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洞府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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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明珠柔和的光暈驅散了甬道內沉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黑暗,將兩側粗糙開鑿的石壁映照得影影綽綽。石階向下延伸,潮濕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帶著一股濃鬱的土腥味和陳腐氣息。靈力在此地似乎也凝滯了幾分,唯有二人輕緩的腳步聲在狹小的空間內回響,格外清晰。
    趙小白走在前麵,步伐沉穩,手中青鋒劍低垂,劍尖卻微微揚起,保持著隨時可以迸發淩厲一擊的姿態。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盡可能地向四周蔓延開去,警惕著任何可能的陷阱或殘留的禁製。指間那枚古樸戒指傳來的溫熱感持續不斷,且隨著深入,那絲指向明確的渴望愈發清晰,讓他心中篤定,這洞府深處必有寶物。
    樊妙晴緊隨其後,步履輕盈,仿佛踏雲而行。她一手托著夜明珠,另一隻纖手自然垂在身側,指尖卻有淡淡的靈光隱現,顯然也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她的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周圍,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甬道並不長,約莫下行二十餘丈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間約三丈見方的石室呈現在二人麵前。石室頂部鑲嵌著幾顆早已失去光澤的夜明石,蒙著厚厚的灰塵。四壁空空,隻有些簡單的斧鑿痕跡,地麵積著一層薄薄的浮塵。正對入口的石壁下,有一張略顯平整的石床,床上盤膝坐著一具完整的骸骨。
    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在歲月中化為飛灰,隻餘森森白骨保持著打坐的姿勢,骨骼呈現出一種溫潤的玉質光澤,隱隱還有極淡的靈壓殘留。
    “看來這位前輩是在此坐化了。”樊妙晴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對前行者的敬意。能在這秘境中開辟洞府,其生前修為至少也是金丹期,甚至更高。
    趙小白點了點頭,目光卻越過骸骨,落在了石床一側。那裏擺放著一個半尺見方的石匣,以及一個顏色黯淡、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袋。戒指傳來的灼熱感,源頭正是那個石匣。
    “小心些,未必沒有最後的手段。”趙小白提醒道。許多修士在坐化前,都會在自己的遺物上布下禁製,以防被宵小輕易得去。
    二人沒有貿然上前。樊妙晴眸光微凝,仔細感應了片刻,搖了搖頭:“骸骨上已無靈力波動,石匣和布袋……氣息內斂,看不出明顯禁製光芒,但不可不防。”
    趙小白沉吟一下,道:“我來試試。”他心念微動,並未動用飛劍或法術,而是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柄備用的、品階最低的精鋼長劍。他運起靈力,隔空操控著長劍,劍尖小心翼翼地朝那石匣觸碰過去。
    就在劍尖即將接觸到石匣的瞬間——
    “嗡!”
    石匣表麵突然亮起一層薄薄的金光,一道淩厲無匹的劍氣自金光中迸發而出,快如閃電!
    “哢嚓!”
    那柄精鋼長劍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劍氣絞得粉碎,化為齏粉簌簌落下。
    趙小白和樊妙晴臉色微變,同時向後撤開半步,身上靈光湧動,護體罡氣自行激發。那劍氣在絞碎長劍後,也耗盡了力量,金光散去,石匣恢複原狀,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好強的劍氣!時隔多年,竟還有如此威力!”趙小白心有餘悸。若非他足夠謹慎,剛才那一下,換做用手直接去拿,恐怕瞬間就要被重創。
    樊妙晴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這並非陣法禁製,倒像是……這位前輩坐化前,將自身的一道本命劍氣封存於此,守護遺物。此等手段,非劍道大家不能為。”
    她看向那具骸骨的目光更多了幾分鄭重。能留下如此精純淩厲的劍氣,其生前在劍道上的造詣,恐怕極為可怕。
    “既是劍氣守護,強攻恐怕不妥,或許會連帶損毀匣內之物。”趙小白皺眉思索。他嚐試著運轉青元劍訣,釋放出自身溫和的劍氣去接觸那石匣,但那殘留劍氣依舊被引動,毫不留情地將其斬滅。
    “此劍氣淩厲剛猛,排斥一切外力。”樊妙晴觀察後,輕聲道,“或許……需要與之同源的,或者更為高階平和的力量方能化解。”
    同源?高階平和?
