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閉合的轟鳴還在耳膜裏震，慕傾月腳底一軟，差點跪在黑石道上。雷龍鞭纏著她右臂，鞭身的暗金紋路像剛睡醒的蛇，扭了扭，又不動了。
    她沒空管這玩意兒有沒有起床氣。
    左臂金紋還在發燙，心口那把鑰匙倒是安靜了，可安靜得有點過分——像蹲在角落裏磨刀的殺手，等你一回頭就捅上來。
    “咳……”蘇逸癱在地上，喘得像剛跑完十公裏越野，“這地方……靈氣亂得跟火鍋湯底似的，吸一口都上頭。”
    散修靠在石柱邊，黑袍破角垂著，一動不動。眼神太穩，穩得不像個剛經曆破禁大戰的人。
    慕傾月懶得戳穿，隻把雷龍鞭往地上一杵，借力站直。她剛想開口，眼角餘光掃到一頭影子從柱子後頭竄出來——獠牙外翻，四爪帶鉤，眼珠子紅得像兩盞鬼火。
    她抬腳就踹。
    這一腳不是衝妖獸去的，是奔著蘇逸屁股來的。蘇逸“哎喲”一聲滾出去兩米，符劍差點脫手。
    “別數靈壓了，數命。”她冷聲，“再發呆，你就是第一個被寫進《秘境一日遊·陣亡名單》的倒黴蛋。”
    話音未落，四周石柱同時一震。
    影子從每一根柱子後頭鑽出來，密密麻麻，爪子刮著黑石地麵，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嘎”聲。它們不急著撲，反而緩緩圍攏，前排蹲伏，後排悄然散開，像是排兵布陣。
    慕傾月眯眼。
    這哪是野獸？這是戰術小隊。
    “係統。”她在心裏喊，“你家群戰模擬課白交學費了？”
    【檢測到異常靈波頻率，與“鏽刀鎖鏈”符文共振值達67】
    【建議啟動‘陣法師·隱階’身份應對】
    “建議你先把提示音換成郭德綱。”她咬牙，指尖一動，積分欄瞬間扣掉50。
    馬甲切換的刹那，腦子裏“嘩啦”灌進一堆殘缺符紋。她沒細看，抬手就往地上劃——三道虛線連成三角，借著黑石道天然的地脈走勢，勾出個“虛影陣”的雛形。
    “蘇逸！戰陣眼！”
    “散修！別裝死，左邊包抄！”
    兩人剛動，妖獸群也動了。
    前排猛撲，後排躍起，空中交錯，竟形成夾擊之勢。一隻衝得太狠，爪子滑了道，撞上石柱，“哢”地一聲，脖子扭出個詭異角度——皮肉撕裂處，赫然露出半枚暗紅烙印。
    那紋路，和散修袍子裏的一模一樣。
    慕傾月眼皮一跳，沒吭聲。
    她反手從係統寶庫摸出一滴精血，指尖一彈，正中陣眼。虛影陣嗡地亮起，一道與她身形九分相似的幻影從陣中走出，靈壓暴漲，直接飆到金丹後期。
    妖獸群紅眼一縮，集體轉向幻影，嗷嗷撲了過去。
    “走！”她低喝，“貼柱子，別走道中間！”
    三人貼著石柱陰影疾行，腳步踩在黑石上，幾乎沒聲。妖獸在幻影那邊撕咬成團，等發現被騙，已經晚了。
    可沒跑幾步，雷龍鞭突然一顫。
    鞭身暗金紋路緩緩浮出幾個小字：“避心淵，走左脈。”
    慕傾月腳步一頓。
    這破鞭子什麽時候學會寫小紙條了？還是帶導航功能的？
    她沒時間細究，左脈就左脈，總比被一群紅眼狗圍剿強。
    三人拐進左側岔道，通道驟窄，石柱更密，頭頂岩層壓得低，像隨時要塌。空氣裏飄著股腥味，不像是血，倒像是某種黏液在緩慢腐爛。
    蘇逸喘得更厲害了：“慕姑娘……我靈力快見底了……”
    “再撐會兒。”她回頭瞥了眼，“等你倒了，我拿你當路障，也算發揮餘熱。”
    蘇逸：“……”
    散修一直沒說話，走在他倆後頭，呼吸平穩得離譜。慕傾月故意放慢半步，用餘光瞄他——袖口微動，那隻烙印的手正悄悄貼在石柱上，像是在……感應什麽。
