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鏡裂有痕,魔門將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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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笑聲如同一根淬毒的鋼針,狠狠刺入秦悟源的神識之海,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他盤坐的浮岩劇烈震顫,周遭剛剛平息的地核餘波仿佛被這聲獰笑重新點燃,變得狂暴起來。
    “誰!”
    秦悟源猛地睜開雙眼,眸中金光一閃而逝,卻無法鎖定那笑聲的來源。
    它無處不在,又仿佛隻存在於他的意念之中。
    不等他細查,眉心那方已經恢複平靜的太初石鏡,鏡麵上那道猙獰的裂痕,竟毫無征兆地滲出縷縷比墨更純粹、比夜更深沉的黑氣。
    這黑氣不散於外界,而是徑直倒灌進他的識海!
    “主上,小心!”
    識海深處,淨心蓮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急切,“這不是普通的魔氣,是‘天魔心印’的殘留!那尊天外帝尊在你斬斷其神念分身時,將一道坐標烙印打入了石鏡本源!此物不除,他終將通過這道心印感知到此界方位,屆時,引來的將是真正的滅世之災!”
    話音未落,那股黑氣已在秦悟源的識海中央,幻化出一扇頂天立地的血色巨門虛影。
    巨門之上,無數扭曲的麵孔在哀嚎、咆哮,門縫中透出的氣息,充滿了腐朽、墮落與終結,仿佛要將他的整個神魂都拖入無間地獄。
    原來,冥幽子不過是棋子,真正的殺招,此刻才剛剛顯露!
    秦悟源臉色一沉,眼中再無半分猶豫。
    被動防禦,終將被其滲透腐蝕,唯有主動出擊,溯本清源,方有一線生機!
    他心念一動,閉目凝神,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古井無波,仿佛與身下的浮岩融為一體。
    恰在此時,仿佛是感應到了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的匯聚,遠方傳來一聲悠長的鍾鳴。
    子時已至。
    地脈深處最後的餘震,隨著鍾聲擴散開來,整個寂靜的地核空間都在嗡嗡作響。
    也就在這一刻,秦悟源的意識邊緣,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檢測到特殊場域‘魔染識海’,子時簽到地點刷新成功!”
    “於識海邊緣簽到,是否確認?”
    “確認!”
    秦悟源沒有絲毫遲疑。
    “叮!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心印剝離符·殘紋】!”
    【心印剝離符·殘紋】:上古神符的殘缺符文,可短暫剝離強行寄生於神識或法寶之上的精神烙印,強製隔絕其與本體的聯係。
    有效時間:六息!
    隻有六息!
    時間緊迫到令人窒息,但對秦悟源而言,已是絕境中的曙光!
    他沒有浪費任何一刹那,心念一動,那枚金光燦燦的殘缺符文便憑空出現在識海蓮台之上。
    他毫不猶豫地將其按入蓮台核心,同時,體內九尊太初甲的虛影轟然顯現,化作九道神光貫入識海,將他震蕩不休的心神強行鎮壓!
    “太初經,萬道初音!”
    秦悟源低喝一聲,催動自身最本源的功法。
    一道仿佛來自開天辟地之初的宏大音節,自識海蓮台中心爆發,不是攻向那血色巨門,而是化作一柄無形的神識利刃,狠狠地、主動地,劈向了太初石鏡上的那道裂痕!
    既然心印藏於裂痕,那便將這裂痕徹底撕開,看個究竟!
    一瞬間,秦悟源隻覺自己的神魂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猛地拽住,悍然拉入了那道裂痕之中。
    眼前的世界刹那間被無盡的猩紅所取代。
    一片血色的空間裏,那扇剛剛還隻是虛影的巨門,此刻卻化作了實質,巍然矗立在天穹之上,仿佛是這方天地的唯一主宰。
    隨著他的闖入,巨門那緊閉的門縫中,猛地伸出成千上萬隻由黑氣凝聚的手臂,帶著抓碎靈魂的怨毒與貪婪,鋪天蓋地地朝他抓來!
    更可怕的是,一幕幕幻象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瘋狂衝擊著他的心神。
    他看到,蒼雲宗的山門崩塌,化作了一座由無數弟子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壇;
    他看到,焚天火鳳哀鳴著自燃,最終焚身成灰,連真靈都未曾逃脫;
    他看到,與他性命交修的太初甲一件件悲鳴碎裂,器靈在絕望中消散。
    最終的畫麵,定格在一座屍山血海之上。
    一個身披滾滾魔氣黑袍的身影,正冷漠地站立著,那張臉,赫然就是他自己!
    “不!”
    秦悟源目眥欲裂,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暴怒衝垮了幻象帶來的片刻恍惚,“我非魔傀!絕不是!”
    “吼!”
    一聲怒吼,震徹整個血色空間!
