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拜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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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摸屍,得到《青冥爪功》一本、銀票一百五十兩、多粒氣血丹。
取了財物,沒有絲毫猶豫,一腳將屍體從欄杆破損處踢入滾滾大河之中。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隨即被船舷劃開的波浪吞沒,很快便沒了痕跡。
簡單整理一下淩亂破損的衣衫,抹去嘴角一絲血跡,離開甲板,經過艙門口,艙門後麵有一個船上管事,塞給對方一百兩銀票。
“不敢....”管事拒收,“小的不能收。”
崔浩雙目冷冷看著管事。
管事心裏一突,急忙收下錢,“請爺放心,破損的地方很快就會被修好。今晚發生的事情....小的一定不會多嘴,不會給自己一家老小找麻煩。”
旋即崔浩返回艙室,驚雷丹藥效約一刻鍾,之後經脈會酸痛一日餘。
不多時,驚雷丹藥力過後,經脈酸痛感襲來,深吸一口氣,壓下不適,修煉起鎮嶽功。
船行數日,由內河轉入更加寬闊洶湧的大江。
兩岸景色從熟悉的大山、村落,進入豁然開朗的平原區域。
又行數日,崔浩在前甲板上麵,遠遠看到一座規模龐大、輪廓在地平線上緩緩浮現的——城池。
“臨淵城,快到了!”
“終於到了。”
“太好了,馬上就能見到麟兒....”
人們紛紛議論著,言語間充滿激動之情。
船繼續前行,進入一片水係,數條寬闊如大江的人工運河匯聚於此,又分許多支流,如同人體脈絡。
水麵上千帆競渡,百舸爭流。
華麗的畫舫、滿載貨物的商船,甚至還有懸掛著不同幫派,世家旗幟,外形奇特的武裝樓船,在縱橫交錯的河道上穿梭不息,井然有序。
距離城池更近,崔浩和眾人看到,府城城牆高達十數丈,由一塊塊切割整齊,泛著灰色金屬光澤的石頭壘成。
城樓巍峨如巨獸盤踞,其上旌旗獵獵。
半人半貨船緩緩駛入主航道,經過一座氣勢恢宏、宛如地標般宏偉的水門,後麵是碼頭。
碼頭兩岸人聲鼎沸,號子震天,貨物堆積如山,充滿了繁華與活力。
崔浩能清晰地感知到,就連在岸邊值守的普通士卒,也全都有凡武大成以上的修為,領隊者更是明勁層次好手。
大船靠岸,崔浩順著人流離船,雙腳站在岸上。
出碼頭,沿著河邊寬闊平整,可容二十馬並行的街道走,河兩邊建築鱗次櫛比。
有高聳入雲的塔樓,飛簷鬥拱的方樓,還有雕梁畫棟的圓樓....風格各異,卻無不透著力量感,看上去又結實又耐用。
許多樓,有的懸掛著‘萬通商行’‘青雲商行’‘懸壺堂’‘丹香樓’等巨大牌匾,流光溢彩。
此處與清源城截然不同。不僅道路更寬闊堅實,就連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身懷武藝者竟是尋常景象。
他甚至看到兩名製藥師當街切磋煉丹本領,引來一圈人圍觀叫好。
“這位公子...”一個皮膚被曬到發紫的男人攔住崔浩,指著他停在路邊的馬車道,“去哪?我送你。”
“鎮嶽宗。”
“二兩銀子,老拙送你過去。”
“一兩?”
“可以!請上車。”
馬車一路向北,駛出繁華的府城範圍,沿著一條寬闊平整的青石大道疾馳。道路兩旁先是農田村落,繼而漸顯山色。
約莫兩個時辰後,馬車經過最後一座橫跨河流的石橋,來到一處山穀入口。
山穀靠裏一點位置,有一座高大門樓,中間懸掛一塊巨大的玉匾,上書‘鎮嶽宗’三個大字!
