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靠在夾層裏，手心全是汗。外麵火光衝天，糧倉塌了一半，三名老人被困在裏麵，濃煙不斷往外冒。一頭鐵角牛站在廢墟前，低頭用角頂著木梁，像是要把剩下的牆也撞倒。
    他看見了。
    他知道不能再躲。
    剛才那一爪劃過左臉，血還在流。傷口從舊疤末端一直拉到耳根，火辣辣地疼。他抬手抹了把血，手指發抖。不是因為怕，是因為憋著一股勁沒地方使。
    “我躲在這裏……和沒回來有什麽區別？”
    他咬牙，右手慢慢伸向夾層邊緣。空氣波動了一下，他在現實空間撕開一道新裂縫，位置就在撲向老人的疾風狼身側。他想把狼吸進去，可控製不好力道，隻讓狼偏了一下方向。
    狼反應極快，轉身一爪掃來。
    風不休縮手太遲，左臉再挨一下，整個人被震得撞上夾層內壁。嘴裏有血腥味，耳朵嗡嗡響。
    但他看清了。
    單純的撕裂沒用。必須讓兩道裂縫聯動起來，像一張網那樣把力量反彈回去。
    【檢測到宿主開啟戰鬥模式，是否領取新手反擊禮包？】彈窗跳出來。
    “閉嘴！”他低吼。
    腦子裏卻閃過係統之前的話：“雙向存取，還能隱身哦。”
    他猛地睜眼。
    雙縫是對稱的，攻擊打進來，能不能從另一頭彈出去？
    遠處，三頭疾風狼已經圍到夾層附近，鼻子貼地嗅著。它們察覺到了空間波動，正一點點靠近。
    風不休深吸一口氣，忍住疼痛，在自己和狼之間快速劃出一道裂縫。幾乎同時，背後自動生成鏡像裂隙。他盯著撲來的狼，等它前肢躍起的瞬間，在狼身前補撕一對雙縫。
    狼的衝勢穿過第一道裂縫，身體消失一秒，緊接著從後方鏡像裂隙反向飛出，直直撞向同伴。
    “砰！”
    兩隻狼滾作一團，驚叫連連。
    風不休沒停，立刻在另一頭狼路徑上設下雙縫。這次更熟練，狼剛撲到一半，就被彈回原地，摔得爬不起來。
    第三頭狼轉身要逃。
    其餘妖獸也開始後退。它們不懂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有東西能把它們甩出去，而且看不見。
    風不休喘著氣，額頭冷汗直流。體力在飛速消耗，但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抓住機會，從夾層鑽出。
    腳踩在地上那一刻，火光映在他臉上。左臉的血已經幹了大半，新傷和舊疤連成一條斜線。他站穩，右手連揮，在村中央劃出五道對稱裂縫，排列成弧形。
    雙縫陣列成型。
    他引導體內那股力量，將五組裂縫連接在一起。空氣微微扭曲，一道半透明屏障緩緩升起，把剩下十幾個村民護在中間。
    一名婦女抱著孩子躲在屏障後，抬頭看他，嘴唇發抖：“風……風家小子？”
    沒人回答她。
    風不休盤膝坐下，雙手撐地，維持陣法。每一道裂縫都在震動，稍有鬆懈就會崩塌。他感覺經脈像被火燒，靈氣幾乎耗盡。
    遠處，兩頭鐵角牛調轉方向，朝著村子狂奔而來。四階妖獸的力量讓地麵震動，塵土飛揚。
    屏障開始閃爍。
    裂縫邊緣出現裂紋。
    風不休咬破舌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他不能倒，也不能撤。這些人還在裏麵。
    就在屏障即將破裂時，腦海裏突然彈出金色彈窗。
    【拯救成功！獎勵《空間折疊初探》殘卷）?(? ? ?)】
    一本泛黃的古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書頁粗糙，邊角破損，封麵寫著四個字：空間折疊。
    他來不及細看，本能翻開第一頁。一行字浮現眼前：“欲控空間，先折其形。”
    他照做。
    將原本平鋪的雙縫陣列往中心收攏，像捏皺一張紙。五組裂縫逐漸壓縮，形成一個半球形護罩。穩定性瞬間提升，波動停止。
    鐵角牛撞上護罩。
    轟的一聲，衝擊力順著雙縫傳導，從鏡像裂隙反推回去。兩頭牛被自己的力量彈開，踉蹌後退，前腿跪地。
    其他妖獸徹底慌了，發出低吼，掉頭就跑。
    風不休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書還抱在懷裏，手指緊緊抓著書角。他翻到最後一頁，發現背麵粘著一塊羊皮碎片，顏色發黑，像是從大火中搶出來的。
    上麵畫著幾塊浮空大陸的輪廓，中間標著兩個字：赤霄。
    旁邊有一行小字：“尋此門，破命格。”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後慢慢站起來。
    左臉的傷還在疼，但他已經感覺不到那麽明顯了。他低頭看了看屏障內的村民，有人在哭，有人在咳嗽，還有人望著他，眼神變了。
    不再是害怕，也不是懷疑。
    是感激。
    他沒說話，隻是抬起右手，輕輕一收。所有裂縫閉合，屏障消失。
    夜風刮過廢墟。
    他走到一間燒塌的屋子前，彎腰撿起一塊焦黑的門匾。那是他家最後的東西。他把它放進雙縫空間，動作很輕。
    抬頭看向遠方。
    天空盡頭，幾塊浮空大陸懸在雲層之上，輪廓模糊。其中一塊的位置，和地圖上的“赤霄”大致吻合。
    他握緊手中的殘卷，低聲說：“赤霄宗……那就去看看。”
    腳下的路已經被灰燼覆蓋，但他知道方向。
    轉身邁步。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
    從雙縫空間取出一根烤雞腿——這是他昨天藏進去的。他咬了一口，油順著嘴角流下來。
    【恭喜宿主使用隨身糧草包，獲得飽腹感+1，戰鬥力小幅提升?(▽ ◆)?】
    “你閉嘴。”他嚼著肉，繼續往前走。
    山路崎嶇，身後是燃燒殆盡的村莊。前方霧氣彌漫，不知通向何處。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結實。
    左手插在褲兜裏，右手拎著殘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左臉的疤痕隨著咀嚼的動作微微抽動。
    走到山口拐彎處，他回頭看了一眼。
    火已經滅了。
    天邊泛起一點白光。
    他收回視線，抬腳跨過一塊塌陷的石階。
    鞋底踩碎了一片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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