    她沒戳穿，隻把雷龍鞭往身後一甩，鞭梢輕輕搭在散修腳邊，像條隨時準備咬人的蛇。
    終於，前方岩壁凹進去一塊，勉強能容三人藏身。慕傾月抬手示意停下，自己靠在岩壁上，左臂金紋還在燙，她幹脆用指甲狠狠掐住，逼自己清醒。
    “蘇逸。”她從係統寶庫掏出一枚回春丹，扔過去，“吃了。”
    蘇逸接住，看她一眼：“你呢？你傷得更重。”
    “我命硬。”她冷笑，“係統出品，專治不服。”
    丹藥入口即化，蘇逸臉色稍緩。她則盤膝坐下，金紋左手按在心口，強行引導殘餘反噬之力順著經脈往下排。每過一息，骨頭都像被砂紙磨一遍。
    她閉眼，意識沉入係統。
    【情感洞察】功能開啟，目標鎖定——散修。
    【情緒值：平靜異常）】
    【心率：偏低】
    【靈波頻率：與周邊妖獸波動同步】
    她眼皮都沒抬，手卻不動聲色地把雷龍鞭移了個角度，鞭尖正對散修咽喉。
    “你看出什麽了？”散修忽然開口，聲音低啞。
    “看出你心跳比死人還穩。”她睜眼，直視他，“正常人剛經曆一場突圍，心率不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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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修煉的功法特殊。”他淡淡道，“靜心凝神，本就如此。”
    “哦。”她點頭，“那你剛才貼石柱，是在跟石頭談戀愛？”
    散修沉默。
    空氣凝住。
    蘇逸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默默往邊上挪了半步。
    就在這時，岩穴頂部一道細縫裏，一滴黑色黏液緩緩滲出，懸在邊緣，晃了晃，終於落下。
    “啪。”
    砸在黑石上，滋啦一聲，石麵竟被腐蝕出個小坑，白煙直冒。
    慕傾月抬頭，眼神一冷。
    還沒等她說話，係統提示突然蹦出來：
    【任務更新：生存挑戰困難）——在秘境前域存活一炷香時間】
    【獎勵：上古秘境地圖殘片】
    【失敗懲罰：靈脈封印24時辰，隨機丟失一項已學功法】
    “我謝謝你啊。”她冷笑，“這時候發任務，你是生怕我活得不夠累？”
    【建議用戶珍惜挑戰機會】
    “建議你下線。”
    她站起身，左臂還在疼，但比剛才強了點。她看向通道深處——那邊黑得徹底，連石柱都看不清輪廓。
    “走。”她說，“左脈盡頭，總得有個出口。”
    蘇逸撐著站起來：“可我們連方向都不清楚……”
    “清楚。”她抬手，雷龍鞭指向通道，“那破鞭子都給我發導航了，再瞎就是它的問題。”
    三人重新啟程。
    剛走出岩穴，慕傾月忽然頓住。
    她低頭，看向雷龍鞭。
    鞭身的暗金紋路又動了，這次浮出的字更長：“心淵將醒，鑰不可離身。”
    她還沒來得及琢磨，前方黑暗中，一雙紅眼緩緩亮起。
    接著是第二雙，第三雙……密密麻麻，像墳地裏的螢火。
    她冷笑一聲，抬鞭在前。
    “來吧。”
    “看看誰才是這破地方的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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