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神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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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的癲狂質問與充滿惡意的嗤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那片被秩序神鏈封鎖的絕對黑暗中漾開漣漪,隨即漸漸消散,重歸死寂。仿佛那亙古的封印,已將一切喧囂與不甘都徹底吞噬。
然而,就在那笑聲餘韻將散未散之際——
一道平靜、淡漠、不含絲毫情緒波動,卻仿佛自宇宙規則本源響起的聲音,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層層封印壁壘……清晰地回蕩在這片黑暗空間的每一寸角落。這聲音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規則與意識層麵,帶著一種淩駕於萬物興衰、時空流轉之上的……絕對威嚴。
“吾執掌律法,是為律法之神。維係規則運轉,平衡諸天秩序,乃吾之職司。” 戒律的聲音古井無波,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客觀事實,“紅塵紛擾,眾生情愫,因果糾纏,此乃規則演化之自然,吾……無權亦無需幹涉。”
祂的話語,將自身置於一個超然物外的絕對高度,仿佛宇宙間的一切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在祂眼中,都隻是規則運行下必然產生的“現象”,如同星辰生滅、四季輪回一般自然。幹預?那本身便是對“規則”最大的違背。
話音微頓,戒律的聲音轉向魔神被封印的核心區域,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鐵律般的宣告力量:“魔神,吾知你積蓄萬古,已近破封邊緣。然,規則既立,便不容僭越。你若出,吾……依舊會如過往每一次……將你鎮壓。此乃……定數。”
這平靜的宣判,如同最終的法旨,徹底點燃了魔神壓抑的怒火與積怨!
“無權幹涉?!定數?!哈哈哈——荒謬!虛偽!” 魔神那猩紅的巨眼驟然爆發出滔天的血光,被秩序神鏈緊緊束縛的龐大魔軀瘋狂震顫,引得整個黑暗空間都劇烈波動起來!祂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聲音中充滿了被戳破最痛處的瘋狂與積壓了無盡歲月的怨毒!
“戒律!老東西!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也騙不了你自己!” 魔神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撕裂規則,“你之所以一次次鎮壓我,卻從不徹底將我湮滅!不是因為你不能!而是因為——你舍不得!”
“你舍不得這具軀殼!這具……承載著你最愛之人最後一絲殘魂的……完美容器!哈哈哈!” 魔神發出癲狂至極的大笑,充滿了報複性的快意,“說什麽執掌律法,無情無欲?!你若真無情,早在萬古前就該將我連同這具軀殼一起化為飛灰!你若真無欲,為何獨獨保留這一具皮囊?!任憑我在其中滋生、壯大?!”
魔神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在黑暗之中:“承認吧!戒律!你成了神,掌控了至高的規則,可你心裏……還藏著那點可悲的、屬於‘人’的感情!你還念著那個早已消散在時空長河裏的女人!你鎮壓我,不過是怕我徹底磨滅了她最後的存在痕跡!你……根本就是個披著神袍、自欺欺人的可憐蟲!”
這番誅心之言,蘊含著足以動搖神心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向那冥冥中存在的規則意誌。
黑暗空間中,那冰冷的秩序神鏈,在魔神話音落下的刹那……幾不可察地……微微凝滯了一瞬。仿佛那絕對平靜的規則之海,被投入了一顆細微的石子……漾開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了黑暗。
良久,戒律那淡漠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依舊平靜,卻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與疏離。
“規則……無需向你解釋。”
言罷,所有的聲息……徹底消失。秩序神鏈的光芒恢複穩定,仿佛剛才那場觸及神隻內心最深秘密的衝突……從未發生過。
隻留下魔神在黑暗中,發出低沉而怨毒的冷笑,猩紅的巨眼死死盯著虛空,仿佛能穿透無盡阻礙,看到那高踞規則之上的、或許並非真正無情的神隻。
“嗬……嗬嗬……戒律……我們……走著瞧……看是你的規則牢固……還是我的恨意……更能侵蝕人心……”
低語在黑暗中回蕩,預示著更大的風暴,正在無聲地醞釀。而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指向了那具被魔神占據的、與戒律神王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塵封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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