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影子徹底現形的瞬間，空氣像是被誰攥緊了，天地都在扭曲。慕傾月耳朵嗡嗡作響，眼前景象晃得厲害，整個人像是要被扯碎。
    她咬緊牙關，雷龍鞭繃得像根鐵棍，劈啪炸響，勉強撕開一片光亮。
    “別讓他牽著鼻子走！”她吼出聲，話音在空間裏斷斷續續地傳來。
    夜淵站在左邊，臉色發白，額角青筋跳個不停，明顯在硬扛幻象衝擊。他手裏的劍微微抖著，但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前方那團黑影。
    蘇逸在右邊，鎮魂鈴搖得急，聲音卻有些亂，額頭全是汗，嘴唇發紫，靈力壓得太狠了。
    “這家夥……比想象中難纏。”蘇逸喘著氣，“它不是想殺我們，它是在……看透我們。”
    話剛說完，那團黑影終於成形。
    高高的個子，瘦得幾乎撐不起衣服，兜帽下是一張慘白的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白牙。
    “歡迎回來。”他輕聲說，嗓音沙啞又詭異，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
    慕傾月心頭一顫，雷龍鞭猛地揮出，一道閃電劈過去！
    可就在快打中時，那道雷光像是撞上了一堵牆，直接沒了。
    那人冷笑一聲，抬手一指，整片空間猛地一沉，仿佛有無數絲線從空中垂下，把他們三人纏住。
    “幽冥蝕心咒——”他低聲念著，聲音滑溜溜地鑽進耳朵。
    刹那間，一股刺骨寒意順著身體往裏鑽，像是毒蟲啃腦子。慕傾月腦子裏轟的一聲，閃出一堆畫麵：背叛、血、火、熟悉的身影……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清醒過來。
    “蘇逸！用鎮魂鈴！”她喊。
    蘇逸一震，鎮魂鈴猛搖，音波蕩開，驅散了些幻象。
    夜淵怒吼一聲，魔氣暴漲，劍鋒破黑暗而出，直刺敵人咽喉！
    可下一秒，他動作一滯，眼神開始渙散。
    “糟了！”慕傾月心裏一沉。
    果然，那黑袍人冷冷一笑：“你們以為，這點本事就能跟我鬥？”
    他五指一收，三人的壓力陡然加重。
    “血祭鎖魂陣！”他低喝。
    空氣凝固，三人的靈脈竟然被一股怪異的力量連在一起，傷勢也共享了！
    “不對勁！”慕傾月立刻察覺，靈力流動變得混亂。
    蘇逸修為最弱，承受最大衝擊。他一下子跪倒，吐了口血，整個人搖搖欲墜。
    “蘇逸！！”慕傾月驚叫。
    夜淵眼中泛起紅光，魔核震動，竟強行吸收兩人受到的反噬，把傷害拉到自己身上！
    “你瘋了嗎？！”慕傾月衝過去，伸手想拉他。
    夜淵隻是搖頭，嘴角帶血，卻仍盯著敵人：“讓我來。”
    慕傾月眼眶紅了，但現在不是講情的時候。她迅速切斷靈力輸出，防止連鎖反應擴大。
    “撐住……再堅持一會兒。”她低聲說，語氣裏壓著怒火。
    黑袍人看著他們的狼狽樣，笑得更深：“螻蟻掙紮，真好看。”
    下一瞬，他身形一閃，化作三道殘影，分別撲向三人！
    “小心！”慕傾月甩出雷龍鞭，電光炸開，逼退一道幻影。
    可另一道已經逼近蘇逸，幻象浮現——是他曾在秘境中見過的師尊，冷漠地說：“你不過是個廢物，連主角都不是。”
    蘇逸眼神空了，鎮魂鈴差點脫手。
    “醒醒！！”慕傾月大吼，狠狠掐自己一把，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一腳踹地，借力躍起，雷龍鞭橫掃而出，電光炸裂，硬生生打破幻象！
    “蘇逸！你是你自己！！”她大喊。
    蘇逸渾身一震，眼中的迷霧慢慢散去。
    另一邊，夜淵已經被逼到極限。舊傷發作，魔核震顫，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刀割肺腑。
    “你……還記得我嗎？”黑袍人靠近他，聲音低沉，“那個夜晚，你在血池邊跪了多少年？”
    夜淵瞳孔一縮，記憶翻湧，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閉嘴！”他怒吼，魔氣狂湧，卻再也壓不住內心的裂縫。
    慕傾月察覺不對，正要衝過去，卻被最後一道幻影攔住。
    “你以為你能贏？”幻影是她的臉，帶著嘲諷的笑容，“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單純的姑娘？你早就不一樣了。”
    “你不是我。”她咬牙，“我不是你。”
    “可你心裏清楚……你會變成我。”幻影笑著，“契約之力會吞噬你，直到你成為下一個締造者。”
    “閉嘴！！”她怒吼，雷龍鞭猛劈而下！
    幻影消失，但她的心亂了。
    係統失效，靈力被封，同伴重傷，敵人步步緊逼……
    “完了……”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的陰影。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別怕，你不是一個人。”
    那是母親的聲音，遙遠卻清晰。
    她愣住了。
    現代的畫麵一幕幕閃過：母親在廚房做飯，陽光灑在圍裙上；她生病時，母親守在床邊一夜未眠；高考前夜，母親輕輕安慰她……
    “我不是一個人……”她喃喃。
    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從心底升起。
    她咬緊牙關，強行運轉逆流經脈，哪怕傷身也要掙脫靈魂束縛！
    劇痛席卷全身，但她沒有倒下。
    她抬起頭，看向黑袍人，眼神鋒利如刀。
    “你說得對。”她冷冷開口，“我不是那個柔弱的小女孩了。”
    “但我也不是你要的那個‘她’。”
    她舉起雷龍鞭，哪怕隻剩一口氣，也要戰鬥到底！
    雷龍鞭表麵符文閃爍，隱約浮現出古老文字，似乎回應她的意誌。
    可局勢並未逆轉，夜淵昏迷，蘇逸生死不明，她獨自麵對強敵。
    “真是感人。”黑袍人譏諷一笑，“可惜，你的掙紮沒用。”
    他抬手，準備最後一擊。
    慕傾月深吸一口氣，眼中燃起最後一點光。
    “我知道我不夠強。”她低聲說，“但……我還沒輸。”
    她舉起雷龍鞭，迎向那毀滅性的攻擊。
    下一秒——
    血飛濺，劍斷裂。
    雷龍鞭從她手中飛出，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她跪倒在地，胸口劇痛，意識模糊。
    “抱歉……我……撐不住了……”她喃喃。
    黑暗徹底吞沒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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