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風起雲湧匯武當,天下矚目待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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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隻有一個“可”字的信,自北莽太師府飛出,如一滴落入滾油的冷水,瞬間在天下這鍋沸騰的鼎中,炸開了鍋。
沒有人知道這則消息,最初是從何處流傳開來。
或許是離陽王朝安插在北莽的諜子,冒死傳出的隻言片語。
或許是某個往來於兩地的商隊,在酒後吹噓時,無意間泄露的天機。
又或許,當那兩位站在人間武道之巔的人物,心意相通的刹那,天地間的氣機,便已自行將這樁曠世之約,昭告了四方。
北莽太師陳凡,應北涼王徐鳳年之戰書。
二人,將論道於武當山!
消息不脛而走,其擴散的速度,比最快的八百裏加急還要迅猛。
起初,江湖上的反應,是錯愕,是難以置信。
一個,是扶持北莽新皇登基,權傾朝野,卻又神秘得仿佛不存在於世間的“太師”。傳聞中,他以一人之力,覆滅了兩禪寺,讓佛門聖地淪為焦土。
另一個,是新晉的北涼王,身負天大氣運,以弱冠之齡,踏入陸地神仙之境,被譽為最有可能接替王仙芝,成為下一個天下第一的“天命之子”。
這兩個本該是生死大敵,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人物,為何會選擇以這種方式,進行一場……“論道”?
無數的茶館酒肆,客棧驛站,都在討論著這個話題。
“論道?什麽道?是殺伐之道,還是長生之道?”一名挎著長刀的遊俠,滿臉困惑地問著同伴。
“蠢貨!”鄰桌一個搖著折扇的酸腐書生,嗤笑一聲,“這等人物的境界,豈是你我能揣測?他們論的,是天道!是那高懸於頂,虛無縹緲,卻又決定我等生死的……天門之路!”
“天門……”
這個詞,讓整個嘈雜的酒館,都為之安靜了片刻。
那是所有武人,窮盡一生,都在追尋的終極。
而地點,武當山,更是為這場本就充滿傳奇色彩的約戰,增添了一抹宿命般的意味。
那是徐鳳年當年落魄出逃,重獲新生的起點。
也是老掌教王重樓,為他逆天改命,傳下大黃庭的地方。
將論道之地,選在於此,其用心,昭然若揭。
於是,整個天下,都動了。
一時間,通往武當山的各處官道、小徑,變得前所未有的擁擠。
有佩劍的少年郎,懷揣著一睹絕世風采的夢想,辭別家人,策馬南下。
有成名已久的宗門宿老,自閉關之地走出,神色凝重,隻為親眼見證這數百年未有之武道盛事,印證自身所學。
更有無數好事者,王公貴族,派遣快馬,隻為求得第一手的消息。
整個天下,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氣運,都開始朝著那座道教聖山,瘋狂匯聚。
……
離陽王朝,太安城。
皇宮深處,氣氛壓抑得如同雷雨將至。
年輕的皇帝,臉色鐵青地看著手中的密報,那張紙,幾乎要被他攥出水來。
“封鎖!給朕封鎖一切通往武當的道路!”
“傳朕旨意,襄樊節度使,即刻出兵,將武當山給朕圍起來!沒有朕的準許,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去!”
皇帝的咆哮,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陳凡,也不是徐鳳年。他怕的是這兩個人站在一起。
一個北莽太師,一個北涼王。
這兩人若是在武當山上,達成了什麽協議,那他離陽的江山,還能坐得穩嗎?這比千軍萬馬的正麵衝撞,還要讓他感到恐懼。
命令,被以最快的速度傳達了下去。
鐵甲洪流,自襄樊城開拔,旌旗蔽日,殺氣騰騰,很快便在武當山下,設立了重重關卡。
尋常的江湖客,商旅百姓,確實被阻攔在外,怨聲載道。
可對於那些真正想去的人而言,這道由凡鐵與血肉鑄成的防線,薄如蟬翼。
有人於萬軍注目之下,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在數裏之外的山林間,隻留下一道漸漸淡去的殘影。
有人乘一葉扁舟,於月下逆流而上,舟行水麵,不留半分漣漪,崗哨上的士卒,隻覺眼前一花,再看時,江麵依舊,空無一物。
更有甚者,如那重出江湖的劍神李淳罡,隻是背著手,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自那軍陣最森嚴處,悠哉走過。數萬兵甲,竟無一人能“看”到他的存在,仿佛他與這天地,本就是一體。
離陽王朝的雷霆之舉,最終,淪為了一個天下皆知的笑話。
它非但沒能阻止人潮,反而更加凸顯了這場“論道”的層次——那已是超脫於世俗王權之上的,另一個維度的交鋒。
……
武當山腳下的小鎮,此刻已是人滿為患。
一處不起眼的客棧二樓,臨窗的位置,坐著一個身著紅裙,容貌絕美的女子。她指尖繞著一縷發絲,眼神嫵媚,卻又帶著洞察人心的銳利。
紅蓮聖女。
她望著窗外那熙熙攘攘,朝著山上湧去的人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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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這天下的男人,都為了那兩個家夥,快要發瘋了。”
在她對麵,一個眉清目秀,穿著樸素僧袍的小和尚,正小口地喝著清茶。
兩禪寺被毀後,他便一直在世間行走,眉宇間的稚氣褪去了些,多了幾分看透世事的沉靜。
“阿彌陀佛。”小和尚放下茶杯,輕聲道:“聖女施主,難道不是為此而來嗎?”
