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裏的黴味混著血腥氣直往鼻腔裏鑽。
    秦悟源左手攥著太初槍，右手虛虛護在柳清瑤身側。
    小紅尾在屋頂壓低了身子，火瞳裏跳動著幽光，尾巴尖微微發顫——那是感知到強敵逼近的征兆。
    “哢嚓。”
    最前頭的青石板突然裂開蛛網紋，一道裹著玄鐵鱗甲的身影從巷口邁進來。
    他腰間懸著七枚青銅令旗，每一枚都刻著蒼雲宗特有的雷雲紋——正是蒼雲宗執法堂副統領周洪，化真境三重的好手。
    “小丫頭，跑啊？”
    周洪陰惻惻一笑，掌心浮起一枚赤紅火符，“你蒼雲爺爺我今日便送你去見青鸞宗的老東西們！”
    話音未落，火符“轟”地炸裂，赤焰如蛇竄向柳清瑤麵門。
    柳清瑤本能地拔劍格擋，可那火焰竟穿透劍刃，在她肩甲上燒出個焦黑窟窿。
    她悶哼一聲踉蹌後退，發間玉簪“當啷”墜地。 秦悟源瞳孔驟縮。
    化真境修士的術法已能觸及法則邊緣，普通防禦根本擋不住。
    他掃了眼柳清瑤發白的唇色，又瞥向周洪身後陸續現身的四名蒼雲宗弟子——其中兩個竟是凝元境大圓滿。
    “雷狼，護好清瑤。”他低喝一聲，雷電狼王立刻橫在柳清瑤身前，脖頸上的雷紋滋滋作響。
    小紅尾從屋頂躍下，火瞳鎖定周洪的手腕——那是操控火符的命門。
    秦悟源足尖點地，身影突然模糊。
    風雷步！
    這是他在太初石簽到時獲得的上古步法，本是青鸞宗失傳的鎮宗絕學。
    此刻施展出來，巷子裏的風突然打了個旋，他的身影如穿雲疾鶴，竟繞開火符餘威，直取周洪咽喉。
    周洪瞳孔猛地收縮。
    他在化真境浸淫二十年，自問感知早如蛛網，可這少年的速度竟讓他生出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倉促間抬臂一擋，太初槍的金紋重重撞在他玄鐵護腕上。
    “哢嚓！”
    護腕裂開蛛網狀裂紋，周洪整條胳膊都麻了。
    他倒退三步撞在牆上，青磚簌簌掉落，這才驚覺虎口已被震出血，指縫裏的血珠“吧嗒吧嗒”砸在青石板上。
    “好槍法！”
    小紅尾的狐耳抖了抖，火瞳裏浮起興奮的光。
    雷電狼王趁機撲上，前爪按地，雷霆如銀鏈劈向周洪麵門。
    周洪慌忙揮旗，七麵令旗同時震鳴，勉強擋下這一擊，卻被雷勁掀得撞翻了牆角的瓦罐。
    “哪裏來的野修！”
    周洪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陰鷙如狼，“敢壞我蒼雲宗的事，今日你倆都得留在這裏！”
    他猛地咬破舌尖，鮮血噴在令旗上，七麵旗子突然暴漲，在空中組成雷火陣圖。
    陣圖剛成型，巷口忽然卷起一陣怪風。
    那風裏裹著雷霆的嗡鳴，竟比雷電狼王的雷勁更純粹三分。
    秦悟源耳尖微動，下意識抬頭——就見對麵屋頂站著個灰衣老者，鶴發童顏，腰間懸著柄鏽跡斑斑的銅鈴。
    老者的目光掃過秦悟源的腳步，瞳孔陡然一縮：“這步法......是風雷步？”
    周洪的雷火陣圖剛要落下，老者抬手輕輕一拂。
    無形氣勁如刀，竟直接劈開陣圖，七麵令旗“叮叮當當”掉了一地。
    周洪臉色驟白，踉蹌著跪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那是陣圖反噬所致。
    “你是......”
