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入口的廝殺聲越來越近，夾雜著靈鷲宮弟子的慘叫聲。朱建軍將半張輿圖塞進懷裏，玄鐵劍在掌心轉了個圈，劍穗掃過臉頰時帶著冰涼觸感：“血刃斷後，老夫子護著風語者，虛竹大師跟我衝前陣！”
    四人剛衝出通道，就見晨光裏橫七豎八倒著二十多具屍體，有靈鷲宮的女弟子，也有穿著黑衣的蒙麵人。最紮眼的是地上插著的黑旗，旗麵繡著一頭猙獰的狼——那是“天狼幫”的標誌，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玩家公會，專靠截殺副本隊伍奪寶為生。
    “點子紮手！”血刃巨斧往地上一跺，震退兩名撲來的黑衣人。他看清對方兵器時罵了句粗話，“這群雜碎用的是星宿派的毒匕，刃上還淬了腐骨蠍的毒液！”
    朱建軍劍鋒斜挑，逼退左側襲來的彎刀，餘光瞥見為首的黑衣人袖口露出半截銀鏈——那是“鎖喉功”的獨門兵器。他手腕翻轉，劍脊重重磕在對方肘彎，黑衣人吃痛鬆手，彎刀落地的瞬間，朱建軍已認出對方腰間的狼形令牌：“天狼幫的‘銀狼使’？你們敢動靈鷲宮的人，是活膩了？”
    銀狼使扯掉麵罩，露出一道橫貫左臉的刀疤：“朱盟主別來無恙？摘星子死前發了懸賞，誰能拿到逍遙派遺跡的信物，就能換他藏的三箱‘神木王鼎’碎片。”他舔了舔嘴角，“何況，咱們還欠著星宿派的人情呢。”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水裏。朱建軍突然想起半年前的“聚賢莊副本”，天狼幫為搶《易筋經》殘頁，勾結星宿派弟子屠戮過少林玩家，當時帶隊的正是眼前這刀疤臉。
    “原來你們早勾搭上了。”朱建軍劍勢陡然淩厲，“聚賢莊的血債，今天正好一並算！”玄鐵劍卷起的勁風撕開對方衣襟，露出胸口刺著的狼頭紋身——那是天狼幫核心成員的標記。
    虛竹的指風比劍更快，三根手指精準點在兩名黑衣人的肩井穴。但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對方中了“天山六陽掌”竟沒癱倒，反而獰笑著撲上來：“和尚，嚐嚐這個！”袖中甩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一團粘稠的黑霧，聞著像極了蝕心蠱的腥氣。
    “是蠱粉！”虛竹急退時，風語者的骨笛已吹響“清心咒”。笛聲裏裹著淡淡的佛光，黑霧遇到光霧便簌簌落下，化作無數細小紅蟲。“是蝕心蠱的蟲卵，遇血氣就會孵化！”風語者臉色更白，骨笛上的裂紋又擴大了半分。
    老夫子突然折扇點向銀狼使後心：“看你背後的‘狼尾’，是練了‘化功大法’吧？可惜火候不到家，真氣運轉時左肩會發虛。”他話音未落，銀狼使果然踉蹌了一下，左肋露出破綻。朱建軍抓住機會，劍刃貼著對方肋骨滑過，帶起一串血珠。
    “一群老東西！”銀狼使怒吼著拍碎腰間瓷瓶，瓶中飛出數十隻飛蛾，翅膀扇動時撒下磷粉。磷粉落在地上燃起綠火，竟組成一道火牆將眾人圍住。“這是‘化骨蛾’的磷粉，沾著就脫層皮！”血刃揮斧劈開撲來的飛蛾，斧刃上的綠火卻甩不掉，反而越燒越旺。
    虛竹突然想起一事，扯開僧袍露出胸口的神器：“用這個！”玉佩狀的神器在綠火映照下泛起柔光，光所及之處，綠火竟像被澆了水般熄滅。銀狼使見狀眼都紅了：“那是逍遙派的‘靈犀佩’！給我搶過來！”
    黑衣人瘋了似的往前衝，卻沒注意到風語者的骨笛已換成低沉音調。三隻金鷹從空中俯衝而下，利爪撕開最前排黑衣人的麵罩——麵罩下赫然是張青紫色的臉，嘴角還掛著涎水，竟是被蝕心蠱控製的傀儡！
    “他們把活人當蠱皿！”風語者聲音發顫。朱建軍這才看清，那些黑衣人的脖頸處都有細小的血洞，正是蝕心蠱鑽進體內的痕跡。
    “喪心病狂！”朱建軍劍勢暴漲，玄鐵劍上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將“靈鷲宮劍法”與玩家技能“破邪斬”融合的招式。劍光掃過之處，傀儡身上的蠱蟲紛紛掉落，化作黑煙消散。
    銀狼見勢不妙，吹了聲呼哨想撤。血刃哪肯放過，巨斧拋出一道弧形斧影，精準砸在他腿彎。銀狼使撲倒在地的瞬間，朱建軍已踩住他後背，劍鋒抵住他咽喉：“說，摘星子的巢穴在哪？還有多少人被你們煉成了傀儡？”
    銀狼使獰笑著想咬碎藏在牙裏的毒囊，卻被老夫子快一步捏住下巴。老夫子折扇撬開他的嘴，掏出一枚黑色藥丸：“‘斷魂丹’？可惜遇上我這‘論語竹簡’，專克陰毒之物。”他指尖發力，銀狼使疼得直哆嗦，終於鬆了口：“在…在雁門關外的黑風寨…還有五十多個弟兄…被蠱蟲…控製著…”
    朱建軍劍眉緊鎖。雁門關，那是喬峰跳崖之地，也是逍遙派早年的隱秘據點。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狼旗，突然想起輿圖上標注的“琅嬛福地”，正好在雁門關以西三百裏。
    “看來這趟雁門關，是非去不可了。”朱建軍收劍入鞘，示意虛竹封住銀狼使的穴道，“把活口帶回靈鷲宮審問，剩下的屍體燒幹淨，別讓蠱蟲擴散。”
    風語者蹲下身，用骨笛輕輕觸碰地上的蟲卵，笛聲裏帶著一絲悲憫：“這些蠱蟲被人用精血催熟，已經沒了回頭路。”她抬頭望向雁門關的方向，晨光裏，那道橫亙天際的關隘像頭沉默的巨獸，正等著他們踏入新一輪的漩渦。
    血刃扛起巨斧，斧刃上的綠火已被神器淨化幹淨，隻留下幾道焦痕：“管他什麽黑風寨、琅嬛福地，敢擋路的，一斧子劈了便是！”
    朱建軍望著靈鷲宮的方向，那裏還有童姥和三百名玩家等著消息。他握緊懷裏的半張輿圖，指腹摩挲著邊緣的褶皺——輿圖背麵，似乎還藏著一行用朱砂寫的小字，剛才匆忙間沒看清。
    “走，先回靈鷲宮休整。”他翻身上馬，玄鐵劍斜插在馬鞍旁，“三天後，兵發雁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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