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若撒！”
    “梵若撒！”
    “梵若撒！”
    數百名牛頭人排成兩排，粗壯厚重的嗓音，伴隨著上千重蹄的齊齊踐踏，共鳴之聲響徹雲霄。
    有鬢毛碩長斑白的年老牛頭人巫師揮灑圖騰金粒，進行著古老的戰前儀式。
    金粒催生野草，改善土地，是牛頭人代代傳承的與草原共生的秘方，是牛頭人不可磨滅的精神印記。
    有四肢遒健，編織著滿下巴胡須的中年牛頭人戰士抱起粗壯的圖騰柱高昂牛吼，仿若大地主宰。
    亦有無數青年的牛頭人血紋彈弓手、牛頭人寄肢者、牛頭重斧手、大盾手...
    他們熱血方剛，分工明確，仿如初生的高原草場，生機勃勃，積極向上。
    細看過去。
    其隊伍的二集率竟然達到了驚人的16。
    雖然他們的正規軍，還無法做到黎木部落那樣幾乎百分百二集的千人軍團。
    但考慮到牛頭人的人口基數，它們的軍隊能達到這個質量，已經十分恐怖。難怪最強大的幾個牛頭人氏族，可以占據森林中心的草原許久。
    光是看眼前這幾支來自中心草原外邊的遊牧氏族，便可窺見其中不凡。
    然而。
    在他們對麵的食人魔，也同樣不簡單。
    如果黎木在這兒，便可以發現。
    這一群食人魔的體型並不如何巨大，反而和曾經因為水體噴發落難，後被部落族人救下來的那位“阿蘇”有幾分相像。
    隻可惜，當初那個阿蘇因為太過“不識抬舉”，被黎木丟給了刀疤審訊信息，至今下落不明。
    隻不過。
    它們的體型雖然不大，卻也同樣彌補了食人魔動作遲鈍粗糙的不足。
    不僅擁有比牛頭人還壯碩的身軀，卻同樣兼具著類人體型的骨骼關節運動優勢。
    並且，它們的食量巨大，還因此發展出了“村莊文化”“種植文化”，以及一些更精細複雜的石器工具，看起來明明更加野蠻。比起牛頭人，卻又反而更貼近農耕文明。
    它們部隊最前方的，同樣是兩排部隊。
    不過大多拿著巨大的石刀、石錘，甚至是雙手環抱的巨型攻城錘、巨型長矛。
    整個戰場，就仿佛兩群巨人在對峙。
    哪怕是身高兩米多的擁有英雄職業的部落精銳步兵，放到這裏，也顯得十分矮小。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一隻身形巨大的牛頭人首領緩緩走出隊列。它長著一對粗壯彎曲的牛角，渾身肌肉隆起，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震顫。首領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聲音仿佛能穿透雲霄，它揮舞著手中的巨型戰斧，指向對麵的食人魔。
    食人魔陣營中，一個同樣高大威猛的食人魔頭領也不甘示弱地走了出來。它的臉上布滿了猙獰的傷疤，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頭領舉起手中的巨型石錘，用力砸向地麵，激起一片塵土。
    雙方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頂點，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突然，一隻體型較小但速度極快的食人魔斥候從側翼飛奔而來，在頭領耳邊低語了幾句。食人魔頭領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它發出一聲怒吼，隨後竟然下令撤軍。
    牛頭人首領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帶領著牛頭人軍隊歡呼慶祝。這場即將爆發的大戰，就這樣意外地平息了。
    黎木躺在病床上，遠遠感受著哨塔傳回來的信號。
    鋪墊這麽久...沒打起來，雙方就撤了？
    這對黎木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本來部落現在情況就緊急的不得了，任何敵人，哪怕是多那麽一個兩個，也極有可能影響最後的結果。
    然而。
    很快黎木就又緩和了些許表情。
    牛頭人和食人魔的確沒打起來，但它們聯手，開始朝著駐紮在戰場外的火蜥蜴人小股部隊圍過去了。
    不管他們是過去打架還是談判，至少它們在遠離戰場，最起碼他們和特斯拉異族“錯峰”了。
    而接下來。
    更讓黎木鬆了一口氣的事情發生了。
    不知道為什麽，那群三集樹人突然朝著特斯拉異族殺過去了。
    ......
    同一時間。
    特斯拉異族那邊也很懵。
    那群吃戰場屍體吃的好好的樹人，怎麽突然發了瘋似的朝它們襲擊？
    其實。
    這件事情非常容易理解。
    樹人樹人，是森林的循環者、守護者。
    過度的砍伐，會沾染上植物詛咒、業力。
    而適當的種植，培育，又會抵消掉一部分這種影響。
    黎木部落砍得多，園林綠化卻也修的多。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土地精怪，他們屬於邏輯上的上位，土地的肥沃優先於植物的茂盛，他們的祝福，足以抵擋住大量的業力。
    所以，雙管齊下。黎木部落誤打誤撞，是罕見的，擺脫了這種業力糾纏的超大型部落。
    而牛頭人，食人魔，他們本來規模就小，還是森林古老的原生族群，擁有高評級的森林祝福，並且砍樹伐植的總量相較於黎木部落來說也很一般。
    就這樣，即便如此，還被一路攆到了這個地方。
    獾麵在戰場右側，暫時遇不到。
    無咒之地聯軍在戰場左側，卻是正北方，而且已經崩散，個別個體的吸引，比起大批量個體的業力疊加吸引，那就少太多了。
    而特斯拉異族。
    成也“換層歸理”，敗也“換層歸理”。
    合理化。
    是整體的合理化。
    先不說它們來自地底文明，抽吸地熱，導致星球循環出現異常，地表的植被大規模枯死。
    就是他們“打撈”上來的那些武器。
    有幾個不是來自“高度機械化文明”的產物？
    合理化，不僅“合理”了它們的表麵運作邏輯，也“合理”了它們的深層屬性、定義、曆史。
    一顆星球一顆星球的環境惡化，帶來的那種層級的“業力”累加起來，然後在南大區發生“合理化”。
    這種感覺，在樹人眼裏，就跟犯了天條的死敵沒什麽區別。
    現在這情況...就像是屠戮了你萬千同胞，幹了萬千想得到想不到的壞事，簡直惡壞到骨子裏的特甲級戰犯，此刻站在你麵前耀武揚威。
    起初有灰霧擋著，樹人在紮根消化沉眠，那還算勉強能阻隔一二。
    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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