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的腳剛踏上擂台邊緣，掌心的裂隙還在微微跳動。千機傘在夾層裏輕震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什麽危險臨近。他沒回頭，但耳朵豎了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空間異能又如何！生死台見！”
    聲音撕裂空氣，帶著血沫的腥氣。風不休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
    陳烈跪在地上，胸口起伏劇烈，嘴角還掛著血絲。他一隻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死死抓住刀柄，硬是把自己從地上撐了起來。他的眼睛通紅，盯著風不休，像是要把對方生吞活剝。
    “你贏了一場比試，就以為能踩我天策府頭上？”陳烈喘著粗氣，“生死台，三日內，我要你跪著認輸，不然——死！”
    全場一片死寂。
    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有人下意識後退半步。生死台不是普通擂台，那是赤霄宗劃定的決鬥禁地，專門用來解決不可調和的仇怨。進去的人，要麽一方認輸，要麽一方斷氣。宗門不幹涉過程，也不保安全。
    趙大寶擠在人群前頭，臉都白了。他張嘴想喊，卻被旁邊人一把拉住。
    風不休站在原地，沒動。
    左眼下的那道疤隨著嘴角一揚，輕輕抽了一下。他看著陳烈，忽然笑了。
    “行啊。”他說，“怕你不成？”
    兩個字落下，像兩顆鐵釘砸進石板。
    陳烈瞳孔一縮，顯然沒料到對方答應得這麽幹脆。
    風不休往前走了一步，灰布短打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抬手，在空中輕輕一劃。掌心裂開一道細縫，對麵三丈外的地麵上，同步浮現出一道鏡像裂隙。
    這不是戰鬥姿態，是示威。
    意思是：我還能更快，更狠。
    陳烈臉色發青，握刀的手指節發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彈出一道金色彈窗。
    【建議接受生死台挑戰?(????)】
    【規則說明：生死台內禁止外援、禁器、毒藥，僅限本人武技與修為對決，勝者可獲敗者所有戰利品含儲物空間物品）】
    【溫馨提示：宿主目前負債辣條x9，若死亡將自動扣除陰間積分哦～】
    風不休看都沒看，抬手一揮，彈窗直接消失。
    他盯著陳烈，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擂台區：“三日後，生死台。我不用武器，你要是能讓我認輸，我風不休從此退出赤霄宗。”
    “嘩——”
    人群炸了。
    不用武器？麵對七品巔峰的天策府弟子？這哪是比試，這是找死！
    趙大寶急得直跳腳，想衝上去攔人，卻被兩名執事弟子擋住。
    陳烈冷笑一聲：“嘴硬到最後，隻會死得更難看。”他轉身拄刀離去，每一步都踏得極重，像是要把恨意刻進石板。
    風不休沒再看他。
    他收回雙縫，右手摸向腰間。指尖觸到千機傘的傘柄，確認它還在。傘尖微顫，像是感應到了某種波動。
    係統安靜了幾秒，又冒出一條新提示。
    【檢測到高階空間鎖定信號，來源：皇都方向，距離五百丈，持續追蹤中?(? ? ?)】
    風不休眉頭一皺。
    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陳烈一個人的意思。生死台之約背後，恐怕有更大的手在推動。
    但他不在乎。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退。
    他站在擂台邊緣沒動，目光掃過四周。那些原本等著看他笑話的外門弟子，現在都不敢和他對視。有人低頭，有人避開視線，還有人悄悄往後退。
    他知道他們在怕什麽。
    怕他瘋，怕他敢應生死戰，怕他根本不怕死。
    風不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裂隙已經閉合，但皮膚下仍有銀線遊走的痕跡。那是空間石髓融合後的餘波，也是他力量的根源。
    三日前他還是個挑水的外門弟子，現在卻要站上生死台，迎戰皇朝第一武將門下的精英。
    換別人，早就慌了。
    可他不。
    從小被人叫怪胎，被村子趕出來，靠撿妖獸殘渣活命。那時候他就明白一件事——活著，就得比別人狠一點。
    現在有人送上門來讓他證明自己，他為什麽要躲？
    他拍了拍腰間的裂隙，確認雙縫穩定。然後抬起腳，重新走回擂台中央。
    地麵還留著剛才戰鬥的痕跡。刀氣劃出的溝壑，防護陣法殘留的光紋，還有陳烈咳出的那灘血跡。
    風不休走到血跡前停下。
    他蹲下身，手指沾了一點血，抹在掌心。溫的，還沒涼透。
    然後他輕輕一捏，掌心裂隙張開，那點血被吸了進去，存入夾層深處。
    這個動作沒人看懂。
    他們隻看到風不休站起來，拍了拍手，像是處理完一件小事。
    遠處鍾聲響起，第二輪賽事開始。
    但沒人再上台。
    剛才那一幕震懾住了所有人。連候賽區的參賽者都不敢動。那個用槍的弟子站在台下，握槍的手緊了又鬆，最終選擇退後一步。
    執事弟子看了看名單，又看了看風不休，遲疑了一下，還是宣布：“本輪，風不休輪空。”
    風不休點點頭，沒說話。
    他站在擂台中央，沒走，也沒下台。風吹起他的頭發，那道疤痕在陽光下一明一暗。
    趙大寶終於掙脫阻攔，跑到台邊，壓低聲音喊：“風哥！你瘋了嗎？生死台真會死人的！”
    風不休低頭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他說，“所以我不會死。”
    趙大寶還想說什麽，卻被風不休抬手製止。
    “回去烤你的肉。”他說，“三日後，我要吃最香的那一串。”
    趙大寶張了張嘴，最後隻能點頭，退了下去。
    風不休重新看向遠方。
    皇都的方向。
    他知道，這一戰不隻是為了陳烈的羞辱，也不隻是為了自證實力。
    這是他第一次，正麵撞上皇朝勢力的打壓。
    天策府不會無緣無故派人來交流，更不會讓一個長老親自盯著一場外門大比。他們盯的是空間之力，是像他這樣能撕裂維度的人。
    而他，偏偏就是這種人。
    掌心裂隙再次張開，一道銀線射出，纏住手腕一圈後縮回。千機傘的傘骨發出細微震鳴，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
    風不休閉了閉眼。
    三日後的生死台，他會去。
    而且，他會贏。
    他不怕死。
    他隻怕，還沒把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一個個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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