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誰說孤軍不能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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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比秦破嶽的警告來得更加直接、更加猛烈。
幾乎就在秦悟源心神緊繃的刹那,天地驟然失色!
轟——!
轟隆隆!
數百道刺目的紫黑色雷光,如同從地獄深處探出的猙獰觸手,自虛淵裂穀兩側的崖壁上毫無征兆地爆開。
那不是尋常的雷法,每一道雷光炸裂,都伴隨著空間法則的扭曲與崩碎,一股毀滅性的力量瞬間抽幹了方圓百裏內的一切靈氣。
剛剛踏入穀口的太初軍陣,瞬間如墜冰窟。
修士們隻覺得丹田一空,體內辛苦修煉的靈力仿佛被一個無形的黑洞瞬間吞噬,與天地間的聯係被一刀斬斷。
“是斷靈雷!三百名凝元修士自爆法器為引,布下的絕靈大陣!”
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將駭然失聲,他嚐試運轉神識,卻發現神識如泥牛入海,延伸不出體外三尺。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軍陣中蔓延。
“穩住陣腳!結防禦陣!”
秦悟源的喝聲如驚雷炸響,強行壓下了初期的混亂。
但他自己的臉色也凝重到了極點。
他體內的靈力同樣被壓製,隻有那源自太初血脈的磅礴氣血之力,仍在奔騰不息,但在這片詭異的死域中,這點力量顯得如此渺小。
“沒用的,悟源。”
靈音師姐快步走到他身邊,俏臉煞白,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這不是普通的陣法,這是‘絕靈死域’!上古時期用來囚殺神魔的禁地!在這裏,靈氣斷絕,法則混亂,連神識都無法傳遞。我們……我們被當成甕中之鱉了!”
她的話,如一盆冰水,澆在每個人的心頭。
無法動用靈力,無法神識傳音,他們這支由數千修士組成的精銳大軍,瞬間被打回了凡人形態,而外麵,卻是虎視眈眈的九界聯軍!
絕望的氣氛,比穀中毒瘴還要致命。
就在這時,靈音師姐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布滿古老裂紋的龜甲玉簡,玉簡表麵流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光,仿佛承載著一個紀元的重量。
她的指尖在玉簡上輕輕撫過,帶著一絲顫抖:“這是我祖母臨終前交給我的《太初葬地錄》,裏麵……記載了先祖在類似絕境中,如何借‘戰魂燃命’之法,維持戰力……”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下去:“但此法代價極大,需要燃燒追隨聖子的英靈殘魂,化為最精純的戰意與力量。一個不慎,便是全軍魂飛魄散的下場。”
秦悟源的目光從混亂的戰場轉向她,那雙深邃的眸子裏看不出喜怒,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
片刻後,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你不怕嗎?”
靈音師姐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隨即,她抬起頭,迎著秦悟源的目光,淒然一笑:“怕。我怕得要死。但我更怕……看著太初最後的血脈,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再一次走向湮滅。”
這一笑,仿佛燃盡了她所有的恐懼,隻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
秦悟源心中微動,他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但這份信任,已然重如山嶽。
時間在死寂的等待中流逝,每一息都像是對眾人心誌的煎熬。
穀外的九界修士並未急於進攻,他們似乎很享受這種獵物在牢籠中慢慢窒息的感覺。
子時將至。
就在所有人幾乎要被絕望吞噬之際,秦悟源腰間懸掛的太初石,忽然毫無征兆地泛起一抹幽深的紫光。
一行冰冷的文字,直接烙印在他的腦海深處。
【今日簽到已刷新】
【簽到地點:虛淵裂穀上古禁地)】
【獎勵判定:絕境級】
【恭喜宿主獲得簽到獎勵:太初燭龍目·殘燼一次性消耗品)】
【效果:將其點燃,可於一炷香內,照見‘虛淵裂穀’內隱藏的一切法則脈絡與空間節點。】
就是現在!
秦悟源心中狂喜,但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猛地伸手,將那枚看似平平無奇的太初石從腰間解下,而後一把奪過身旁象征著太初軍魂的戰旗!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將太初石狠狠嵌入戰旗頂端的龍首口中。
“嗡——!”
一聲仿佛來自亙古的龍吟,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太初石瞬間化作一枚灰燼繚繞的獨眼,一道幽暗深邃、仿佛能洞穿萬古的光束,從“眼”中爆射而出,橫掃整個峽穀深處!
光束所過之處,原本混沌一片的空間,瞬間變得條理分明。
山壁不再是山壁,大地不再是大地,無數或明或暗的線條交織勾勒,將整個虛淵裂穀的結構徹底暴露出來。
而在那錯綜複雜的脈絡深處,一條被血色光芒包裹、蜿蜒曲折的隱藏通道,赫然顯現!
“是‘血脊道’!”
秦破嶽的殘魂在他心底發出一聲低喝,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與震撼,“沒錯!這是當年太初主力撤離時,用無數族人魂血澆灌出的秘密路徑!它能繞開絕靈死域的核心,直通外界!但……開啟它,同樣需要魂血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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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血!
秦悟源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他高舉戰旗,燭龍目的幽光照亮了他堅毅的臉龐,也照亮了那條唯一的生路。
他轉過身,麵向身後數千將士,聲音穿透死寂,響徹峽穀。
“戰魂先鋒,聽我號令!”
