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斷牆最高點，腳下的碎石還在滾落。他剛說完那句話，空氣突然凝固。
    指尖滴落的血珠停在半空，像被凍住的紅水晶。他的呼吸卡在喉嚨裏，胸口像是壓了千斤重物。雙縫空間開始收縮，裂口邊緣泛起細密的白霜，裂縫表麵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一道白衣身影從皇都深處緩緩升起。
    宇文拓手持折扇，袖口金線雲紋微微發亮。他站在半空中，腳下沒有借力點，卻穩如磐石。扇麵山河圖流轉著微光，映出風不休所在的位置。
    “你說完了？”宇文拓開口，聲音平靜，“那就輪到我了。”
    話音落下，四周空氣瞬間凝結成無數冰晶狀鎖鏈，從四麵八方纏繞而來。每一條鎖鏈都帶著空間壓製之力，穿透皮肉直抵經脈。風不休全身肌肉繃緊，骨頭發出咯吱聲響，連轉動眼球都變得困難。
    係統彈窗跳了出來：
    【檢測到高維空間禁錮術】
    【禁錮等級：九品巔峰】
    【當前狀態：行動封鎖 98.7】
    【可選操作：1.等死 2.拚死一搏】
    風不休嘴角抽動了一下。
    “老子什麽時候選過‘等死’？”
    他咬破舌尖，強行喚醒體內殘存的空間之力。銀色紋路從手臂蔓延至脖頸，那是骨杖共鳴留下的痕跡。他將最後的本源碎片逆向注入雙縫空間，不再擴張防禦，而是讓裂縫收縮、銳化。
    兩道裂隙在他身體兩側旋轉，逐漸變成薄如蟬翼的利刃。刀鋒由純粹的空間撕裂構成，邊緣不斷吞吐著微弱的黑芒。
    禁錮還在加強。時間流速近乎停滯，一根頭發飄落用了三息才掉下半寸。風不休的左耳滲出血絲，右腿膝蓋哢的一聲裂開細縫。
    但他動了。
    用意誌操控空間利刃，在自身完全凍結前，反向切割最近的一條冰晶鎖鏈。
    “嗤——”
    一聲輕響，鎖鏈斷裂。斷裂處噴出一股無形氣浪，震得其他鎖鏈劇烈晃動。禁錮出現一絲鬆動。
    第二刀斬出，砍向胸前交叉的兩條鎖鏈。這一次阻力更大，刀鋒剛切入一半就被壓製住。風不休額頭青筋暴起，喉頭湧上腥甜，一口血噴在麵前的空氣中，懸浮不動。
    第三刀，他調動骨杖殘留的共鳴頻率，讓空間利刃與之共振。刀身嗡鳴，終於切開鎖鏈。禁錮圈出現缺口，雖然隻有拳頭大小，但足夠他撕開一條生路。
    宇文拓眉頭微皺，折扇輕搖。
    更多鎖鏈從虛空中生成，層層疊疊圍成球形牢籠。整個空間開始壓縮，像是要把風不休碾成粉末。
    風不休沒有退。
    他把兩柄空間利刃收回雙縫空間，然後猛然張開雙手。原本龜裂的雙縫重新展開，不再是防禦或瞬移的通道，而是化作旋轉的切割麵。
    “空間回旋·改！”
    雙縫高速旋轉，像兩把交錯的鋸齒刀盤。他整個人撞進最近的鎖鏈群中，硬生生撕出一條通路。每前進一寸，皮膚就崩裂一道，鮮血還未流出就被凍結在體表。
    頭發開始變白，從發根迅速蔓延。
    當他衝出禁錮核心時，已經滿頭雪白。雙腿幾乎無法支撐身體，雙臂垂落，指尖滴下的血直接在空中結成了冰珠。
    但他站住了。
    雙縫空間重新穩定，環繞周身，像兩道永不閉合的門。
    宇文拓低頭看著他，眼神依舊平靜。“能破我的禁錮，確實出乎意料。不過……”他抬起折扇，指向風不休眉心，“你付出的代價，夠嗎？”
    風不休喘著粗氣，抬起右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他笑了，笑得像個壞心眼的狐狸。
    “你說呢？”
    係統彈窗再次浮現：
    【恭喜宿主獲得“空間裂痕修複液半瓶）”】
    【溫馨提示：下次再硬抗，可能就不是頭發白了】
    風不休沒看彈窗。他盯著宇文拓，左手悄悄探入雙縫空間，摸到了那根骨白長杖的末端。
    杖身微熱，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狀態。
    宇文拓扇麵一轉，山河圖上的某一點亮起紅光。地麵震動，數根由純空間能量凝成的柱子拔地而起，圍成新的封鎖陣。
    “剛才那一招，耗盡了你大半力氣。”宇文拓說，“現在，讓我看看你能撐多久。”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團幽藍色的光球。光球旋轉間，周圍的空氣再次凝滯。
    風不休握緊骨杖，將其從雙縫空間抽出。杖尖點地，銀色紋路順著地麵蔓延開來。
    兩人之間的空間開始扭曲，像是有看不見的力量在拉扯。
    宇文拓輕輕推出掌心光球。
    光球飛行極慢，但在經過的路徑上，所有物質都被剝離成基本粒子。風不休知道不能硬接。
    他橫跨一步，雙縫空間開啟折疊步，身形閃向左側。
    光球擦肩而過，身後一塊斷牆瞬間化為虛無。
    風不休落地未穩，宇文拓已出現在他正前方，折扇直指咽喉。
    扇麵山河圖翻轉，露出背麵刻著的一行小字：
    “此界終歸虛妄。”
    風不休瞳孔一縮，雙縫空間猛然擴張，將自己包裹其中。
    下一秒，扇影落下，擊中空間屏障。
    轟！
    屏障炸裂，風不休被掀飛出去，背部重重撞在一根空間柱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滑落在地，單膝跪倒，骨杖撐地才沒倒下。
    宇文拓緩步走來，白衣獵獵，腳下每一步都讓地麵凝出冰晶。
    “你很頑強。”他說，“但結局不會改變。”
    風不休抬起頭，白發披散，臉上全是血汙。他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齒。
    “你忘了……”他低聲說，“我最擅長的，就是打臉。”
    他猛地將骨杖插入地麵，左手拍向雙縫空間。
    一道從未使用過的頻率被釋放出來。
    空間柱開始震動，連接它們的能量鏈出現紊亂。
    宇文拓腳步一頓。
    風不休抓住這瞬間，右手拔起骨杖，全身力量灌入杖身。
    銀光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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