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盯著那根突然亮起的石柱，掌心裂隙還在跳動。傳訊玉的銀線扭得更快了，像是在催促他靠近。他沒動，眼角餘光掃過伏在陰影裏的守護獸。那巨獸喘得厲害，白眼還死死盯著他，爪子在地上劃出幾道淺痕。
    他知道這東西沒認輸。
    碎片已經進了雙縫空間，但還沒融入身體。剛想抬手檢查，係統彈窗猛地蹦出來。
    【?(? ? ?) 檢測到突破契機，建議觸發‘空間回旋強化’！】
    風不休冷笑一聲：“你就這點本事？淨說聽不懂的。”
    可他還是閉上了眼。雙縫空間開始震動，兩道裂縫從掌心延伸，在胸前交錯成環。他把碎片從夾層裏推出，懸在回旋中心。銀色的光從碎片邊緣滲出，順著裂縫流入經脈。
    疼。
    像有無數根針紮進骨頭，一路刺到頭頂。他牙關咬緊，額頭冒汗，手指不受控製地抽搐。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但他撐住了，靠著石柱站穩。
    碎片一點點崩解，能量往體內灌。雙縫空間跟著膨脹，每一次脈動都帶著轟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往上衝，七品中期、後期、巔峰……快了，就差一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守護獸動了。
    它低吼一聲，四肢猛然發力，地麵瞬間裂開四道深溝。空氣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痕，像是玻璃即將碎裂前的紋路。它要引爆禁地法則，拚個同歸於盡。
    風不休睜眼，瞳孔一縮。
    他立刻改變回旋方向，不再吸收能量，而是反向噴吐。銀流從雙縫中衝出，在空中形成第二個漩渦。現實與鏡像對稱運轉，構成雙生結構。
    雙手合攏。
    “壓！”
    雙生回旋猛然收緊，像一張巨網從天而降。守護獸的動作戛然而止，四爪深深陷入地麵，肌肉繃緊到極限。它的白眼劇烈顫動，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咆哮，卻再也邁不出一步。
    風不休一步步走過去，腳踩在碎石上發出悶響。他抬起手，指尖點在守護獸額前。
    “你守的是力量。”他說，“我奪的也是力量。但它現在認我了。”
    話音落下，巨獸的身體晃了一下，轟然跪地。呼吸變得平穩，雙眼緩緩閉上，頭貼著地麵，再沒動靜。
    風不休收回手，喘了口氣。剛才那一招耗了不少力氣，但他知道不能停。體內的能量還在亂竄，經脈脹得發痛。八品的門檻就在眼前，可怎麽都捅不破。
    他盤膝坐下，五感收束。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麵——吞石髓時的灼燒感，熔岩爆彈炸開的那一瞬，擂台上用襪子封劍的刹那……每一次撕開空間，都不是為了耍帥，是為了活下來。
    現在碎片進來了，不是終點。
    是鑰匙。
    他忽然明白了什麽。掌心裂隙主動撕開一道極細的縫，把體內躁動的能量逼進去，再從另一邊導出。循環流動起來後，節奏漸漸穩定。
    一股暖流從丹田升起，沿著經脈走遍全身。皮膚表麵泛起淡淡的銀光，像是月光照在水麵上。掌心裂隙的律動也平緩了，和心跳同步。
    原來八品不是更強的力量，是讓空間為自己所用。
    不是我去用空間，是空間願意為我所用。
    他睜開眼，嘴角揚了一下。還沒完全突破，但那隻差半步了。隻要再有個契機，就能衝上去。
    這時候，係統界麵安靜得反常。沒有彈窗，沒有獎勵提示，連那個總愛冒出來的金色框都沒影了。
    風不休看了眼手腕上的傳訊玉。銀線不動了，光也暗了。他知道，宗主那邊不會再傳消息進來。這裏的一切，隻能靠自己。
    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體內能量充盈，雙縫空間比以前更靈活。隨便一撕，裂縫就成型，鏡像同步率幾乎百分之百。
    他走到石台邊，那裏還殘留著一絲本源氣息。伸手一抓，空氣微微扭曲，一小團銀光被他捏在手裏。輕輕一搓，銀光炸開，又瞬間收回。
    玩得挺順手。
    再看那根亮過的石柱，現在已經恢複原樣。黑色晶體，幽藍反光，看不出任何異常。但他記得剛才那一閃，是認可信號。宗門禁製確認他是勝者，才會啟動指引。
    說明這塊碎片，確實是他的了。
    他轉身走向出口方向。石門緊閉，但不需要再等誰來開門。他抬手，雙縫裂開，直接穿過去就行。
    可他沒動。
    外麵等著他的是什麽，他清楚。天策府不會放過他，國師那邊也肯定有動作。現在出去，就是硬碰硬。
    不如再等等。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裂隙微微張合，像呼吸一樣。八品的氣息在體內滾動，隻差一個爆發點。
    如果能在出去前完成突破，哪怕隻是踏入八品初期，戰鬥力也會翻倍。到時候麵對圍攻，也能多幾分把握。
    他重新坐回石廳中央，閉上眼，開始引導最後一波能量衝擊壁壘。
    經脈被撐得生疼，骨頭都在震。但他沒停下。一次又一次，把能量壓縮、推送、撞擊那層看不見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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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點過去。
    守護獸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整個石廳隻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和空間裂縫偶爾發出的輕響。
    突然，掌心裂隙猛地震了一下。
    他睜開眼，瞳孔收縮。
    體內的能量流出現了變化。原本橫衝直撞的力量，開始自動排列，形成某種規律。就像亂跑的水流找到了河道，順著固定的路線奔湧。
    銀光從皮膚下透出來，越來越亮。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一道細小的裂縫緩緩打開，鏡像麵同步出現，兩道口子對稱張開，像一張嘴。
    然後，那裂縫自己動了。
    不是他控製的。
    它輕輕一卷，把旁邊漂浮的一粒塵埃吸了進去，又從另一邊吐出來。整個過程流暢自然，仿佛空間本身有了意識。
    風不休笑了。
    他知道，到了。
    八品，就在這一線之間。
    他沒急著站起來，也沒繼續衝擊。反而放鬆身體，讓能量自然流轉。他知道這種狀態不能強行維持，得讓它自己穩住。
    傳訊玉還掛在腰間，沒再亮。係統依舊沉默。
    他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隱身放屁符，又碰了碰右腳踝上的青銅襪。這兩樣東西跟著他一路打上來，現在也該升級了。
    正想著，掌心裂隙忽然自主擴張。
    一道銀色光柱從裂縫中衝出，直射穹頂。光柱碰到頂部晶體後散開，化作無數細絲垂落，連接四周柱子。整個石廳的空間結構被短暫改寫，形成一個巨大的共鳴陣。
    風不休坐在中央，像是成了這個陣的核心。
    他的呼吸變慢，心跳幾乎聽不見。整個人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像是和這片空間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石門外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
    像是有人在外麵砸門。
    緊接著，第二聲。
    第三聲。
    間隔均勻，力道極大。石門微微震動，表麵裂紋擴散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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