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岩台邊緣，右手還懸在半空。雙縫空間緩緩閉合，像一道看不見的門被輕輕關上。他沒有回頭，隻是低聲說：“來了就別躲著。”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整齊而沉重。十幾道身影陸續登上高台，衣袍帶風，氣息各異。他們是各宗派來的代表，有老有少，手中都握著兵刃。有人目光警惕，有人麵無表情，全都盯著風不休的背影。
    他轉過身，左眼下的疤痕隨著嘴角一動微微抽了一下。
    “你們想知道我為什麽把所有人召集到這裏？”他說，“因為再過三天，整個碎靈界都會塌。”
    台下一片沉默。
    青木門的藍袍老者皺眉開口：“你這話太重了。皇朝雖有野心，但還不至於毀天滅地。”
    “我不是在嚇你們。”風不休抬起手，掌心裂開一道縫隙，裏麵浮現出幾樣東西：一張焦黑的殘卷、一塊刻著編號的金屬片、一張沾滿醬料的紙條，還有一塊銀紋拓印。
    他將這些一一取出，放在石台上。
    “這是‘星辰隕落計劃’的證據鏈。從追兵身上搜到的殘卷，活體信使攜帶的金屬片，灰袍人留下的標記圖。它們不是獨立出現的，是一整套傳遞係統。”
    沒人說話。
    風不休又撕開一道新的空間裂隙，從中抽出一根骨白長杖。杖身微亮，泛起一層銀光。他將骨杖插在地上，雙手結印。
    刹那間，一道藍光從他眉心射出，直衝天際。視野中，遠處皇都的方向浮現一個猩紅光點，穩穩釘在地宮位置。
    “看到那個紅點了嗎？那是‘空冥鏡’正在充能。它會牽引三顆墜星軌跡，在月蝕之夜引發連鎖湮滅波。第一波覆蓋範圍是赤霄宗，接著是八塊浮空大陸。所有人，一個都逃不掉。”
    藥堂長老冷笑：“你說它是能量核心，有什麽證明？”
    “你要證據？”風不休看向赤霄宗主秦霄。
    秦霄站了出來，紅袍獵獵。他拔出腰間佩劍，劍鋒一轉，狠狠斬向地麵。轟的一聲，岩石炸裂，靈氣四濺。
    “若皇都真藏滅世之器，我赤霄寧可先毀其城，也不容九洲覆滅！”他的聲音如雷貫耳，“諸位，你們的弟子、族人，此刻還在浮空大陸上吃飯、練功、做夢——他們不知死期已近。但我們知道。誰願與我等同行？”
    沒有人立刻回應。
    鐵劍門掌門沉聲道：“攻打皇都等於造反。一旦失敗，全宗覆滅。”
    玄劍宗長老也點頭：“我們得考慮退路。”
    風不休聽著，沒動。
    過了幾秒，他忽然笑了。笑聲不大，卻讓全場安靜下來。
    他走上高台最前端，雙臂展開。兩道空間裂縫在他身後拉開，如同翅膀張開。接著，他從夾層中取出那件曾救下無數人性命的“無敵襪”，往空中一拋。
    襪子並未落地，而是懸浮在半空，緩緩旋轉。它與骨杖共鳴，投射出一道巨大虛影——一麵由空間之力編織而成的盾牌，表麵布滿奇異紋路。
    “宇文拓以為掌控了空間之力就能主宰生死？”風不休的聲音響徹全場，“可他忘了，老子的空間，是從碎靈界本身長出來的！這根骨杖認我為主，是因為我的血脈和這片天地同頻共振！這不是外來的力量，是這個世界給我的回應！”
    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我不是要帶你們去送死。我是要帶你們去贏。你們可以選擇不信，可以選擇走。但現在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知道了真相。你們回去之後，能睡得著嗎？能看著孩子練劍時笑著問‘爹，明天還會下雨嗎’的時候，不說一句話嗎？”
    台下依舊沒人動。
    但他不再看他們。
    他轉身麵向皇都方向，舉起右拳。雙縫空間在他周身盤旋，如龍繞柱。骨杖嗡鳴，襪影流轉，天地間的靈氣開始劇烈湧動。
    就在這一刻，係統彈窗突然浮現：
    【九洲共鳴達成，獎勵“氣運爆發”己方全屬性+50）】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籠罩整座高台。緊接著，八塊浮空大陸同時震顫，修行者體內真氣自發沸騰，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呼應這場誓師。
    藥老猛地抬頭，手中的藥杵掉在地上。
    幽夜在遠方的山巔停下腳步，薄紗後的藍眼驟然睜開。
    趙大寶抱著烤爐愣住，連嘴裏的肉都忘了嚼。
    高台上，秦霄看著風不休的背影，低語了一句：“這孩子……真把九洲扛起來了。”
    風不休沒有回頭。他伸手一招，戰旗從空間夾層飛出，落入手中。黑色旗麵上寫著四個大字：逆命而行。
    他將旗幟插在骨杖旁，轉身麵對眾人。
    “願意跟我打這一仗的，站到我身後。”
    一秒過去。
    兩秒過去。
    鐵橫山拄著千機傘，一步步走上高台。他獨臂垂下，繃帶破損處露出一點靈器碎片。走到風不休身邊，他站定，不動。
    趙大寶扛著烤爐跑上來，氣喘籲籲：“風哥，我在哪？左邊還是右邊？”
    風不休看了他一眼：“中間。別讓人搶你肉就行。”
    藥老拎著藥杵跳上台：“小子，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幽夜的身影悄然出現在角落，裙擺上的熒光微微閃爍。她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一人，兩人，三人……
    各宗代表陸續上前。
    玄劍宗長老放下質疑，單膝跪地，劍尖頓地。
    青木門藍袍老者緊隨其後，抱拳行禮。
    鐵劍門掌門咬牙踏上高台，大聲道：“我鐵劍門，願隨空間之子，共戰至死！”
    一個接一個，所有代表盡數單膝跪地，兵器頓地，齊聲高呼：
    “願隨空間之子，共戰至死！”
    聲音如潮，席卷四方。
    風不休站在高台頂端，戰旗在手，雙縫空間環繞周身。他望著皇都方向的那個紅點，眼神冰冷。
    他知道這一戰不會輕鬆。
    他知道前方有宇文拓的空間禁錮，有慕容晦的湮滅光，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複製體x9、x10……
    但他也知道。
    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九洲氣運已聚，天地同鳴。
    大軍列陣於後，刀劍出鞘，戰意衝霄。
    他舉起戰旗，指向皇都。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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