紅蓮聖女瞥了他一眼,嬌笑道:“我可不是來看他們打架的。我隻是好奇,那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麽。”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人群,望向了遙遠的北方。
那個將整個北莽玩弄於股掌之間,又將兩禪寺付之一炬的男人,他的每一步,都讓人看不懂,卻又都帶著顛覆一切的目的。
這一次,他又想顛覆什麽?
是這江湖,是這天下,還是……別的什麽?
小和尚沒有再說話,隻是低頭,默默地撥動著手中的念珠。
……
東海,武帝城。
城頭之上,那個站立了數十年的身影,依舊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礁石。
王仙芝。
當那則傳聞,隨著海風,吹到他的耳中時,他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頭,望向了西北方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兩股正在急速靠近、即將碰撞的磅礴氣機。
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鎮壓江湖一甲子,人間已無敵手。高處不勝寒的寂寞,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是在等一個能打敗自己的人。
他是在等,能與他一同,去推開那扇“門”的同路人。
一個,不夠。
現在,終於來了兩個。
“時機,到了。”
他淡淡地自語,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城中每一個人的耳中。
下一刻,他邁出了腳步。
就這麽一步,踏出了城頭,踏在了虛空之上。
整片東海,仿佛都在這一刻,為之靜止。萬頃碧波,凝固如鏡。
他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隻是如履平地般,一步一步,朝著武當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不是去看戲。
他是去,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決定此世未來的“論道”,做最後的“公證”。
或者說,他,亦是這場論道的一部分。
……
北莽,太師府。
陳凡換下了一身白衣,穿上了一套最尋常不過的青色布衫,看上去,就像一個即將遠遊的富家翁。
他孤身一人,沒有帶鐵木格,也沒有驚動寒骸。
當他走出府門,融入上京那繁華的街道時,沒有一個人,能將這個氣息內斂、神情懶散的男人,與那位權勢滔天的太師聯係在一起。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可他的心中,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澄澈。
《大夢心經》與星海秘聞,為他指明了方向。
與徐鳳年、王仙芝的這場“豪賭”,則是驗證方向的唯一途徑。
這不再是單純的截胡,不再是小打小鬧的尋寶。
這是一場,賭上了一切,試圖撬動整個世界底層規則的……終極遊戲。
而他,喜歡這種遊戲。
……
北涼,王府。
徐鳳年辭別了哭成淚人的妻女,也謝絕了所有人的陪同。
他同樣換上了一身樸素的勁裝,背上,插著那柄名為“春雷”的刀。
他一步一步,走出了王府,走出了清城。
他走的,正是當年他與老黃,第一次出北涼,被天下人追殺的那條路。
同樣的路,心境,卻已截然不同。
他的步伐,沉穩而堅定。
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著這片他誓死守護的土地。
每一步,都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告別。
他的眼神,沒有陳凡那般的玩味與期待,而是充滿了決絕與擔當。
他不知道天門之後是什麽。
他隻知道,他必須去。
為了北涼,為了那些死去的人,也為了,給這不公的江湖,趟出一條新的路。
風起雲湧,盡匯武當。
天下所有頂尖的氣運與目光,都聚焦於此。
那座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道教聖山,沉默地等待著。
一場即將決定武道未來百年走向,甚至可能揭開此世終極秘密的論道,已然,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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