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雲裂開一道口子，陽光漏下來，正好落在慕傾月肩上。她站在高台，一身黑底銀紋仙衣，冷光流動，像是把星河披在了身上。
    底下人聲嘈雜，正道聯盟擺了慶功宴，名義上是表彰她在剿滅神秘勢力一戰中的功勞，其實更像是各大宗門搶人的相親大會。
    “慕仙子，請留步！”一個青衫修士快步上來，手裏捧著玉簡，“我宗願以三座靈脈、五位長老親自教導您修行，還請仙子賞臉。”
    “謝了。”她語氣冷淡，袖子輕輕一抖，幻靈紗微動，身影一閃，再出現時已經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咳咳……”蘇逸適時出麵，笑著打圓場，“諸位，慕師姐一向不愛拘束，大家還是先入席吧。”
    眾人訕訕散開，各自坐下，但眼神還死死黏在她身上。
    慕傾月站在主賓席前，目光掃過全場，心裏默念：“還有多少積分？”
    【當前積分：8920，是否開啟‘馬甲定製’功能？】
    她嘴角微微揚起，指尖點在眉心，下一秒，氣息變了，原本淩厲的氣息被溫潤取代，像換了個人。
    “慕仙子？”有人驚訝開口，“你這氣息……煉丹師？”
    “是又如何？”她端起茶盞，語氣平靜，“我隻是個喜歡研究丹藥的散修罷了，不用太在意。”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誰不知道她是手握雷龍鞭、斬殺黑袍人的狠角色，現在卻說自己是個煉丹師？
    有人不信，有人試探，更多人開始重新衡量她的價值——如果真是煉丹師，那對各大宗門來說，可比一個強戰力更誘人。
    蘇逸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明白，隨即站起身，朗聲道：“諸位，慕師姐無意加入任何宗門，這點我想大家都該清楚。”
    他話音落下，大廳一時安靜。
    片刻後，一名白發老者慢慢站起來，拄著拐杖，語氣意味深長：“慕仙子，恕老朽直言，獨行修士雖自由，但也最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今日你風光無限，明日若遇強敵，誰能護你？”
    這話聽著是勸，實則是逼問。
    慕傾月抬眼看向老者，嘴角輕揚：“我需要靠山嗎？”
    她隨手一揮，雷龍鞭從袖中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電光，緊接著，幻靈紗一動，她原地消失，再現身時已在老者身後。
    “轟！”
    雷龍鞭重重抽在地上，地麵震顫，桌上的酒杯跳起半尺高。
    “這就是我的靠山。”她淡淡說，“你們呢？”
    全場沉默。
    老者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
    “還有問題？”她環視一圈，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沒人敢說話。
    夜淵坐在角落陰影裏，靜靜看著這一切，眼神幽深。
    他手裏捏著一枚殘破符印，正是之前慕傾月從戰場帶回的“噬靈引”。
    他盯著它看了很久，忽然低聲問自己：“她……還會回來嗎？”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風穿過廳堂，卷起香爐裏的檀灰，落在他肩頭。
    他沒動，任由灰塵堆積。
    台上，慕傾月重新落座，神情如常，仿佛剛才那一幕隻是小事。
    她低頭喝了口茶，舌尖泛起一絲苦澀，不是茶的問題，而是心裏的味道。
    “係統。”她低聲喚，“掃描一下幻靈紗。”
    【正在掃描……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頻率與‘噬靈引’相似度達73.4。】
    她眉心跳了一下，卻沒有當場查看。
    現在不是時候。
    她知道，等這場戲演完，才是真正的麻煩開始。
    她不動聲色地將幻靈紗收進袖中，抬頭望向夜淵的方向。
    兩人目光交匯，隻是一瞬，便錯開了。
    她繼續和周圍人交談，笑容溫柔，舉止得體，像個真正的煉丹師。
    而夜淵，依舊沉默地坐著，像一塊壓在她心頭的石頭。
    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慢慢散去。
    慕傾月起身離席，剛走出大殿，就被蘇逸追上。
    “你真不打算加入哪個宗門？”他問。
    “我說過了。”她笑了笑，“我喜歡自由。”
    “可自由也是有代價的。”蘇逸皺眉，“你今天太張揚了，那些老家夥不會輕易放過你。”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她語氣平淡，“我等著。”
    蘇逸歎了口氣，沒再勸。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到了岔路口停下。
    “早點回去休息。”她說。
    “你也一樣。”他點頭，“小心點。”
    她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夜風吹動衣角，她一路無言，直到回到住處，關上門，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係統。”她低聲說，“把幻靈紗的能量波動記錄下來，我要仔細看看。”
    【記錄完成，是否開啟‘模擬修煉空間’進行分析？】
    “暫時不用。”她搖頭，“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她走到窗前，推開木窗，夜空清澈，繁星點點。
    她望著遠方，眼神平靜。
    “你以為贏了，其實才剛剛開始。”她低聲說，“我懂你，所以我不怕。”
    窗外風起，吹亂她鬢角碎發。
    屋內燭火搖曳，映出她單薄卻堅定的身影。
    她緩緩閉上眼，掌心貼在胸口，感受心跳。
    咚、咚、咚……
    像是回應什麽。
    但她沒發現，袖中的幻靈紗悄悄泛起紅光，與遠處某處的黑暗隱隱呼應。
    風停了。
    夜更深了。
    而她的影子，在這一刻，也拉得格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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