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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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玄前方那由持槍執事主導的戰陣,更是首當其衝!
    狂暴的地火岩漿如同怒龍,瞬間衝垮了他們,灼熱的岩漿無情地吞噬了那些修為較低的弟子,慘叫聲此起彼伏!
    持槍執事拚命揮舞長槍,蕩開湧向自己的岩漿,卻被那蘊含在地火中的、一股詭異的“震蕩”與“湮滅”混合意蘊震得氣血翻騰,連連後退,狼狽不堪!
    通道,被強行炸開了!無論是前方的封鎖還是後方的壁障,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混亂!極致的混亂!
    岩漿肆虐,岩石崩塌,火光衝天,幸存的七煞教弟子哭爹喊娘,四處奔逃,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攔截。
    葉玄拔出逆命劍,身形一個踉蹌。但他不敢有絲毫停頓,強提一口元氣,施展《瞬獄影殺步》,化作一道扭曲的虛影,沿著被岩漿衝開、一片狼藉的通道,向著感知其他七煞教邪修逃跑的方向飛遁!
    他所過之處,地火依舊在噴湧,建築在崩塌,整個熔火之心分堂,因為他這強行引動地脈的一擊,陷入了毀滅的邊緣!
    幾個起落間,他衝出了那條主通道,前方視野豁然開朗,是一個更大的天然洞窟,洞窟一側,有一條明顯是人工開鑿的、向上的階梯,階梯盡頭,隱約能看到一絲天光!
    出口!
    葉玄精神一振,不顧體內經脈傳來的撕裂般劇痛,沿著階梯向上狂奔!
    身後,是岩漿奔流、烈焰焚天的毀滅景象,以及七煞教修士驚怒的吼聲。
    當他終於衝出階梯盡頭,重新感受到外界清涼的空氣和久違的天光時,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座活火山的半山腰。
    身後,是不斷噴湧出濃煙和火星的山口,以及隱隱從山體內部傳來的沉悶爆炸聲。
    他不敢停留,甚至來不及辨認具體方位,選定一個與火山相反的方向,將速度提升到極限,頭也不回地紮入了下方茂密的山林之中。
    直到遁出百裏之外,確認身後沒有追兵,葉玄才再也支撐不住,靠在一棵古樹下,劇烈地喘息起來,臉色蒼白如紙。
    看著遠處那座依舊在微微震動、冒著濃煙的火山,葉玄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七煞教......這份‘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他盤膝坐好,運轉逆命經開始全力療傷。此次雖然險死還生,但連續的高壓戰鬥和對“理”的極致運用,讓他感覺自己對《逆命經》假物篇的理解,已然觸摸到了那層堅不可摧的壁壘最核心的所在。
    ......
    古樹下,葉玄盤膝而坐,周身氣息逐漸趨於平穩,蒼白的麵色也恢複了幾分紅潤。《逆命經》的玄妙,讓他枯竭的元力得以快速恢複。
    他沉下心神,將連日來的所有積累、感悟、戰鬥經驗,在識海中細細梳理、回味、融合。
    雷鳴雷霆的生滅,沼澤死寂中的頑強,水流風動的變幻,血魂汙穢與寂滅終結,地火狂暴與岩石承載......還有對山川草木、光影塵埃所蘊含的種種“理”的細微感知......
    這些感悟如同繁星,在他心間熠熠生輝,彼此勾連,構成了一張龐大而清晰的“自然萬物之理”圖譜。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天地自然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對力量的運用也更加精妙入微。
    那層假物境的壁壘,似乎已經薄如蟬翼,觸手可及。
    他鼓蕩起恢複充盈、甚至更勝從前的磅礴元力,攜帶著這浩瀚的感悟,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那最後的關卡!
    一次,兩次,三次......
    然而,那層壁壘雖然劇烈震顫,泛起無數漣漪,卻始終堅韌地存在著,未能被徹底洞開!
    “為何......還是不行?”
    葉玄睜開眼,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與不解。他感覺自己已經觸摸到了門檻,積累似乎也已足夠,為何總是差那最後一步?仿佛有一個關鍵的點,始終未能參透。
    他再次內視自身,審視著每一分感悟。雷霆、水流、大地、火焰、草木、金石......種種自然之理,似乎都已涵蓋。
    “自然萬物......天地法則......”他喃喃自語,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周圍靜謐的山林。這裏隻有風的聲音,樹的影子,土的氣息,一片自然祥和,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少了點什麽呢?
    忽然,他腦海裏如同劃過一道閃電!一個被他忽略的、至關重要的念頭驟然炸響!
    “人!”
    “天地萬物,皆有其理。可我參悟了風雨雷電,山川草木,甚至......卻唯獨忽略了,這天地間最為複雜、最為靈動、也最是蘊含著無窮變數與因果的——‘人’!”
    “人,難道不也是這天地萬物之一嗎?!”
    “人之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人之聚散離合,因果糾纏;人之創造與毀滅,秩序與混沌......這一切,難道不都是天地至理的一部分?”
    明悟如同清泉,滌蕩了他的困惑。
    他回想起自己的經曆:
    前身葉玄從雲端跌落,飽嚐世態炎涼,那是“人情冷暖”之理;
    王虎等人的欺淩掠奪,是“弱肉強食”與“貪婪”之理;
    獨孤絕師尊的舍身護道,是“守護”與“傳承”之理;
    青冥宗被血祭的滔天仇恨,是“複仇”與“憤怒”之理;
    海月商會他被尊上賓,是“敬畏”與“感恩”之理。
    ......
    他一直身處“人”的洪流之中,感受著“人”帶來的一切,卻從未真正將“人”本身,作為一種“理”去係統地觀察、理解、感悟!
    他所欠缺的,正是對“人道”,對“紅塵萬丈”,對“人心變幻”之理的深刻認知!
    《逆命經》假物篇要求“萬物有理,皆可假之”,這“萬物”,自然也包含了“人”!
    修行路上,誰能避開這滾滾紅塵,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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