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鞭與天雷之力融合劈下，空間瞬間震蕩，黑袍人再次咳出一口黑血，整個人如破布般撞在石壁上，癱軟下去。
    慕傾月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汗水和血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幹裂的地麵上，瞬間被吸收得一幹二淨。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皮膚已經開始泛青發紫，像是有人往她血管裏灌了滾燙的鐵水。強行拔高修為帶來的反噬正在一點點蠶食她的身體，每根骨頭都在隱隱作痛，尤其是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剛才那記“九霄雷劫”不是沒有代價的。
    但她沒時間喘口氣。
    因為黑袍人……還沒死。
    他靠在石壁上，嘴角掛著血，眼神卻比之前更加陰冷，像是某種蟄伏已久的毒蛇終於睜開了眼睛。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得了我？”他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笑意，“你太天真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張開雙臂，周身黑霧翻湧，如同有無數隻手從虛空中伸出，纏繞著空氣、地麵、甚至慕傾月的心髒。
    她心頭一震，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這不是普通的靈力波動。
    這是……靈魂級別的攻擊！
    她咬牙，迅速後退幾步，將夜淵和蘇逸護在身後。兩人依舊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像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你們可別在這時候掉鏈子。”她低聲咕噥了一句，手指已經按在雷龍鞭上，電光在指尖跳躍，劈啪作響。
    黑袍人的氣息越來越強，黑色霧氣在他周圍盤旋成旋渦，隱約能看到其中有無數扭曲的人臉，在哀嚎、在掙紮、在哭喊。
    慕傾月瞳孔一縮。
    這玩意兒……是“黑影鎖魂術”。
    傳說中血魔宗秘傳的靈魂係邪術，能將敵人心神拉入幻境，若意誌不夠堅定，輕則迷失自我，重則神魂俱滅。
    她現在靈力幾乎枯竭，經脈灼痛難忍，狀態可以說是最差的時候。
    偏偏這個時候，敵人要玩精神戰。
    “真他媽會挑時候。”她罵了一句，雷龍鞭在手中微微顫抖，似乎也在感知到危險後本能地發出警告。
    黑霧襲來的那一刻，她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
    但還不夠。
    幻象已經侵入意識。
    她看到楚瑤滿臉譏笑站在麵前、夜淵胸口插著匕首倒在地上、蘇逸渾身是傷跪在腳邊的幻象，嘴裏喃喃：“對不起……我沒能保護你……你不配當正道之人……你不配……”
    慕傾月的手開始發抖。
    這些畫麵太真實了。
    真實得讓她差點以為這就是現實。
    “不行……不能信……這些都是假的！”她強迫自己閉上眼，雙手緊握雷龍鞭，指節發白，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係統！”她在心裏大吼，“你給我出來！”
    【檢測到宿主當前精神波動異常，建議啟用‘心鏡陣’以抵禦幻境侵蝕。】
    “你他媽廢話！我哪來的‘心鏡陣’？”
    【抱歉，該道具尚未獲取。】
    “操你祖宗十八代的係統！”她怒罵一句，但罵歸罵，理智還是回來了。
    既然無法用外物對抗，那就隻能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目光淩厲如刀。
    “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花招。”
    黑霧猛然撲來，幻象再次浮現。
    這次，她沒有再慌亂。
    她冷靜地觀察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漏洞。
    “楚瑤”說話時嘴唇動作與聲音不同步；
    “夜淵”的傷口位置與記憶中不符；
    “蘇逸”的衣襟顏色也不對……
    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就這？”
    下一秒，她猛地揮動雷龍鞭，一道雷霆直劈而下，將幻象盡數撕碎！
    黑袍人臉色變了變，顯然沒想到她能在這種狀態下識破幻境。
    但他很快恢複冷靜，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看來，你是有點本事。”
    “少廢話。”慕傾月擦了把嘴角的血，“你是不是覺得我快撐不住了？那你猜猜看，我還能撐多久？”
    黑袍人眯起眼，忽然笑了：“你是在拖延時間。”
    “哎喲，反應還挺快。”她咧嘴一笑，笑容卻透著幾分猙獰，“不過，你猜錯了。我不是在等支援，我隻是想告訴你——”
    她拖長音調，語氣戲謔：
    “你馬上就要死了。”
    黑袍人臉色一沉，下一秒，他猛地爆發出一股恐怖的靈力波動！
    “你想拖，我就成全你！”
    轟！！
    整座基地都震動起來，黑霧化作一道道鎖鏈，朝慕傾月席卷而來！
    她沒有閃避，而是轉身衝向夜淵和蘇逸。
    “撐住啊……”她一邊跑，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籙，貼在他們身上。
    然後，她回頭看向黑袍人。
    對方已經徹底瘋狂，體內的邪能正在瘋狂暴漲，連他自己都無法完全控製。
    “他在自爆！”慕傾月心中一凜。
    她來不及多想，迅速在地麵劃出一道陣法——“逆靈陣”，用來引導靈力流向。
    可時間太短了。
    黑袍人已經引爆自身精元，整個空間炸開一圈圈黑色波紋，宛如末日降臨！
    她拚盡全力，將夜淵和蘇逸推向遠處。
    自己卻被氣浪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五髒六腑像是被人狠狠攪了一通。
    她吐出一口血，視線模糊。
    雷龍鞭還在她手中，卻已經不再嗡鳴。
    它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等待著什麽。
    慕傾月艱難地抬起手，指尖輕輕撫過雷龍鞭表麵的符文。
    “以血為契，以命換命……”
    她喃喃低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就幫我一次吧。”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雷龍鞭突然發出一聲低鳴，符文亮起，仿佛回應她的呼喚。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看來，你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嘛。”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而在她倒下前的最後一刻，耳邊仿佛又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別怕，你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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