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殿的金光突然開始劇烈閃爍，像是被人攥住了命脈的燭火。
    秦悟源剛抬起的腳懸在半空，太初石貼著心口灼得發燙，連槍杆上的金紋都在急促跳動，像是某種危險的預警。
    “有人在外引動魔氣，正試圖幹擾戰殿本源。”
    破陣老人的虛影突然凝實，金紋裏的憂慮幾乎要滴出水來，他那本就透明的指尖指向戰殿深處，“這股氣息...是蒼冥。”
    “蒼冥。”秦悟源低念這個名字，瞳孔微縮。
    三個月前在禁區外圍，他曾見過這道裹在黑霧裏的身影——當時對方為奪半塊太初石，竟驅使十頭化真境荒獸圍殺他，若不是簽到所得的《九變禦獸訣》恰好覺醒，此刻他早成了枯骨。
    此刻再聞這名字，胸腔裏的戰意混著怒火翻湧，“他倒挺執著。”
    話音未落，刻著“太初傳人”的石碑突然泛起青光，表麵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如活物般遊走成陣列。
    秦悟源直覺這是戰殿的防禦機製啟動，伸手便要觸碰，卻被一道無形屏障狠狠震退，掌心火辣辣的疼。
    “需要淨火引導。”肩頭一輕，小紅尾已躍到石碑前。
    這隻通靈火狐的毛色比往日更豔，眼尾的紅紋如火焰流淌，“你體內靈氣駁雜，強行觸碰隻會觸發反噬。”
    她抬頭看向秦悟源，淨火瞳裏躍動著赤焰，“我來引。”
    秦悟源剛要開口阻止，小紅尾已貼近符文中心。
    她的鼻尖幾乎要碰到石麵，赤焰從眼底蔓延至全身，化作一道細小的火舌鑽進符文縫隙。
    那些原本狂躁的青光突然安靜下來，順著火舌的軌跡緩緩流轉。
    秦悟源盯著她微微發抖的小爪子，喉結動了動——這丫頭自三個月前吞了鳳凰殘血後，淨火之力雖漸成熟，可這般直接與上古符文相觸，稍有差池便會被反噬成灰燼。
    “穩住。”他低聲道，指尖輕輕撫過小紅尾的脊背。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溫度，火狐的尾巴輕輕卷住他的手腕，淨火更亮了幾分。
    “好了！”小紅尾突然跳開，耳朵尖泛著不正常的紅，“但...還有三處被魔氣汙染了。”
    破陣老人的虛影飄到石碑前，金紋裏的歎息撞得空氣發顫：“這魔氣是衝著戰殿本源來的，若不徹底清除，等它滲透進核心，整座戰殿都會淪為蒼冥的牢籠。”
    他看向秦悟源，“小友，你需要在短時間內爆發極致戰力——用那錘頭碎片。”
    秦悟源瞳孔一縮。
    他早注意到太初槍胚裏裹著的“戰意錘”碎片，卻一直舍不得用——上回在雷淵穀簽到獲得時，係統提示過“此為太初戰殿鎮壓氣運之物，強行使用可能引動天地共鳴”。
    此刻聽破陣老人所言，他咬了咬牙，將碎片從槍胚裏摳出。
    碎片入手的瞬間，他隻覺喉頭一甜，鮮血不受控地湧了出來。
    那“戰意”二字像是活了，化作金芒鑽進他的眉心。
    下一刻，體內氣血如沸騰的岩漿，每根血管都在發燙，連骨髓裏都竄著熱流。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有力，震得耳膜發疼。
    “好...好強的戰意！”
    玄罡的聲音從石門外傳進來。
    這頭被他馴了五年的荒獸此刻正扒著門縫，獸瞳裏映著秦悟源身上暴漲的金芒，“老大這是要突破了？”
    “突破？”
    小灰蹲在玄罡背上，毛茸茸的爪子揉著被金芒刺得發酸的眼睛，“我看他像是要把整座戰殿掀翻！”
    秦悟源確實有掀翻一切的衝動。
    他能感覺到，戰意錘的力量正順著血脈往四肢百骸鑽，以往修煉時遇到的瓶頸——鍛體九境到凝元氣海的壁壘、萬象歸一第一式到第二式的卡頓——此刻都如薄紙般脆弱。
    他握緊太初槍，槍尖自動指向戰殿深處，那裏的魔氣正順著符文裂縫滲出，像無數條黑蛇。
    “你以為真能逃出戰殿？”蒼冥的聲音突然在頭頂炸響，帶著幾分陰惻惻的笑，“這是上古大戰時我埋下的魔窟，連太初戰殿都被我滲了三分魔氣——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話音未落，整座戰殿突然一震。