    周洪驚恐抬頭，卻見老者腰間銅鈴突然輕響。
    他喉間一甜，暈了過去。
    “好強的手段！”
    柳清瑤攥緊劍柄，指節發白。
    她在青鸞宗十年，從未見過能輕易破化真境修士法陣的人物。
    老者縱身躍下屋頂，目光灼灼盯著秦悟源：“小友方才施展的步法，可是我青鸞宗的風雷步？”
    秦悟源後退半步，將太初槍橫在身前。
    他能感覺到這老者的氣息深不可測，至少是化真境巔峰，甚至可能摸到了問道境的門檻。
    但對方提及“青鸞宗”，又救了他們，暫時不像是敵人。
    “前輩認錯人了。”他語氣平靜，“在下隻是個在荒古禁區討生活的散修，這步法是從古籍裏學的殘篇。”
    老者眯起眼，忽然抬手按在秦悟源肩井穴上。
    秦悟源剛要反抗，卻覺一股暖流湧進經脈，竟在他體內走出一串熟悉的軌跡——正是風雷步的運轉路線。
    “殘篇？”老者收回手，眼底閃過震驚，“這風雷步的火候，比我當年在宗門禁地看到的完整圖譜還要圓融三分。 小友，你當真與我青鸞宗無關？“
    “前輩若不信，我也沒法子。”秦悟源垂眸，手指輕輕摩挲槍柄。
    太初石在懷中發燙，他能感覺到係統今日的簽到地點似乎與這老者有關，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時候。
    “罷了。”
    老者揮了揮手，“先跟我走。 蒼雲宗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青鸞宗在城外有處臨時據點，暫且安全。“
    他掃了眼昏迷的周洪，又瞥向柳清瑤，”至於你這小丫頭......偷青鸞殘羽的事，回宗後自有長老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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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瑤眼睛一亮，立刻福身：“多謝前輩！”
    秦悟源看了眼雷電狼王和小紅尾。
    雷狼衝他點了點腦袋，小紅尾則跳到他肩頭，用尾巴蹭了蹭他耳垂——這是同意的信號。
    老者帶他們穿街過巷，竟比秦悟源用風雷步還快三分。
    半個時辰後，眾人來到城外一處竹籬小院。
    院門口懸著枚青銅鸞鳥燈，燈油燃得正旺，照得“青鸞別苑”四個金字發亮。
    “坐。”老者踢開石凳上的落葉，又從懷裏摸出個酒葫蘆，“我叫風九，是青鸞宗記名長老，閉關三十年了。今日要不是感知到風雷步的氣息，還不知道宗裏出了這檔子事。“
    他灌了口酒，目光灼灼盯著秦悟源，”小友，我青鸞宗雖不如蒼雲宗勢大，卻也不會虧待人才。你若願意加入，我親自做保，讓你直接進內門。“
    柳清瑤在旁附和：“秦道友，青鸞宗的藏經閣有好多上古典籍，還有......”
    她頓了頓，耳尖微紅，“還有宗裏的長老都很公正，定能還我清白。”
    秦悟源端起茶盞，卻沒喝。
    他望著杯中晃動的月光，心裏念頭飛轉。
    加入宗門確實能解決不少麻煩，還能接觸更多資源——尤其是風九提到的藏經閣。
    可太初石的秘密......
    他低頭看了眼腰間的半塊青銅殘碑，指尖輕輕按了按。
    “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他放下茶盞，“隻是我還有要事在身，暫時......”
    “莫急著拒絕。”風九打斷他，突然起身走向院角的老槐樹，“跟我來。”
    老槐樹下有塊半人高的青石板，風九伸手一推，石板竟緩緩移開，露出個黑黢黢的地洞。
    他回頭衝秦悟源一笑：“我青鸞宗的風雷秘藏，便在這地洞裏。 當年我練風雷步時，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後來才知道......“
    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進去看看？ 或許能解開你步法裏的疑惑。“
    秦悟源望著地洞裏滲出的清光，心跳突然加快。
    太初石在懷中劇烈發燙，像是在催促他進去。
    他抬頭看向風九，老者眼裏沒有惡意，隻有期待。
    “好。”
    他應了一聲，跟著風九走進地洞。
    洞門在身後緩緩閉合，柳清瑤站在槐樹下，望著那抹消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小紅尾蹲在她腳邊，火瞳裏映著地洞方向的幽光，忽然輕鳴一聲——像是感知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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