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管旋轉聲越來越急，藍光在符文陣中瘋狂流轉。風不休距離容器隻剩三步，右臂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像是被整個抽空。左臂的傷口不斷滲血，順著小臂滴落在地麵，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盯著那顆核心晶體，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火盾的餘力還在身前震蕩，黑色能量波被反彈後的殘流尚未完全消散。他抓住這一瞬的混亂，將殘存靈力全部灌入骨杖，猛然插入腳邊的地縫。裂縫中殘留的空間亂流被引爆，轟的一聲炸開一團刺眼白光，瞬間遮蔽了炮體前方的感知陣。
    風不休借勢前衝。
    一步，兩步，第三步！
    他撲到透明容器前，手掌直接按上高溫外殼。皮膚立刻焦黑卷曲，但他沒有收回。五指成爪，狠狠扣進符文鎖扣的縫隙，肌肉繃緊，全身力量壓上手臂。
    哢！
    鎖扣崩裂，核心晶體被硬生生拽出。
    就在晶體離位的刹那，整座地宮劇烈震顫。炮體發出刺耳的哀鳴，藍光從炮口一路倒退，迅速熄滅。供能管道爆裂，電弧四濺，警報聲斷斷續續響起，又很快歸於沉寂。
    風不休跪倒在地，右手死死攥著晶體，掌心皮肉早已燒爛，鮮血混著金色液體順著指縫流下。他喘著粗氣，視線模糊，耳邊嗡鳴不止。
    係統沒有彈窗。
    他抬頭看向熄火的炮體，嘴角扯動了一下，想笑卻笑不出來。
    過了幾秒，意識角落終於跳出一行金色文字：
    “吸收終極晶體，肉身重塑至傳說境?(???)?”
    文字閃爍三次，穩定下來。
    風不休低頭看著手中的晶體。它不再發光，表麵布滿裂紋，像一塊即將碎裂的玻璃。但他能感覺到裏麵湧動的力量，狂暴、純粹、屬於空間本源最原始的能量。
    他知道融合它可能撐不住。
    也可能炸碎自己。
    但他沒有選擇。
    他抬起左手，將晶體按進胸口舊傷處。那裏是之前被國師一擊貫穿的位置，經脈斷裂，疤痕深陷。現在成了最好的導引通道——不用經過丹田，避免能量衝擊中樞。
    晶體剛接觸皮膚，就開始融化。
    一股滾燙的金流順著傷口湧入體內，沿著經絡奔騰而下。風不休渾身一震，肌肉瞬間繃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股力量太強，像熔岩在血管裏衝撞，所過之處，骨骼發出細微的重組聲，筋膜層層撕裂又再生。
    他閉上眼，開始默念《屁步走天下》的心法口訣：“一屁定乾坤，二屁破蒼穹……”
    荒誕的句子在他腦中回蕩，竟真的讓暴動的靈流變得有序了些。雙縫空間在他體內劇烈震顫，原本因多次使用本源而出現的裂紋，開始被金流緩慢修複。
    皮膚泛起金屬般的光澤，像是鍍了一層薄金。肌肉纖維重新編織，密度提升數倍。脊椎每一節都在拉伸、壓縮、再成型，發出輕微的“哢哢”聲。他的呼吸變得極慢，每一次吸氣都像在吞納空間本身。
    係統安靜了很久。
    直到第三天。
    地宮廢墟中，風不休盤坐的位置周圍，地麵裂開一圈細密的紋路，像是承受不住某種無形壓力。他的身體靜止不動，但皮膚下的金光時隱時現，如同呼吸。
    突然，他睜開了眼。
    瞳孔深處閃過一抹紫光，轉瞬即逝。
    氣息平穩，沒有外放，卻讓周圍的空氣微微扭曲。他緩緩抬起手，五指張開又握緊，動作輕緩，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掌控感。
    他站起身，灰布短打早已焦黑襤褸，左臂的傷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如初的肌膚。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望向百米外崩塌的炮台殘骸。
    “折疊步。”
    話音落下，空間在他腳下如紙張般層層收攏。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下一瞬已立於殘骸頂端。碎石在他腳下無聲碾成粉末。
    他抬頭看向穹頂裂隙，冷聲道：“宇文拓！你的炮，我毀了！”
    聲音穿透地宮，回蕩不絕。
    遠處裂穀出口的方向，風忽然停了。
    他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抬起右手，指尖輕輕劃過空氣。一道極細的空間裂隙浮現，隨即分裂成兩條對稱的縫隙，像一雙睜開的眼睛。
    雙縫空間比以往更穩定，反應更快，甚至能隨著他的意念自動調整角度和深度。他試著注入一絲靈力，裂隙邊緣立刻浮現出微弱的金紋，像是被本源之力浸染過。
    他知道，這不是終點。
    這隻是開始。
    他邁步向前，腳踩在碎石堆上，每一步都極輕，卻讓地麵微微下陷。走到裂穀邊緣，他停下，望著外麵幽暗的通道。
    那裏有風吹進來，帶著一絲鐵鏽味。
    他記得這個味道。
    是機械守衛的核心冷卻液。
    說明還有未清理的殘餘單位在活動。
    他抬腳，正要踏出。
    突然，胸口傳來一陣震動。
    不是疼痛，也不是能量波動，而是一種……共鳴。
    他低頭，伸手探入衣襟，摸出一塊巴掌大的碎片——那是趙大寶當初從妖族祭壇撿來的空間骨杖殘片。此刻它正在發燙，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藍線，與他曾吸收的藍晶同頻閃爍。
    風不休皺眉。
    這塊碎片，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反應。
    他握緊它，目光投向通道深處。
    下一秒，他身形一閃，再次啟動折疊步。
    空間收攏，人影消失。
    碎石堆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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