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的手指微微一動，掌心的雙縫空間仍在震顫。剛才那絲異常的靈流波動沒有消失，反而像針一樣紮在感知裏。他沒回頭，腳步也沒停，但身體已經繃緊。
    藥老抱著丹爐走在後麵，喘氣聲比之前重了些。山路越來越陡，霧也濃了，前方雲棧橋的輪廓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隊伍裏一名隨行弟子悄然靠近藥老。那人穿著赤霄宗外門服飾，低著頭，動作很輕。他的右手藏在袖中，指尖夾著一點灰白色的粉末。
    他靠近丹爐三步距離時，手指一彈。
    毒粉無聲無息地飄出，融入空氣，朝著丹爐表麵的符文縫隙滲去。這是天策府特製的“蝕靈散”，無色無味，遇靈則融，能慢慢腐蝕丹藥本源，三天後引爆，看起來就像煉丹失敗。
    可就在毒粉離手的瞬間，風不休掌心的雙縫突然自主收縮了一下。
    不是他控製的。
    係統彈窗猛地跳出：【檢測到高危毒素接觸，自動激活“解毒襪”！?(? ? ?)】
    一道灰撲撲的東西從空間夾層飛出，又臭又皺，像在泥裏埋了三年。它劃過半空，精準罩住那一片空氣，所有毒粉瞬間被吸走，連殘留氣息都沒留下。
    那名弟子瞳孔一縮，手僵在半空。
    風不休這才轉過身，慢悠悠地說：“你袖子裏是不是藏了什麽？”
    那人強作鎮定：“我隻是想幫藥老前輩分擔一下重量。”
    風不休沒說話，隻是把手裏的臭襪子往前一甩。襪子還在冒煙，一股焦糊味混著酸臭散開。
    “那你聞聞這個。”他說。
    弟子下意識後退一步，臉色變了：“這東西……怎麽會自己動？”
    “它不止會動。”風不休往前走了一步，“還會記仇。”
    他右手指節一曲，掌心雙縫張開，鏡像裂隙同步展開，在空中形成一個環形封鎖。那人剛想逃，腳下地麵突然扭曲，空間裂縫把他退路全堵死。
    “你說你一個外門弟子，半夜不睡覺，跑來護送任務？”風不休聲音不高，“還專挑丹爐下手？”
    “我沒有！”那人吼了一聲，猛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就要撕開。
    風不休早有準備，雙縫一震，符紙直接被吸進夾層空間，封死。
    “別白費力氣了。”他說，“你的動作太慢。”
    藥老站在原地，抱著丹爐，眉頭皺成一團：“怎麽回事？”
    風不休回頭：“有人想毀丹。”
    藥老眼神立刻冷了下來，盯著那名弟子：“你是誰的人？”
    那人咬牙不答，體內靈力突然暴動，顯然是想自爆經脈逃走。
    風不休冷笑，左手一抓，解毒襪猛地膨脹一圈，像活物一樣纏上對方手腕。襪子上的纖維瞬間編織成網，把那人的靈力流動鎖住。
    “別急著死。”風不休說，“我還沒問完。”
    他伸手按在那人胸口，雙縫空間探入一縷感知，順著經脈追溯。幾秒後，他收回手，嘴角揚起：“原來如此。你是天策府安插在赤霄宗三年的臥底，代號‘影七’，每月初一接收指令，用的是傳音骨符。”
    那人臉色大變：“你不可能知道這些！”
    “我不知道。”風不休晃了晃手裏的臭襪子，“是它知道。”
    係統彈窗再次跳出來：【宿主觸發高危毒素反製，解鎖“襪子追蹤術”可循毒源氣息追擊）?(? ? ?)】
    風不休低頭看去，隻見襪子一角正微微發燙，像是燒紅的鐵片。
    他知道，這玩意已經記住了毒的味道。
    “你走吧。”他對那名弟子說。
    “什麽？”對方愣住。
    “我不殺你。”風不休退後一步，“但你身上有我的標記。隻要你活著，這襪子就能順著毒氣找到你背後的主子。”
    那人還想說什麽，風不休卻一揮手，雙縫空間輕輕一推，把他甩出五丈遠。那人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手臂脫臼，滿臉驚恐。
    “回去告訴宇文拓。”風不休說，“下次下毒，換個味道。”
    那人掙紮著爬起來，連滾帶爬地逃進霧裏。
    藥老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聲音低沉：“你不該放他走。”
    “留著他才有用。”風不休握緊手裏的解毒襪，“現在我們知道了，天策府不止在外麵圍殺，還在宗門內部動手腳。”
    藥老沒說話，隻是抱緊了丹爐。
    風不休轉身繼續往前走，腳步依舊平穩。但他右手始終垂在身側，指尖微動，雙縫空間處於待命狀態。他知道，剛才那一幕不會沒人看見。天策府既然敢派人下毒，就不會隻派一個。
    山風卷著霧吹過，路邊枯枝被踩斷的聲音清晰可聞。
    走了不到百步，風不休忽然停下。
    他低頭看向掌心。
    解毒襪正在發燙，溫度越來越高，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怎麽了？”藥老問。
    風不休沒回答，而是抬起左手，讓襪子靠近丹爐表麵。襪子一角輕輕抖動，指向爐身某處符文裂痕。
    “毒粉沒完全清除。”他說，“有一絲殘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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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老立刻低頭檢查，果然發現一道細小裂紋裏泛著淡灰色。
    “蝕靈散能鑽進符文縫隙。”風不休把襪子貼上去，灰光一閃，殘留毒氣被吸走，“再晚一步，它就會滲透進去。”
    藥老沉默片刻：“你能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
    “不能。”風不休收起襪子，“但我能保證，下次動手的人，會比我更慘。”
    他們繼續前行。
    山路越發狹窄，兩側岩壁高聳，頭頂隻剩一條灰白色天空。霧氣繚繞，視線不超過十步。
    風不休走在前麵，每一步都踩得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雙縫空間的感知上，同時留意著解毒襪的溫度變化。隻要毒源再出現，他能在第一時間反應。
    藥老跟在後麵，呼吸聲越來越粗重。丹爐的重量對他來說是個負擔，但他沒喊累，也沒停下。
    走到一處拐角時，風不休忽然抬手示意停止。
    他蹲下身，手指摸向地麵。
    一塊碎布片卡在石縫裏，顏色黑中帶灰，邊緣繡著星紋圖案——和他在藥穀外撿到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又是他們。”風不休捏起布片，塞進雙縫空間。
    藥老看著他：“你還發現了什麽？”
    “這不是第一次行動。”風不休站起身，“他們在路上設了多個接應點。這個人隻是執行者，背後還有人指揮。”
    藥老眯起眼：“你打算怎麽辦？”
    “等。”風不休說，“他們會再來。”
    他們繼續前進。
    風不休把解毒襪掛在腰間，像掛一把刀。襪子安靜地垂著，但溫度始終沒降下去。他知道，它在等。
    夜更深了。
    風不休的腳步沒有變，藥老的喘息卻越來越急。丹爐的靈性波動也開始增強，符文時亮時暗。
    突然，解毒襪劇烈震動起來。
    風不休猛地抬頭。
    前方霧中，一道人影緩緩走出。那人戴著兜帽，手裏提著一隻青銅鈴鐺，鈴聲很輕，卻讓空氣微微扭曲。
    風不休右手一握，雙縫空間瞬間展開。
    那人停下腳步，低聲說：“我是來幫忙的。”
    風不休冷笑：“幫忙？你們的幫法，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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