“此路為血脊道,乃先祖以魂血鋪就的生路。今日,需爾等再以殘魂為薪,點燃希望!”
“自願者,上前一步!”
話音未落。
軍陣前方,那數十名由追隨秦悟源的戰死英靈所化的戰魂,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齊刷刷地向前踏出一步。
他們身形虛幻,麵容模糊,但那股視死如歸的決然戰意,卻比實質的刀劍更加鋒銳。
“願為聖子開路!”
“願為太初永存!”
為首的一名戰魂對著秦悟源躬身一禮,隨即仰天長嘯,整個虛幻的身體轟然爆開,化作一團最精純的血色魂光,悍然衝向戰旗頂端的燭龍殘燼!
仿佛是第一捧投入火爐的薪柴。
“為聖子開路!”
“為太初永存!”
數十道英靈緊隨其後,前仆後繼,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流光,義無反顧地撞入燭龍目中。
他們自碎殘魂,將最後一點存在過的痕跡,徹底燃燒!
霎時間,血霧彌漫,悲壯的戰歌仿佛跨越時空而來。
戰旗上的燭龍殘燼被徹底點燃,那道幽光瞬間暴漲,化作一道凝實的血色光柱,精準地轟擊在那條隱藏的地脈通道入口!
轟隆!
大地顫動,一道僅容三人並行的血色門戶,緩緩開啟。
“全軍,疾行穿越!焚天火鳳,斷後!”
秦悟源發出最後的指令,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沙啞。
大軍不敢有絲毫耽擱,以最快的速度衝入血色門戶。
火鳳發出一聲清越的鳳鳴,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烈焰天幕,擋在通道入口。
它以本源烈焰為屏障,將穀外察覺到異動、瘋狂湧來的追兵死死擋住,數波衝擊皆被焚為灰燼。
隊伍在狹長的血脊道中飛速穿行。
途中,一名護衛在秦悟源身旁的戰魂,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即將消散。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看向秦悟源的背影,低聲呢喃:“聖子……替我們……看看……看看那嶄新的世界……”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化作點點光屑,徹底消散於虛無。
秦悟源疾行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默默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沾染著血與塵的年輕臉龐,對著那戰魂消散的方向,深深地躬身一禮。
無聲的敬意,是對逝者最高的祭奠。
當最後一名太初族人踏出裂穀的另一端時,天光已然微亮。
秦悟源回身,獨自立於萬丈懸崖之頂,背後是獲得新生的族人,眼前是依舊被絕靈死域籠罩的虛淵裂穀。
他手中的長槍緩緩抬起,遙指穀底。
而後,他將那杆已經燃盡了燭龍目力量,卻依舊匯聚著數十名戰魂最後意誌的戰旗,狠狠插入腳下山岩!
“以我之名,引爆地脈!為我袍澤……殉葬!”
一聲怒喝,長槍橫掃,引動戰旗中最後一絲殘存的魂力,如同一個引信,瞬間點燃了被燭龍目照亮過的整座虛淵地脈!
轟——!!!
一聲前所未有、足以震碎星辰的巨響,從地心深處傳來。
整座綿延數百裏的虛淵裂穀,如同一個被引爆的火藥桶,從內部開始瘋狂崩塌、陷落!
山脈化為齏粉,大地淪為深淵。
那些剛剛衝入穀中,尚未來得及反應的九界追兵,連同那三百名凝元修士布下的絕靈鎖陣根基,被這毀天滅地的力量,盡數吞噬、掩埋!
萬裏之外,一座高聳入雲的天機台上,負責觀測九界氣運的天機師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麵前的觀天寶鏡“哢嚓”一聲,布滿裂痕。
他死死盯著鏡中那片化為虛無的地域,眼中寫滿了驚駭與不可置信。
“虛淵地脈……被毀了!他不僅逃了……他還把‘絕靈鎖陣’的根基給徹底摧毀了!”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九界中樞——天衡閣。
端坐於閣樓頂端,仿佛與天地棋盤融為一體的天衡閣主,手中一枚推演天機的白子驟然停在半空。
他緩緩睜開眼,那雙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因果的眼眸中,瞳孔驟然縮成了一點。
“此人……已不可控。”
與此同時,剛剛脫險的太初隊伍中,靈音師姐悄無聲息地落後半步,趁著無人注意,將一枚全新的、氣息更加古老晦澀的玉簡,從《太初葬地錄》的夾層中取出,迅速藏入了自己寬大的袖袍之內。
那玉簡之上,隱約可見幾個篆字——《太初血脈覺醒篇·下卷》。
她做完這一切,抬起頭,看向前方秦悟源那頂天立地的背影,眼神複雜難明。
而就在秦悟源引爆地脈,徹底撕裂了九界封鎖的瞬間,虛淵裂穀上方的天穹,風雲變色。
破碎的“絕靈鎖陣”讓這片被隔絕了萬年的禁地,重新與外界的天道法則連接。
然而,這種突兀的連接,卻仿佛觸動了某種古老而至高的禁忌。
天空不再是蔚藍,而是化作一種沉重無比的鉛灰色。
一股遠超九界修士、甚至超越了通玄境強者的無上威壓,仿佛來自天道本身,正從蒼穹的最高處,無聲無息,卻又無可抗拒地,緩緩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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