門樓外麵,山穀兩邊有一些建築,客棧、酒樓、成衣店.....居然還有武館。
與府城的繁華、繁忙不同,這裏更顯開闊、寧靜,帶著一種超然世外的鍾靈之氣。
付給車夫一兩銀子,崔浩深吸一口氣,他整了整衣襟,邁步向前方人流密集的牌樓走去。
牌樓前廣場開闊,此刻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年輕麵孔,神色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一側有幾間石屋,便是負責初步接待和審核的地方。
崔浩出示了龐高山的舉薦信和身份文牒。
負責接待的是一位麵色嚴肅,年輕時容顏秀麗,如今已氣衰弱的江姓女執事。
仔細驗證信件真偽與文牒信息,微微頷首,“崔浩,清源城人士,今歲十九。”
登記完成信息,江執事要求道,“我要測試一番根骨。”
說話時她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運起一絲巧勁,在崔浩左肩胛、脊椎幾處大穴輕輕一按、一捏。
崔浩頓感幾處關節傳來一陣酸麻脹痛,氣血運行都隨之一滯。
測試結束,江執事大有深意看一眼崔浩,“四類根骨。”
“敢問前輩,”崔浩客氣問,“四類根骨是何意?”
“根骨分一至九類,九類最佳,你這四類,算中等....有沒有什麽特長?”
“采藥。”
“采藥....好了,信息已登記造冊,稍後提交初審,審核完畢,會分送至各院首,交叉篩選。你可去外麵的樂居客棧等候消息。”
崔浩抱拳告辭,“多謝江執事。”
山門,在附近找到依山而建的樂居客棧,要了一間中等單人房。
付過五日房錢,崔浩隨夥計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桌椅床鋪俱全,臨街窗戶視野也不錯,價格也在他承受之內。
放下包袱,他推窗望去,樓下人流如織。
其中像他這般帶著行李、心懷期待又忐忑的年輕人,不在少數。
顯然,大多都是想要拜入鎮嶽宗。
“十八歲明勁,四類根骨....眼下隻能等了。”
關上窗,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期待,崔浩盤膝床上修煉。
鎮嶽功、鎮嶽宗,兩者應該有關聯。
可眼下.....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
磐石院,演武場。
青石地麵落葉旋飛,一身青色勁裝的中年男子剛收拳勢,氣勁如潮水般平複。
正是磐石院院主石敢當。
汗珠順著其剛毅的臉頰滾落,他隨手抄起一旁的毛巾擦拭。
“師父,新的一批名錄到了。”
一名弟子擇機上前,雙手恭敬地捧著一疊厚厚的名冊。
“放著吧。”
石敢當頭也未抬,隻專注地擦著汗水。
“是!”
弟子依言將名冊輕輕置於後方石案上,躬身行禮後,悄然退了出去。
待體內氣息徹底平複,這才踱步至石案前,拿起最上方的名冊,隨即緩緩打開。
“陸寒舟,二十歲,明勁大成,五類根骨……尚可。”
“崔浩,十九歲,明勁大成,四類根骨……年紀雖輕,勁力已足,根骨稍遜。”
“江南,十九歲,明勁大成,六類根骨!靈韻內蘊,筋骨天成,可入院。”
“雷山,二十歲,明勁大成,三類根骨……哼,庸材!如此稟賦也敢來闖內院山門?不知所謂!”
石敢當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磐石院主修防禦功法,講究自然之道。
想入磐石院者,六類根骨是最低門檻,低於六類根骨,即使明勁圓滿實力,在他這裏也等同於廢人。
而每一次弟子大比的表現、傑出弟子的多寡,都直接關係到年末‘宗門資源分配會’上,磐石院能分得多少丹藥、多少利益。
更關乎他這個院主在宗門議事堂上的話語分量與顏麵。因此,他對根骨的挑剔,近乎苛刻。
目光掃過,石敢當在崔浩的名字上稍稍停頓了一下。
四類根骨,十九歲至明勁大成……若非家資雄厚以寶藥堆砌,便是撞了大運,得了奇遇。
唔....會采藥?或許是走了些山野運道。
可惜,我磐石一脈,要的是能扛鼎的根基,不是會取巧的機靈。根骨不足,如山基淺薄,未來成就有限。
不再猶豫,石敢當將江南和另一個六類根骨的名冊單獨挑出,置於一旁。
其餘的名冊籠統厚厚一摞,被他幹脆利索地合落,置於另一旁。
明日,這些被刷掉的名冊,便會流轉至下一位院主手中,等待著新的審核和考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