    原本清澈的靈氣被黑霧吞噬，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從中湧出的魔氣化作鎖鏈，嘶嘶作響著纏向秦悟源的腳踝。
    “滾！”
    秦悟源怒喝一聲。
    他沒運任何功法，僅憑戰意錘激發的本能揮槍。
    太初槍劃出半道圓弧，槍尖的金芒如刀，竟將最前端的鎖鏈生生撕裂！
    被斬斷的鎖鏈發出尖嘯，黑血般的液體濺在地麵，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窟窿。
    “好小子！”破陣老人的虛影都在發抖，“這戰意錘果然沒選錯人！”
    但魔氣鎖鏈如潮水般湧來，前赴後繼。
    秦悟源的額頭滲出冷汗——他能感覺到戰意錘的力量在流逝，若不能速戰速決，等力量耗盡，他連凝元境修士都打不過。
    就在這時，一道青銅色的身影從戰殿深處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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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傀統領！
    它原本破碎的甲胄此刻泛著幽光，手中的巨斧比之前大了一圈，斧刃上還凝著未消的金紋。
    “戰殿尚未完全認可你。”它的聲音像金屬摩擦，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溫度，“但我已認你為主。”
    話音未落，戰傀統領的巨斧橫掃而出。 那哪裏是斧風？
    分明是一道金色的城牆！
    衝在最前的魔氣鎖鏈撞上去，瞬間化為齏粉。
    後麵的鎖鏈似是被嚇到，竟遲疑著不敢再近。
    秦悟源盯著戰傀統領的眼睛——那裏的金芒不再是機械的運轉，而是有了幾分靈智的閃爍。
    他突然明白，這不是係統給的機緣，而是戰傀本身的意誌覺醒。
    “走！”他大喝一聲，抓住小紅尾塞進玄罡嘴裏，又抱起小灰扛在肩上，“離開這鬼地方！”
    戰傀統領的巨斧在前方開道，秦悟源跟著它衝向石門。
    此刻的戰殿已徹底混亂，石碑上的符文還在與魔氣對抗，破陣老人的虛影正忙著引動本源之力鎮壓，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他能衝出去，就能帶著夥伴們回禁區邊緣的小木屋，養傷，簽到，然後...
    “砰！”
    石門被戰傀統領的巨斧劈開。
    秦悟源剛踏出一步，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頓住了腳。
    門外不是記憶中的地宮石壁，而是一條幽長的青銅通道，牆壁上刻著陌生的戰紋，盡頭處有扇半開的石門，門後飄出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是...”秦悟源皺眉。
    他記得之前進來時，戰殿隻有三層地宮，這通道從未見過。
    太初石在胸口發燙，像是在提醒他什麽。
    “老大，這門...”
    玄罡的聲音裏帶著警惕，獸爪按在地麵，“有股子熟悉的味兒，像...像之前那隻吃了我半塊肉的傀影！”
    秦悟源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禁區最深處，他曾見過一道半透明的影子，那影子長得和戰傀統領有七分像，卻多了雙血色的眼睛。
    此刻通道盡頭的石門後，似乎也有什麽在盯著他，冰冷，貪婪，像是...
    “進去看看。”秦悟源握緊太初槍，率先抬腳。
    他能感覺到，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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