    識海蓮台之上,那枚【心印剝離符·殘紋】的光芒在此刻燃燒到了極致!
    六息時間,即將結束!
    秦悟源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以滔天怒火為薪,以不屈意誌為引,將自己“真我無量”的道心意念催動到了巔峰!
    “給我破!”
    識海蓮台驟然燃起熊熊的金色聖焰,非但沒有防禦,反而化作一道逆衝天際的金色光柱,以玉石俱焚的決絕之姿,狠狠轟向了那扇血色巨門的核心!
    你以幻象亂我道心,我便以真我意誌,反向轟擊你的心印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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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聲音響起,整個血色空間劇烈搖晃,天穹上的巨門虛影瞬間布滿了裂痕。
    幻境,在真我意誌的衝擊下,開始土崩瓦解!
    也就在這幻境崩塌的最後一刹那,秦悟源的目光穿透了即將破碎的門縫,窺見了一絲令他頭皮發麻的真相——
    巨門之後,並非他想象中那單一的天外帝尊。
    那裏,是三團如同黑洞般深邃的陰影,是三道陷入沉睡,卻依舊散發著滅世氣息的恐怖意誌!
    而其中一道意誌的氣息,雖然邪惡墮落到了極致,其本源深處,竟隱隱透著一絲……
    與他太初血脈同源的熟悉感!
    秦悟源神識歸體,猛地張口噴出一大口瘀滯的黑血,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他劇烈地喘息著,方才那短短幾個瞬間的交鋒,凶險程度甚至超過了與冥幽子分身的生死搏殺。
    他急忙內視太初石鏡,心頭又是一沉。
    那道裂痕,非但沒有因為心印被暫時剝離而愈合,反而像是被烙鐵燙過一般,邊緣浮現出三道極其模糊,卻又各不相同的詭異符文。
    這三道符文如同三把枷鎖,死死地將心印的殘餘力量封鎖在裂痕之內,使其無法被徹底拔除,也無法立刻作亂。
    “三重魔源……”
    太初甲的器靈聲音沉重無比,在秦悟源心底響起,“剛才那一瞬間,我感知到了……其中一道氣息,是太初古族的禁忌。他曾是族中最驚才絕豔的‘墮血戰神’,因逆修萬道,妄圖吞噬同族本源以求突破,最終被第一代先祖親手鎮壓於時空亂流之中,已然萬年。”
    秦悟源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太初槍,槍身因為主人的怒火而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
    他眼中的光芒,冷冽如萬載寒冰。
    “原來如此……”
    他低聲自語,聲音裏壓抑著火山即將噴發的怒意,“冥幽子耗費心機所召喚的,並非什麽天外邪魔,而是我們太初古族……自己的敗類!”
    這個發現,比麵對一尊陌生的天外帝尊,更讓他殺意沸騰!
    清理門戶!
    秦悟源緩緩收功起身,正欲思索對策,懷中那張描繪著整個大陸的地脈圖,忽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
    他迅速取出,隻見地圖之上,原本標注著“南荒葬神穀”的那個位置,不知何時,竟浮現出了一圈血色的紋路。
    那紋路扭曲而邪異,其樣式,竟與他剛剛在識海幻境中所見的那扇血色巨門,一模一樣!
    “唳——”
    他肩頭的焚天火鳳發出一聲尖銳而焦躁的低鳴,鳳目死死盯著地圖上的那個點,傳遞來一絲不安的意念:“那裏的祭壇……它在……它在吸收亡魂!”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
    南荒,毒瘴彌漫的葬神穀最深處。
    一名身穿血色祭祀長袍的長老,正狂熱地跪伏在一座巨大而古老的祭壇前。
    他身後,一具具尚有餘溫的屍骸被整齊地擺放著,從他們殘破的服飾上看,無一不是各大宗門派往南荒曆練的天驕弟子。
    血祭長老抓起一具屍骸,如同投喂祭品般投入祭壇中央熊熊燃燒的幽藍色火焰之中,口中低聲吟誦著古老而邪惡的禱詞: “以血為引,以魂為橋……恭迎我族戰神,破開萬古枷鎖,榮光歸位!”
    屍骸落入火焰,瞬間化作一縷精純的血氣和怨魂,被祭壇貪婪地吸收。
    而在火光的映照下,祭壇前豎立的一塊古老玉簡上,一行以鮮血書寫的文字,正在微不可查地,緩緩發生著變化。
    那最後一句赫然是:“……真我獻祭者,可得‘墮血傳承’。”
    葬神穀上空,風雲變色,血雲匯聚,一個連接著未知與恐懼的通道,似乎即將被強行開啟。
    秦悟源站在地核深處,手握滾燙的地圖,目光穿透了無盡的岩層,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座正在吞噬生命的血色祭壇。
    南荒,必須去!而且,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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