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妍氏因果與無鋒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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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諭離開後,並未急於深入更危險的區域尋找萬道秘法。他需要時間消化與王騰一戰所得,並更深入地揣摩那玄奧莫測的萬衍聖法。他沿著一條荒廢的古道前行,古道蜿蜒,通向一座名為“落星”的古老城池廢墟。
這日黃昏,殘陽如血,將斷壁殘垣染上一片淒迷的橘紅。淩諭正於一片破碎的宮殿群中調息,忽聞不遠處傳來兵刃交擊與女子的嬌叱聲,其間夾雜著獰笑與汙言穢語。
他本不欲多管閑事,修仙界弱肉強食,每日皆有紛爭,他非聖人,救不過來。然而,一股極其微弱的、卻帶著某種純淨星辰波動的氣息,引起了他體內混沌道種的一絲異動。這波動,與他從【元墟種玉】中感受到的某種古老韻味隱隱相似。
淩諭眉頭微皺,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掠至一處高聳的斷牆之後。
下方殘破的廣場上,五名麵目凶悍、衣著混雜的散修,正圍攻一名身著月白星紋長裙的少女。那少女約莫二八年華,容顏清麗絕倫,此刻卻臉色蒼白,嘴角溢血,手中一柄星光熠熠的長劍左支右絀,顯然已是強弩之末。她身上的星辰波動,正是源自其功法與那柄劍。
“嘿嘿,妍家的小妞,乖乖交出‘星隕秘鑰’,再陪爺幾個樂嗬樂嗬,或許能留你全屍!”為首一名刀疤臉修士淫笑著,刀法狠辣,逼得少女連連後退。
“休想!我妍家之物,豈容爾等宵小覬覦!”少女咬緊銀牙,眼神倔強,但靈力消耗過度,劍光已愈發黯淡。
淩諭目光掃過,那幾名散修最高不過築基後期,於他而言,彈指可滅。他本可袖手旁觀,但那少女功法中蘊含的星辰之力,確實與他追尋的萬道之源有某種微妙聯係,且“妍家”、“星隕秘鑰”這些字眼,似乎觸及了某些古老傳聞。
“罷了,順手為之。”
他心中念動,身影如鬼魅般飄落場中。
正激鬥的雙方皆是一驚。
那幾名散修見來人氣息平淡淩諭刻意收斂),衣著普通,隻當是路過不知死活的修士,刀疤臉獰聲道:“哪來的野小子,滾開!別礙大爺好事!”
而那妍家少女見淩諭突然出現,先是一驚,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急聲道:“這位道友,請助我退敵,妍家必有厚報!”
淩諭看也未看那些散修,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淡淡道:“退後。”
話音未落,他並指如劍,隨意向前一點。
嗤——!
一道細微的混沌劍氣破空而出,無聲無息,卻快得超越神識捕捉!
噗!噗!噗!噗!噗!
五聲輕響幾乎同時響起!
那五名散修保持著前衝或獰笑的姿態,僵立原地,眉心皆出現一個細小的血洞,眼神瞬間黯淡,生機斷絕,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秒殺!
幹淨利落,毫無煙火氣!
妍家少女小嘴微張,美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拚死苦戰不敵的五名惡徒,竟被這看似平凡的青年一指秒殺?這是何等修為?
她連忙斂衽一禮,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與感激:“小女子妍小妤,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淩諭。”淩諭平淡回應,目光卻落在她手中那柄星光長劍上,“妍家?星辰殿的遺脈?”
妍小妤嬌軀微震,眼中閃過一抹驚異與警惕,但想到對方剛救了自己,便如實道:“前輩慧眼。小女子正是星辰殿末代殿主之後裔。家道中落,僅餘些許微末傳承苟延殘喘。”
淩諭點了點頭,不再多問。星辰殿,乃是上古時期一個擅長觀星測運、引動周天星辰之力的強大宗門,據說其始祖曾觸摸到時空法則的邊緣,後來莫名衰敗。其傳承或許對他感悟萬道有所助益。
“此地不宜久留。”淩諭說道,轉身便欲離開。
“前輩請留步!”妍小妤急忙喊道,“晚輩此次外出,是為尋找家族失落的一件信物,不料遭遇伏擊。如今身受重傷,獨行恐再遇不測……前輩能否……能否護送小女子一程?前方不遠便是‘流雲古城’,我家兄長應在那裏接應。到時必有重謝!”
