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崩塌的塔樓上，腳下的石板炸開。他沒有回頭，裂穀對麵的戰場已經近在眼前。赤霄宗的旗幟在風中晃動，皇朝軍隊壓得越來越近，先鋒部隊距離山門隻有百丈。
    他抬起手，掌心的裂縫緩緩張開，銀光流動。藥老給的升品丹還捏在指尖，他輕輕一搓，丹藥碎成粉末，被風吹散。粉末混著銀光飄向敵陣，那是空間波動的氣息，和他體內的雙縫產生共鳴。
    他的感知範圍瞬間擴大。
    三處節點浮現腦海——左翼輜重隊調度混亂，右翼糧草營守備鬆散，中央帥旗與陣眼之間傳令延遲。全是破綻。
    他不再壓製體內那股力量。八品門檻的屏障還在，但已經擋不住他的腳步。雙縫空間展開，現實與鏡像交錯，他在原地踏出第一步。
    腳下虛空裂開，一道裂縫橫亙地麵。他踩上去，身形如折紙般從一道裂縫跳入另一道，再出現時已在百丈高空。
    敵軍弓手剛舉起弩機，目標還沒鎖定，他人影已經掠過三百丈。
    風不休俯衝而下，雙縫環繞周身，形成環狀預置點。係統彈窗閃了一下：【?(? ? ?) 檢測到高密度軍團，是否啟動‘空間折疊步’？】
    他沒回應，直接啟動。
    第一步落在左翼上方。兩道空間裂縫同時撕開，上下夾擊，形成真空漩渦。數十名士兵連人帶車被卷入夾層，消失不見。戰車砸進虛空中斷，糧草堆塌了一半。
    第二步折入右翼後方。他甩出最後一枚熔岩爆彈殘核，火球撞上油桶，轟然炸開。火焰順著導油槽蔓延，點燃整片儲油區。濃煙衝天，守軍四散奔逃。
    第三步，他出現在中央陣眼高台之上。
    皇朝將領剛剛反應過來，命令還未下達。風不休一掌劈下，雙縫聯動，地麵裂開五十丈長的深溝，三支方陣連接被硬生生斬斷。士兵跌入裂縫，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空間亂流吞噬。
    高台崩塌，帥旗傾斜。
    風不休躍上斷裂的旗杆頂端，灰布短打獵獵作響。他大喊：“赤霄弟子——隨我衝！”
    聲音經過雙縫共振放大，傳遍整個戰場。前方列陣的赤霄弟子猛地抬頭，有人愣住，有人握緊武器，有人開始邁步。
    鐵橫山站在前排，獨臂撐著千機傘。傘麵破損，但傘骨中的空間陣紋亮了起來。一輪箭雨射來，他猛然撐傘，傘麵展開，一道透明屏障升起，替前方弟子擋住所有箭矢。
    “衝！”他也吼了一聲。
    第一排弟子開始奔跑，第二排跟上，第三排拔劍衝鋒。原本死守的防線瞬間化作進攻洪流。
    風不休從旗杆頂躍下，在地麵疾奔。他連續使用空間折疊步，每一步都從一道裂縫折入另一道，身後留下交錯的空間殘影。遠遠看去，像是百人並肩衝鋒。
    赤霄弟子士氣大振。
    “那是風師兄！”
    “跟上！別掉隊！”
    “殺！”
    呐喊聲連成一片。
    皇朝軍陣徹底亂了。左翼失守，右翼起火，中軍傳令係統癱瘓。將領站在殘存的指揮台上，臉色發白。他看見空中不斷撕裂又閉合的裂縫，看見自己的士兵被無形之力拖走，看見那個灰衣少年在陣中穿梭如鬼魅。
    “這……這不是人能做到的。”
    副將顫聲問：“將軍，怎麽辦？”
    “退兵！”將領咬牙，“快退兵！鳴鑼收隊！”
    鑼聲響起，急促而慌亂。前線士兵開始後撤，後排推擠前排，互相踩踏。輜重不要了，傷員來不及救，隻求盡快脫離這片被詛咒的戰場。
    風不休停在一處破碎的軍旗旁，喘了口氣。體力已經接近極限，右腳踝的青銅襪徹底報廢，掌心的裂縫微微發燙，但還能用。
    他看著敵軍倉皇後撤，黑壓壓的人群變成潰散的亂流。三裏外開始紮營，不敢再進。
    赤霄弟子陸續趕到他身邊。
    有人擦著汗笑出聲：“贏了？”
    有人還不敢信：“我們……真的打退他們了？”
    更多人看向風不休，目光裏不再是懷疑，而是敬畏。
    一名年輕弟子走上前，聲音有點抖：“風……風師兄，接下來怎麽打？”
    風不休沒說話。他抬起手，掌心裂縫再次張開，銀光流轉。遠處，皇朝營地邊緣，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悄然浮現。
    那是他剛才灑出的丹粉殘留的空間印記。
    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再撕開一道口子。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節發白，手臂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興奮。
    這場仗，才剛開始。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弟子們，一個個滿臉塵土，衣服破爛，但眼神亮得嚇人。
    “等他們重整隊伍，還會再來。”他說，“下次，我們不讓他們有紮營的機會。”
    眾人點頭。
    鐵橫山走過來，站在他身旁，沒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風不休笑了笑。
    就在這時，掌心的裂縫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係統彈窗跳了出來：【?(? ? ?) 宿主注意，檢測到高階空間波動靠近，來源方向——皇都。】
    他皺眉，抬頭望向遠方天際。
    一道白色身影正踏空而來，袖口金線雲紋在陽光下閃爍。
    宇文拓終於來了。
    風不休握緊拳頭，雙縫空間完全展開。他能感覺到，八品的屏障正在鬆動。剛才那一戰，讓他離突破隻差一步。
    他不需要閉關，也不需要靜修。
    戰鬥本身就是最好的突破方式。
    他邁出一步，腳下的地麵再次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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