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右腿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地麵碎石劃過手掌，火辣辣地疼。他咬牙撐起身子，頭狼的咆哮還在耳邊回蕩，那股鎖定他的氣息沒有散去。
    他抬起右手，掌心裂隙微微發燙。體內空間之力幾乎耗盡，但還剩一絲。他集中全部力氣，將殘餘力量壓進裂縫。一道極窄的夾縫在前方空氣中撕開，像刀刃切過布帛。
    他鑽了進去。
    夾縫另一端落在山穀深處。四周荒草叢生，岩壁陡峭。正前方有座破舊木廬，門框歪斜，匾額上幾個字歪歪扭扭：“毒不死人不收診金”。
    風不休踉蹌衝過去，一腳踹開門。屋內昏暗，藥爐冒著青煙，藥材氣味混雜著腐朽木頭的味道。他反手撕開雙縫，主裂縫貼住門口，鏡像裂縫出現在屋外十步遠的樹幹後。兩道裂縫形成閉環，封死入口。
    他靠牆滑坐，喘著粗氣。右腿符文鏈的黑線已經爬到大腿根部，皮膚下像是有蟲子在爬，又麻又痛。
    “喲，還能動？算你命大。”
    聲音從藥爐後傳來。一個灰袍老頭探出頭，手裏拎著藥杵，頭發亂得像雞窩。他眯眼打量風不休，嘴角咧開，“撞我門上的，你是第三個。前兩個都埋後院了。”
    風不休沒說話，手指摳進地板縫隙。他知道這老頭不是善類，但現在沒得選。
    藥老繞出來，蹲在他麵前，伸手搭上他手腕。指尖一震，猛地縮回。“你體內有空間亂流，還有毒？”
    “被打了。”風不休吐出兩個字。
    “哦。”藥老站起身，走到架子前取下一枚赤紅丹丸，放在托盤裏推過來。“吞了它。活下來，我給你升品丹。死了，正好當花肥。”
    丹丸表麵泛著油光，靠近就能聞到一股焦苦味。風不休盯著它，沒動。
    “你不吃？”藥老冷笑，“那就滾出去，別髒我地方。”
    風不休伸手拿起丹丸，放進口中。藥老眼神一凝，退後半步。
    丹丸入腹瞬間，一股熱流炸開。不是普通的灼燒，而是像熔岩灌進經脈，每一寸血管都在膨脹。他喉嚨發幹，皮膚迅速變紅，額頭冒出黑血。
    “啊——！”
    他抱住頭，身體蜷縮。眼前發黑，意識開始模糊。體內的空間之力被藥力衝擊，幾近崩潰。
    頭頂金光一閃。
    【檢測到致命藥效！建議立即觸發‘鏡像替身分身術’?(? ? ?)】
    係統彈窗跳出來，文字閃個不停。
    風不休咬牙，右手狠狠撕開一道主裂縫。裂縫對麵，鏡像空間自動展開。他調動最後一絲意誌，將體內暴走的藥力強行導入裂縫。
    轟！
    鏡像空間裏，一團赤紅能量瘋狂翻滾。緊接著，那團能量凝聚成人形，和風不休一模一樣，隻是全身通紅，臉上寫滿痛苦。它張嘴嘶吼，卻沒有聲音傳出。
    這是藥力具象化的替身。
    本體趁機抽身後退，跌坐在地。冷汗浸透衣服，呼吸急促。而鏡像中的替身還在掙紮，雙手拍打空間壁，身體不斷扭曲變形。
    藥老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道裂縫。“這……這不是普通儲物？是鏡像映射？竟能把藥毒實體化分離？”
    他快步上前，伸手想碰裂縫邊緣。指尖剛觸到空氣，就被反彈回來。
    “別碰！”風不休低吼，“它要炸了！”
    話音剛落，鏡像替身猛然膨脹，轟然爆開。黑煙從裂縫中噴出，又被雙縫聯動吸回，消散在空中。
    屋內安靜下來。
    風不休趴在地上，手指顫抖。剛才那一招幾乎抽空了他所有力氣，連抬手都困難。
    藥老站在原地，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碧綠藥液，扔了過來。
    “服下，壓住腿上黑氣。”
    風不休接住藥瓶，沒立刻喝。他抬頭看著藥老，“條件？”
    藥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用你的夾縫取物，幫我找藥材。三日為期。”
    “我不信你。”風不休說。
    “我也不信你能活到現在。”藥老哼了一聲，“但你剛才那招，值得我賭一把。這瓶藥能暫時壓製符文反噬，再拖下去，你整條腿都會廢。”
    風不休盯著藥瓶，拇指摩挲瓶身。他知道這老頭有目的，但現在隻能合作。
    他拔開塞子，仰頭喝下。
    藥液入喉冰涼，順著喉嚨流下。右腿的麻木感減輕了一些，黑線停止蔓延，甚至往後縮了半寸。
    “還算聰明。”藥老走回藥爐旁，拿起藥杵敲了敲爐壁，“明早開始幹活。我要七株‘夜星藤’，兩朵‘火心蓮’，還有半塊‘鐵骨芝’。都在山穀外圍，你自己想辦法拿。”
    風不休靠著牆，緩了一會兒，慢慢站起來。掌心裂隙微弱閃爍，他試著將藥材名字一個個存進雙縫空間。
    夜星藤、火心蓮、鐵骨芝。
    每念一個名字，裂縫就輕輕震動一下，像是在回應。
    藥老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能把東西藏進去，也能拿出來？”
    “能。”風不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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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試試看。”藥老隨手抓了把幹枯的草葉，塞進裂縫，“拿出來。”
    風不休閉眼感應。片刻後，他右手一拉，草葉從鏡像裂縫中滑出，完整無損。
    藥老眼神亮了一下。“有意思……這種能力，不該出現在這個境界的人身上。”
    “係統教的。”風不休隨口答。
    【宿主別甩鍋啊～要不再獎勵你一雙臭襪子？】頭頂彈窗蹦出來。
    風不休抬手就想拍掉，結果動作太猛，牽動傷勢，悶哼一聲。
    藥老沒再追問，轉而撥弄藥爐裏的火苗。“今晚就在屋裏睡。明天天亮前必須出發。那些藥材，越早拿到越好。”
    風不休點點頭，走到角落盤膝坐下。右腿仍有隱痛，但比之前好多了。他低頭看了眼符文鏈，黑線靜止不動。
    他抬起右手，掌心裂隙緩緩張開。裏麵除了辣條能量包，還多了三個名字：夜星藤、火心蓮、鐵骨芝。
    他一個個點過去，裂縫輕微波動，像是在確認位置。
    窗外月色清冷，照在藥爐上，映出一層薄光。屋內藥香漸濃，混合著殘留的焦苦味。
    風不休閉上眼，開始調息。他知道明天不會輕鬆，但至少現在，他還活著。
    藥老站在爐邊，望著他的背影，低聲自語：“空間成雙……鏡像替身……這小子，到底是誰放進來的？”
    他伸手摸向袖中一塊黑色令牌，指尖碰到時微微一顫。
    風不休睜開眼，看向藥老。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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