淩諭腳步一頓。流雲古城正是他接下來可能要經過的方向。他看了一眼妍小妤蒼白的臉色,以及她身上那與萬道隱隱相關的星辰氣息,略一沉吟,道:“可。”
妍小妤大喜過望:“多謝前輩!”
兩日後,黃昏時分,淩諭與妍小妤抵達流雲古城。
此城比望嵐城更為古老宏大,城牆斑駁,充滿歲月痕跡。城內修士眾多,氣息混雜。
剛踏入城門不久,一道強橫的氣息便從前方急速而來,伴隨著一聲帶著關切與威嚴的呼喚:
“小妤!”
隻見一名身穿玄色錦袍、腰佩長劍的青年快步迎來。他麵容俊朗,與妍小妤有幾分相似,眉宇間帶著一股淩厲之氣,修為赫然達到了金丹後期巔峰,距離元嬰僅一步之遙。
“哥哥!”妍小妤見到親人,眼圈一紅,飛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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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青年正是妍小妤的兄長,妍家當代最傑出的天才——妍無鋒。
妍無鋒仔細檢查了一下妹妹,發現她雖受傷但無大礙,鬆了口氣,隨即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一旁神色平淡的淩諭。
“小妤,這位是?”妍無鋒語氣看似平靜,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審視與……不易察覺的冰冷。他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個氣息內斂如凡人的青年,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尤其是妹妹看他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感激與依賴,這讓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悅與警惕。
妍小妤連忙介紹:“哥哥,這位是淩諭前輩!多虧前輩出手相救,否則小妹此次恐怕……”
她將遇襲被救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
妍無鋒聽完,臉上擠出一絲客氣的笑容,對淩諭拱手道:“原來如此,多謝淩道友援手之恩。妍某感激不盡,定當厚報。”
然而,淩諭卻清晰地感受到,妍無鋒那看似客氣的笑容下,隱藏著一股凜冽的殺意!這殺意並非針對他救了妍小妤,而是仿佛源自某種更深層次的……忌憚與排斥?
淩諭心中微動,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是淡淡道:“舉手之勞,不必掛齒。既然已送到,淩某告辭。”
說罷,他轉身便欲離開。
“淩道友請留步!”妍無鋒卻出聲阻攔,笑容依舊,眼神卻銳利如刀,“道友救了我妹妹,便是妍家的恩人。豈有過門不入之理?還請賞光到舍下暫歇,讓妍某一盡地主之誼。”
淩諭停下腳步,回身看向妍無鋒。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妍無鋒眼中的殺意雖然隱藏得極深,但如何能瞞過感知敏銳、曆經生死磨礪的淩諭?
淩諭心中冷笑。他救人心無雜念,卻似乎卷入了一場莫名的麻煩。這妍無鋒,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其身上,似乎也縈繞著一絲與星辰之力相關,卻又有些異樣的氣息。
“好意心領。”淩諭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淩某尚有要事,不便久留。”
說完,他不再理會妍無鋒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以及妍小妤欲言又止的神情,轉身徑直融入古城的人流,幾個閃爍便消失不見。
妍無鋒站在原地,望著淩諭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眼底殺機湧動。
“哥……你怎麽了?”妍小妤感受到兄長身上散發出的冷意,不安地問道。
妍無鋒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殺意,恢複平靜,淡淡道:“沒什麽。隻是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你以後離他遠點。”
他心中卻已泛起驚濤駭浪:“萬道氣息……雖然極其微弱,但絕不會錯!這世上……竟還有活的‘種子’存在?必須……盡快稟報師尊!此子,絕不能留!”
流雲古城的夜幕,悄然降臨,卻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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