拳頭，“師兄放心，我會幫著長老照看靈植園，還會教小師弟們站樁！”
    下午，石峰回到竹屋，開始整理行囊。他把墨長老給的凝魂丹放進內側衣袋，把靈汐的靈植湯裝在特製的竹筒裏，掛在腰間，把弟子們的畫和小字條疊好，放在布囊的最底層。窗台上的劍蘭又長出了一片新葉，他給花澆了水，把阿木送的烤魚調料放在桌上——那是阿木偷偷塞給他的，說“師兄去遠地方，烤東西時撒一點，就像在劍門一樣”。
    整理完，石峰走到竹屋前的空地上，看著剛發芽的靈植種子，嫩綠的芽尖頂著泥土，透著生機。他想起剛入劍門時，師父也是這樣教他整理行囊，教他練劍，教他守護身邊的人。如今，他也要踏上新的路，像師父當年一樣，為了守護，去更遠的地方。
    墨長老這時走過來，手裏拿著一件新縫的粗布外套，上麵縫著溫玉碎片：“夜裏涼，你帶著，淩霄界的靈氣烈，這件衣服能幫你擋點。”石峰接過外套，布料粗糙卻暖和，針腳很密，是長老連夜縫的。
    “長老，”石峰望著後山的淩霄崖，金色的光柱圖案在夕陽下隱約可見，“我走後，要是護心鏡有異動，您就看那本古籍，裏麵有記載怎麽安撫，要是實在不行，就聯係靈汐，她懂自然靈氣，能暫時穩住。”
    “我知道，”墨長老點頭，“你不用掛心我們，好好去學本事，早點回來，劍門永遠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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