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盯著那片落地的葉子，手指還搭在雙縫空間的邊緣。裂隙裏卡著三具身體，他們的臉扭曲著，靈核開始發燙。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追兵體內埋了咒印，強行讀取記憶會炸開他們腦子裏的東西。他不能等，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閉上眼，把左手按在右腕上。雙縫空間從掌心裂開一道口子，鏡像通道自動展開。他用指尖勾出一縷銀線，纏住其中一名追兵的太陽穴，輕輕一拉。
    那人的意識被抽了出來，像一團霧飄進夾層空間。現實中的肉體還在顫抖，但咒印沒有引爆。
    “原來還能這麽用。”他低聲說。
    係統彈窗跳出來：“檢測到高密級機密，獎勵‘記憶顯影術’?(? ? ?)”
    風不休沒笑，隻點了下頭。“這次算你幹了件人事。”
    他伸手碰向那團霧。畫麵立刻浮現出來——地宮深處，一根巨大的金屬柱貫穿岩層，表麵刻滿符文。宇文拓站在控製台前，手裏拿著一塊藍晶碎片，放進炮體凹槽。炮口對準天空，周圍有九個陣眼正在充能。
    “星辰隕落計劃終極版啟動。”宇文拓的聲音很平靜，“七十二小時後，第一道光束將撕開碎靈界本源。”
    畫麵切換。一群俘虜被押進地宮，鎖鏈穿過肩胛骨。他們全是各宗門的弟子，有人已經站不穩。一個黑袍人走過來說：“用活人獻祭，能加快充能速度。”
    宇文拓點頭：“先拿赤霄宗的人試炮。”
    最後的畫麵是趙大寶的臉。他被關在一個鐵籠裏，嘴裏塞著布條，眼睛卻還在亂轉。旁邊標著一行字：誘餌一號，等待目標現身。
    風不休鬆開手，那團霧縮回追兵體內。三個人同時噴血，七竅流出黑色液體。咒印自己崩解了，沒能觸發自毀。
    他站直身子，眼神冷了下來。
    不是陷阱。是宣戰。
    他轉身走到趙大寶身邊。那人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聲音有點抖：“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風不休沒回答。他從雙縫空間掏出一塊烤雞腿，塞進趙大寶手裏。
    “你還記得這味道嗎？”他說。
    趙大寶愣了一下，咬了一口。“記得。上次在妖族祭壇，我啃了半塊焦肉，結果跟一頭妖獸聊上了。”
    “對。”風不休看著他，“它們不怕我，怕的是你能把敵人聊餓。”
    趙大寶抬頭看他。
    “我要重新集結聯軍。”風不休說，“先鋒官必須是你。”
    “我不行。”趙大寶搖頭，“我又打不過，還老被抓。你救我兩次了。”
    “先鋒官不需要最強。”風不休拍他肩膀，“需要的是能讓兄弟們願意跟著衝的人。你能讓大家笑著上戰場。”
    趙大寶張了張嘴，沒說話。
    “你要是不去，誰來管後勤？”風不休又說，“誰來保證每人出發前吃上一口熱肉？”
    趙大寶眼眶紅了。
    風不休抬起手，撕開一道短距裂隙。一枚符令飛進去，上麵刻著“先鋒”兩個字。
    “它會送到秦霄手裏。”他說，“聯軍再集結，從你開始。”
    趙大寶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那……我得帶夠肉。”
    “去吧。”風不休說，“找大廚多備三天的量。”
    他剛說完，右手突然一疼。指尖滲出血，順著掌紋流下來。剛才強行使用雙縫加速，傷到了經絡。他沒管，抬手抹了把臉。
    遠處林子裏，又有落葉停在半空。
    他知道，有人還在看。
    這次他不躲了。
    他咬破手指，在雙縫裂隙上畫了個符。血線連著空間縫隙，慢慢滲進去。這是鐵橫山教他的法子，用空間本源傳訊，不會被攔截。
    係統又彈窗：“獎勵‘星辰彈幕·靜音模式’?(???)?”
    風不休冷笑。“吵都吵了，還靜什麽音？”
    但他還是點了確認。
    銀色光束從裂隙射出，直衝雲層。沒有聲音，也沒有閃光。隻有武者能感知到那道貫穿夜空的線。它在空中劃出兩個字：反殺。
    林子裏那片葉子終於落下。
    風不休收手，裂隙閉合。他扶起趙大寶，往山道走去。
    赤霄宗主峰的燈火在前方亮著。山路陡，他腳步沒停。
    趙大寶走在他後麵，肩膀還在疼，但腰間已經掛上了新的油紙包。他一邊走一邊念叨：“得讓廚房多烤點腿，別到時候不夠分……”
    風不休沒回頭，隻說了一句：“這次不會讓他們靠近你。”
    他的右手一直垂著，血滴在地上，斷斷續續留下痕跡。
    走到半山腰時，他忽然停下。
    趙大寶問：“怎麽了？”
    風不休沒答。他盯著前方十步外的一塊石頭。那上麵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人用刀尖劃出來的。
    他走過去蹲下，用手摸了摸。
    劃痕很淺，但方向不對。不是野獸留下的，也不是風刮的。
    有人來過。
    而且剛走不久。
    他站起身，把趙大寶往身後拉了半步。
    “接下來的路，別掉隊。”他說。
    趙大寶點頭。
    風不休繼續往前走。他的右手已經麻木，但雙縫空間還在運轉。每一步踏下，腳底都有微弱的銀光閃一下。
    山路越來越窄。兩邊是峭壁，頭頂隻剩一條天縫。
    風吹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股鐵鏽味。
    風不休知道，那是血幹了的味道。
    他沒停。
    前方三十丈，就是通往主殿的最後一段階梯。
    他的左眼下疤痕又開始發燙。
    趙大寶突然小聲說：“我聽見有人在敲鑼。”
    風不休皺眉。
    那聲音若有若無，像是從山下傳來。節奏很慢，一下，一下，像是在報信。
    他停下腳步，側耳聽。
    敲鑼聲停了。
    緊接著，山道拐角處，一團灰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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