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
    袈摩沙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立即便趕回了火石村。
    隻是當袈摩沙趕回村子時，戰鬥已然結束。
    但結局卻超出了袈摩沙的預料，是火石村贏了。
    由於袈摩沙下午向部落申請了一波物資援助，由於黎木剛好提高了這件事情的優先度，所以袈摩沙的信件直接送到了黎木桌案前。
    此事由黎木直接蓋章通過，立即執行。
    由樹洞駐地組織人手，集了一小批貨，直接出發。
    說實話，本來還能更快，上半夜就能到的。
    奈何期間遇到了些許林路上的麻煩，這才又晚了些許。
    有關火石村的項目。
    除了袈摩沙，也就隻有另外兩名輔助人員。
    如此安排，說實話，一是以袈摩沙作為“試水”，以防前期投入過大，造成較大損失。
    二是防止派遣過多人手，導致納猿族內部警惕、甚至不滿，從而爆發矛盾，那樣人口損失就大了，得不償失。
    可下午。
    黎木在得到袈摩沙的信件後，改變了主意。
    從這幾天的深入觀察以看出，納猿族其實排外程度並不強，至少火石村以及他們熟悉的幾個村子是這樣的。
    並且納猿族，有類似“交換”“報恩”的相處邏輯，並且語言體係也比較詳實豐富。同時他們亦非常崇尚武道，不遜於林行者的癡狂。
    這些點讓黎木覺得，可以適當展開來計劃。
    以火石村為跳板，增加試點村莊；以意外接觸為契機，增加更多村莊接觸。
    取遍地開花的辦法，來全麵滲透其整個族群。
    而作為第一批帶來物資的運貨者，自然實力高強。
    水土村由於正好撞上了押送隊，直接被全殲了高層。
    剩下的普通獵人，哪裏是完整的火石村的對手？
    要麽被俘虜，要麽就被清理幹淨了。
    原本，到這裏事情就該告一段落，袈摩沙就應該安心了。
    可誰知，接下來才是讓袈摩沙頭疼的地方。
    ......
    “村長，我們的人已經從水土村回來了，他們剩下的婦孺都在這裏了。”
    隻見一群婦孺被驅趕到了村子中央，他們個個眼神驚恐，身體瑟瑟發抖。女人們緊緊地將孩子護在身後，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孩子們則小臉煞白，嘴唇顫抖著，有的甚至被嚇得大哭起來。
    袈摩沙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眉頭緊皺。
    村長走上前，對著袈摩沙說道：“這些人是水土村的餘孽，留著始終是個隱患。”
    袈摩沙心中有些不忍，因為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他們不過是婦孺，並無太大威脅，不如放他們一條生路。”
    村長卻搖了搖頭：“不行，水土村與我們積怨已久，而且今天是徹底得罪死了他們，若放了他們，難保他們日後不會報複。”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人群中一位老婦人突然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道：“求求你們，饒了我們吧，我們願意為村子做牛做馬。”
    其他婦孺見狀，也紛紛跟著跪了下來，哭聲和求饒聲交織在一起。
    袈摩沙看著這一幕，內心十分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火石村在大局穩定之後，就派出了村民前往水土村進行掠奪。
    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家常便飯。
    可這在袈摩沙眼中，卻成了問題。
    掠奪的過程中，總要有人反抗吧？
    可反抗的下場是什麽？
    而水土村的青壯呢？也基本都死在了方才的戰鬥中。
    是的，這場戰鬥是打贏了。
    現在的人口，就隻剩眼前這些了，也是水土村人口結構占比最大的一部分，要是再全殺掉，先不說自己心裏不舒服，那帶回去的人口也會少個上百人。
    可...
    火石村村長說的也不錯。
    他們兩村本就積怨已久，如今更是徹底斷絕了任何緩和的餘地。
    “......”
    明明都是些苦命的森林求生者，何苦又要如此呢？
    而火石村的村長似乎也看出來了袈摩沙有什麽猶豫，便主動站了出來說道：“大人，如果您不便出手，這事就交給我們吧。此事本就是我們的私事，與您並沒有半點關係。”
    袈摩沙看著麵前的存在。
    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平靜，甚至隱隱有些興奮和解脫。
    這讓袈摩沙感到不適，最終沒有說任何話，也並未阻攔。
    火石村的村長，則在一點點試探中，最終靠近了那些婦孺。
    這一晚。
    欺淩的慘叫不止。
    婦女老弱的屍體躺遍了火石村外的土溝，孩童的頭顱如垃圾一般被隨意丟棄在野外。
    這一夜。
    袈摩沙睡不著。
    他雖然沒有親自參與這場屠殺，卻也見證了全部過程。
    他早已見慣了鮮血與白骨，可當看到那些底層軟弱，被無力的殺死在痛苦之中，他心底的某個地方就隱隱作痛。
    這樣做，與過去的林行者，與那些哥布林，有什麽區別？
    他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隻是單純不喜歡如此。
    他認為，作為群居動物，如此辦法消除隱患，實在是下下之策，是最低級的辦法，可偏偏也是最容易想到，也最省力的辦法。
    至少以他的經驗和眼界，找不到比這個還穩妥的辦法。
    可明明都是群居動物...就連狡詐殘忍的狼群，對待自己人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吧...
    “怎麽了，想不通？”
    淩晨，袈摩沙身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袈摩沙偏過頭，卻發現，竟然是黎木的土偶分身。
    這是黎木近期參考袈摩沙的影子武氣，搞出來的一種法術。
    雖然沒袈摩沙影子分身機製那麽強，卻也能讓黎木遠距離做些事情了，甚至以後精進了還能搭配不同【回路】做些更複雜的事情。
    看著那與黎木有著三分相似的身影，袈摩沙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木哥，你說過，納猿族擁有更複雜的欲望，我現在，似乎懂了。”
    “如果沒有更複雜的欲望，有哪裏來的這更複雜，更強烈的仇恨情緒？”
    “嗯...你說的不錯。”黎木安靜的回應道。
    袈摩沙又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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