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懸在心口的刹那，星河紋路的餘溫還纏著經脈打轉。她沒再刺下去，隻是將那股躁動的靈力順著右臂一旋，甩進地麵三尺處的符陣節點。
    嗡——
    幻靈紗的隱匿陣應聲而漲，像一張被無形之手拉開的蛛網，貼著石壁迅速蔓延。外層隔絕氣息，內層卻多了一道她昨夜偷偷刻進去的淨化紋路。殘光雖被封死，但總有幾縷靈力從縫隙裏漏出來，飄得像沒人要的孤魂。現在好了，這些逸散的靈氣撞上結界，自動被篩了一遍，濁的沉底，清的往上走，全給導進中央那塊臨時劃出的靜修區。
    “蘇逸。”她頭也不抬，“東南角符石換靈脈向下的，別再擺成聚靈陣了，你想讓大夥兒集體走火入魔？”
    蘇逸正蹲在角落調試導流符，聞言手一抖，差點把符筆戳進自己掌心。他訕訕收手，趕緊照辦。剛才那陣法是他按老規矩布的，哪知道現在連靈力都帶毒，吸多了能讓人夢見自己被剝皮。
    “傾月姐，這靈旋真能用？”他一邊調整符文走向，一邊小聲問。
    “能用，但別貪。”她站在靈漩中心，抬手一引，一道青藍交織的氣流盤旋而起，“我加了星河紋投影做濾芯，相當於給靈力戴了口罩。吸得快沒關係，別讓髒東西進腦子就行。”
    話音剛落，靈旋正式啟動。嗡鳴聲中，淡金色的靈氣如霧升騰，在空中擰成一條緩緩旋轉的光柱。眾人盤膝而坐，陸續進入修煉狀態。有幾個弟子剛閉眼，眉心就泛起黑氣，被她一眼掃中，立刻抬手打出一道符印，震得他們猛睜眼。
    “神識收束，別散！”她冷聲，“現在不是練氣期野路子打坐，誰敢放神識亂飄，我就把他扔去喂殘光。”
    沒人敢吭聲。上一章還有人質疑她是不是藏了好處，現在誰不知道那團光碰一下就掉 sanity，吸一口夢裏全是血月亮？
    她轉身走向角落，指尖在石壁上輕劃，一道新符紋成型——這次不是封印，是計時器。係統剛彈出紅框警告：【限時任務開啟：三日築基】。
    三日內，全員境界穩固至巔峰，否則靈脈震蕩，倒退一大境界。
    獎勵？凝嬰丹一顆。聽起來香，實則就是典型的“不幹就死”套餐。她冷笑，這係統越來越像黑心老板，kpi壓到爆還要你感恩戴德。
    但她沒得選。敵人遲早會來搶殘光，她不能帶著一群半吊子迎戰。於是她當機立斷，把所有預警符收了八成，資源全調去維持靈旋運轉。現在這地方，不是修煉室，是高壓鍋。要麽熟透，要麽炸鍋。
    “我坐鎮中央。”她盤膝落座，“誰出問題，我救不了第二個。”
    話音未落，係統界麵又跳：【模擬修煉空間開放，進入需消耗500積分】。
    她瞥了眼餘額：3200。
    不夠揮霍，但夠搞點小動作。
    她閉眼，心念一動：“啟用馬甲——玄璣子。”
    黑袍加身，星軌袖紋微閃，青銅羅盤入手。她以陣法師身份提交試煉申請，係統識別權限後，竟真給了她一次“特邀體驗”資格，免扣積分。
    行吧，係統也懂人情世故，知道不能把打工人逼太狠。
    下一瞬，她身形消失在原地。
    ——模擬空間·第十重試煉場。
    重力直接拉到十倍，空氣稠得像漿糊。她剛落地，腳底石板“哢”地裂開一圈。
    還沒站穩，身後風聲驟起。
    她本能側身，一道漆黑長鞭擦頸而過，帶起的勁風割破衣領。抬頭一看，對麵站著個虛影——黑袍曳地，眸如寒淵，一抬手又是連環殺招，招招鎖喉，式式斷脈。
    不是別人，正是夜淵。
    係統，你他媽是懂精神打擊的。
    她咬牙滾開，雷龍鞭反手抽出，與虛影硬拚一記。轟然巨響中，她被震退三步，五髒六腑像被人拿鐵錘敲了一遍。
    “模擬戰鬥模式：夜淵巔峰狀態）。”係統冷冰冰提示，“擊敗對手或堅持一個時辰，視為通過。”
    她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笑了。
    好啊，既然要我麵對最怕的東西，那我就練到不怕。
    她不再閃避，主動迎上。一鞭換一招，一步一碎骨。痛感拉滿，神識在崩潰邊緣反複橫跳。但她死死咬住意識，把每一次攻擊都記進肌肉記憶。
    第三輪交手，她開始反推。
    用星河紋引導靈力逆流，在經脈裏造出短暫真空帶，躲過致命一擊；再借雷龍鞭的震勁反彈，反抽虛影麵門。第七次小境界突破時，她神魂震顫，眼前炸開一片星河幻象——那是紋路深處沉睡的記憶，在痛到極致時終於鬆了鎖。
    她沒停。繼續打，繼續痛，繼續醒。
    當試煉結束的鍾聲響起，她跪在地上，渾身濕透，不是汗，是靈力衝破毛孔滲出的血霧。但神魂強度，已悄然跨入元嬰初期門檻。實際境界仍是金丹巔峰，可戰力……早不是同階能碰的了。
    退出空間時，她順手把“玄璣子”馬甲的體驗權限賣給了係統，換回600積分。係統愣了兩秒，居然真付了錢。
    資本家也會破產。
    她落地瞬間，靈旋那邊傳來一聲悶哼。
    回頭一看，一名弟子七竅滲血，整個人抽搐不止，神識裂痕肉眼可見。
    “停！”她閃身過去，一掌按住對方天靈，回春丹塞進他嘴裏，自身靈力猛壓下去。三息後，那人呼吸平穩，但眉心那道裂痕還在。
    她皺眉。淨化層失效了？
    不，是有人貪多，神識撐不住。
    她抬手，將星河紋路投影直接打入靈旋核心。整條光柱頓時泛起幽藍波紋，像加了殺毒程序的ifi信號，所有進入者神識自動掃描一遍，超標立刻斷連。
    此後再無人出事。反而修煉速度提升，三人已逼近境界巔峰，靈台清明如鏡。
    她站在靈漩邊緣，看著眾人漸入佳境，終於鬆了半口氣。
    可就在這時，她右臂星河紋路忽然一跳。
    不是痛，不是震，是一種……被窺視的寒意。
    她猛地抬頭，視線掃過靜室穹頂。
    那裏，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痕正緩緩閉合，像是有人剛剛收手離去。
    她沒動，也沒喊。隻是將雷龍鞭纏上手腕，指尖在掌心劃了一道血口，把血抹進最新刻的符紋裏。
    符成，無聲。
    下一瞬，整座建築的地基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滴答”，像定時器，開始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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