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萬道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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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靈眼殿最深處,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已然模糊。淩諭的神識,超脫了肉身的束縛,在一條浩瀚無垠、由無數可能性與因果線交織而成的時間長河中逆流而上、順流而下。
他看到的光影,不再是單一的片段,而是成千上萬種、如同星河沙數般繁複的未來圖景在眼前瘋狂閃爍、生滅!有的未來,諭天城繁榮鼎盛,他與妍小妤、淩玥攜手笑看星海,仙域機緣盡握手中;有的未來,城破人亡,血染星穹,摯愛離散,徒留無盡悔恨與孤寂;有的未來,仙域成為陷阱,諸王喋血,宇宙陷入永恒黑暗;還有的未來,道路分歧,理念相左,他與摯友兵戎相見……
希望、絕望、溫情、背叛、輝煌、寂滅……無數種截然不同的結局,如同洶湧的潮水,衝擊著他的道心。即便以他仙王中期的神魂修為,麵對這浩瀚如煙海的“可能性”,也感到一陣陣眩暈與心悸,仿佛隨時會被這無盡的因果洪流撕碎、同化。
就在他的神識即將在這信息的狂潮中迷失、道心出現一絲搖撼的刹那——
時間長河的奔流,驟然停滯了。
不,並非停滯,而是他所在的這片“河段”,被一股無形的、淩駕於時光之上的偉大力量……定格、剝離了出來。
前方,朦朧的光影中,數道身影……緩緩浮現。
他們身形各異,或偉岸,或清臒,或霸道,或飄渺,但周身都縈繞著一種同根同源、卻遠比淩諭此刻所擁有的更加古老、更加圓滿、仿佛與宇宙本源融為一體的……萬道氣息!他們的眼眸,或深邃如星海,或熾烈如驕陽,或冷漠如冰霜,但此刻,都靜靜地……凝視著淩諭。
淩諭心神劇震!他瞬間明悟了這些身影的身份——是前輩!是比他更早誕生、同樣承載著萬道神體、走上以自身之道“罰天”之路的……先行者!
他從這些身影的眼中,沒有看到成功者的輝煌與傲慢,隻看到了一種曆經無盡滄桑後的平靜,一種嚐試萬千道路最終卻功敗垂成的釋然,以及……一種看到後來者時……所流露出的……欣慰與期待!
他們沒有言語。但一股磅礴的、跨越了萬古時空的意念,如同溫暖的潮水,湧入了淩諭的心神。
“後來者……”
“此路……崎嶇……”
“吾等……已盡力……”
“然天道有缺,罰天之途,非一世之功……”
“今感應汝心誌堅誠,道基初成,特聚殘靈,助汝……圓滿神體!”
“嗡——!!!!!”
隨著這道匯聚了數位前輩最後殘存意誌的意念傳來,淩諭周身劇震!他體內的萬道神體本源,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騰、燃燒、共鳴起來!金、木、水、火、土、陰、陽、時、空、生、死、輪回……宇宙間一切已知乃至未知的大道法則烙印……在這一刻……不再是分散的個體……而是開始了一種玄奧無比的……交融、互補、最終……歸流合一!
仿佛他體內原本殘缺的拚圖,此刻被注入了最關鍵的核心碎片,變得完整無缺!一種圓融如意、掌控由心的極致感覺,充斥著他的靈魂!他對萬道法則的感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攀升、深化!以往修行中遇到的諸多晦澀難解之處,此刻豁然開朗!許多從未觸及的大道邊緣領域,也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感知中!
這……就是完整的、圓滿的萬道神體!是曆代先行者用失敗與犧牲鋪就道路後,凝聚最後力量賦予他的……最後的饋贈與最大的希望!
“轟隆隆——!!!”
外界,混沌靈眼殿內,以淩諭肉身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凝聚了實質的混沌漩渦瘋狂旋轉起來!整個諭天城的混沌靈氣,乃至更遙遠星空的能量,都如同百川歸海般被強行吸納而來!漩渦中心,淩諭的肉身綻放出無法形容的璀璨道光,仿佛化身為了大道的載體!
仙王中期通往後期的那道堅不可摧的壁壘,在這圓滿神體引發的本源蛻變與能量狂潮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瓦解!
突破的過程,順利得讓淩諭自己都感到一絲難以置信!水到渠成……仿佛本該如此!沒有絲毫滯礙……沒有心魔侵襲……更沒有能量不足的擔憂!
他的氣息,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質變!神魂在無限拓展,仙軀在重組升華,對混沌大道的掌控,躍入了一個全新的、更加深邃玄妙的層次!
仙王後期……成!
而且,並非初入後期那般簡單!憑借圓滿萬道神體的逆天底蘊,以及時間長河中那番際遇對道心的洗禮,他的境界在突破後依舊沒有停止攀升的勢頭,直接穩固在了仙王後期的中段,並且根基之雄厚、潛力之巨大,遠超尋常仙王後期!
時間長河中的光影漸漸淡去,那幾位前輩的身影對著淩諭,露出了最後的、充滿鼓勵與釋然的微笑,隨即如同風中殘燭,緩緩消散,將最後的希望與重任,徹底交托。
淩諭的神識回歸肉身,混沌色的眼眸猛然睜開!
“轟——!”
兩道凝如實質的混沌神光從他眼中迸射而出,直接將前方的虛空洞穿,久久無法彌合!他緩緩抬起手,感受著體內奔騰如星海、圓融如一的磅礴力量,一種執掌乾坤、俯瞰輪回的強大感油然而生!
但這感覺隻是一瞬,便被更加深沉的責任感所取代。他腦海中浮現出妍小妤強撐堅強的模樣,浮現出淩玥天真無邪的笑容,浮現出墨淵、葉孤雲等摯友的信任,更浮現出那幾位前輩消散前充滿期許的眼神。
“前輩們……放心。” 淩諭低聲自語,混沌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如磐石的光芒,“這一世……我定會走下去!罰天之路,由我接續!諭天城,由我守護!我所珍視的一切……絕不會重蹈那些失敗的未來!”
他深吸一口氣,周身浩瀚的氣息瞬間收斂入體,重新變得深不可測。但那雙眼中蘊含的力量與決心,卻比之前強大了何止十倍!
“是時候出關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混沌靈眼殿深處。
仙王後期,圓滿萬道神體!如今的淩諭,已有足夠的底氣與實力,去麵對即將到來的仙域風暴,去清算那些暗中作祟的宵小,去……改寫命運的軌跡!
諭天城的天,要變了!而這一次,持劍之人,已然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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