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地下黑市的鐵鏽味撲麵而來，慕傾月腳步一頓。身後那群血瞳教的人像釘子一樣紮在巷口，寒氣順著她後頸往下爬。
    “你真以為能一個人扛下整個血瞳教？”夜淵嗓音壓得極低，像是從喉底擠出來的。他站得太近，鬥篷邊角掃過她的衣擺。
    她沒抬頭，隻是用拇指摩挲了下袖口的銀線紋路：“那你來得正好。”
    話還沒落音，夜淵已經動了。空氣突然沉下來，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攥住。慕傾月卻抬起左手，五指虛張，掌心朝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說得慢，但語氣像鐵板釘釘，“我要的東西還沒到手。他們背後……還有人在看戲。”
    夜淵眯起眼，紅得發紫的眸光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最終收回視線。他轉身時袍角翻飛，像團熄滅的火。
    她徑直走向角落裏那個佝僂的老攤主。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老家夥抖著手從櫃台底下摸出一隻布滿裂痕的玉匣。慕傾月指尖掠過匣蓋上的符文，輕輕一挑，裏麵赫然躺著一本泛黃名冊和三枚暗紅色令牌。
    交易完成得幹脆利落。她將資料塞進內袋，步履輕快地離開黑市。夜淵跟在她身後兩步遠的位置，始終沒有再開口。
    回到雲裳坊已是深夜。她坐在案前，把名冊攤開，指尖劃過那些名字。每劃一下，心跳就重一分。
    門外傳來腳步聲，斷斷續續，像是有人在徘徊。她沒抬頭，隻是將一枚剛煉好的金髓丹放在掌心。丹藥表麵還帶著餘溫，靈氣均勻得像織布機上的經緯線。
    第二天清晨，街上傳來零星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雲裳’根本不是什麽高階煉丹師，就是個騙子。”
    “我買了她一爐築基丹，結果修為不升反降！差點走火入魔！”
    “嘖，這種人也敢自稱大師？簡直是給煉丹界抹黑。”
    慕傾月靠在窗邊，看著街上人流漸稀。她緩緩勾起嘴角，卻沒什麽笑意。
    “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檢測到負麵輿論擴散，建議及時應對。】
    她嗯了一聲，隨手將金髓丹收進玉瓶，起身換上素白長裙，披了件薄紗外袍，走出房門。
    百丹坊比往日熱鬧許多。一群煉丹師圍在中央，一個青袍老者正揮舞著手中的丹藥，唾沫橫飛：“你們看看，這就是‘雲裳’最近賣的金髓丹！表麵光滑，實則內裏空虛，服用後極易導致經脈紊亂！”
    台下一片嘩然。
    “真的假的？我還打算買兩顆試試呢。”
    “哎喲，這不是那位神秘煉丹師的招牌嗎？怎麽突然就不靠譜了？”
    老者越說越得意，正要繼續煽動情緒，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回頭，隻見一道纖細身影緩步走入坊中，素衣如雪，眉目冷淡。
    “是雲裳！”有人低聲驚呼。
    老者臉色一變，強撐鎮定道：“你終於來了？正好，請你解釋一下，為何你出售的丹藥存在嚴重質量問題！”
    慕傾月目光淡淡掃過他，像是第一次見到似的：“哦？你是誰？”
    老者一愣，隨即怒道：“我是玄靈丹盟的長老李元甫！你竟敢如此無禮！”
    她點點頭，像是終於想起來：“哦，你說的是三年前被查出私吞丹材、篡改丹方的那個李長老？”
    全場嘩然。
    “你胡說！那是汙蔑！”李元甫額角青筋跳動。
    慕傾月抬手拋出一枚金髓丹，丹藥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你說有問題，那就當眾檢測吧。”
    她指尖一點，空氣中浮現出丹藥的內部結構圖。靈氣分布均勻，藥效穩定，毫無瑕疵。
    李元甫瞪大雙眼，額頭冷汗涔涔。
    “這……不可能！明明我檢測的時候……”
    “因為你用了造假的檢測陣法。”她語氣平靜，“特意調整過參數，讓合格的丹藥也顯示不合格。”
    她轉頭看向眾人：“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請第三方煉丹師重新檢測。”
    短暫沉默後，一名年輕煉丹師走上前，拿出自己的檢測陣盤，親自測試了她帶來的另一枚金髓丹。
    結果一致。
    “確實沒問題。”年輕人如實匯報。
    場麵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李元甫咬牙切齒，卻又無法反駁。
    慕傾月緩緩開口：“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你們嫉妒我的名聲，害怕我的崛起影響你們的地位，所以聯手造謠，試圖抹黑我。”
    她環視全場，目光冷冽如霜。
    “但你們錯了。我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小角色。你們想打壓我？好啊，那就來比一比。”
    她隨手拋出一枚任務令牌：“七日後，在北域丹王擂台，我將以‘雲裳’之名挑戰所有質疑者。誰若不服，盡管來戰。”
    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滿場震驚與不安。
    夜深人靜，她在房中翻閱血瞳教的交易名錄，眉頭微蹙。
    “赤炎宗、紫雲閣、萬毒穀……還有……”她指尖停頓了一下，聲音幾乎低不可聞，“黑市背後的真正掌控者。”
    她輕輕合上名冊，閉了閉眼。
    “這場局，才剛剛開始。”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敵對勢力行動，請注意防範。】
    她嘴角微揚，眼中寒光一閃。
    “讓他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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