    趙小白心中一動,想到了指間的戒指。這戒指神秘莫測,屢次展現奇異,或許……
    他深吸一口氣,對樊妙晴道:“師姐,我再試一次。”
    這一次,他沒有動用靈力,而是緩緩伸出手,將戴著戒指的那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石匣。隨著手指靠近,戒指變得愈發溫熱,甚至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而晦澀的波動。
    當戒麵即將觸碰到石匣的瞬間,那層金光再次亮起,淩厲劍氣蓄勢待發。然而,就在劍氣即將噴薄而出的刹那,戒指上微不可察地閃過一道混沌色的光芒。
    那金光猛地一顫,仿佛遇到了某種令其敬畏的存在,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連同那道蓄勢待發的劍氣也悄然消散,重新隱沒於石匣之內。
    石匣變得平平無奇,再無任何阻礙。
    樊妙晴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清冷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深深的驚異。她雖不知那戒指具體是何物,但能如此輕易化解一位劍道高手留下的本命劍氣,絕非凡品。她對這位趙師弟身上的秘密,又有了新的認識,但她聰慧地沒有多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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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白心中也是鬆了口氣,暗道藥老出品,果然必屬精品。他伸手,穩穩地將石匣拿起,入手微沉。
    石匣沒有鎖扣,他輕輕一掀,匣蓋便應手而開。
    匣內鋪著柔軟的、不知名的獸皮,雖然歲月久遠,依舊保持著韌性。獸皮上,並排擺放著兩樣東西。
    左邊是一枚約三寸長、通體淡紫、瑩潤如玉的玉簡,表麵光滑,隱隱有靈光流轉。右邊,則是五塊鴿子蛋大小、棱角分明、散發著精純至極靈氣的晶石。這晶石呈半透明狀,內裏仿佛有氤氳靈氣在緩緩流動,其品質遠勝趙小白以往見過的任何下品、中品靈石。
    “上品靈石!”樊妙晴輕聲低呼,語氣中帶著一絲確認。即便是她,作為丹鼎峰的天才弟子,上品靈石也是極為珍貴的修煉資源,一次性見到五塊,也足以動容。
    趙小白也是心頭一跳。一塊上品靈石理論上可兌換一百塊下品靈石,但實際中,根本無人願意如此兌換,因為上品靈石內蘊的靈氣不僅量更大,而且更為精純,無論是用於突破瓶頸,還是驅動高級陣法、法寶,都有奇效。這五塊上品靈石,價值遠超五千下品靈石!
    他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那枚紫色玉簡上。能讓這位前輩用一道本命劍氣和上品靈石一同守護的,定然不是凡物。
    他拿起玉簡,觸手溫涼。他分出一縷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
    刹那間,海量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個古樸大氣、仿佛蘊含著某種道韻的古字——《紫心破障丹》。
    緊接著,是密密麻麻數萬字的丹方詳解,包括所需的各種靈藥及其年份要求、詳細的處理手法、繁複無比的煉製步驟、火候控製的精妙要點、以及成丹時可能出現的種種異象和應對之法……除此之外,玉簡中還附帶了這位前輩煉丹師對此丹方的大量心得體會,以及數次失敗的教訓總結,其價值,甚至超過了丹方本身!
    “三級丹藥……紫心破障丹……”趙小白收回神識,眼中難掩震撼之色,喃喃出聲,“此丹竟能助築基期修士,無損突破小境界瓶頸,甚至對築基衝擊金丹境,亦有一絲微弱的輔助凝丹之效!”
    要知道,修仙之路,越是往後,瓶頸越是堅固難破。多少修士卡在築基初期、中期、後期不得寸進,蹉跎歲月。而這紫心破障丹,竟能直接助人突破小瓶頸,且藥性溫和,幾乎無副作用!其價值,根本無法用靈石來衡量!若是流傳出去,足以在築基修士乃至金丹修士中,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三級丹方?紫心破障丹?”樊妙晴聞言,亦是動容。她身為丹鼎峰真傳,自然明白一份完整的三級丹方,尤其還是這種能直接助益突破的稀有丹方,是何等珍貴!這甚至可以作為一些中型宗門的鎮派之寶!
    趙小白將玉簡遞給樊妙晴:“師姐,你看看。”
    樊妙晴接過,凝神查閱。片刻之後,她抬起眼簾,美眸中異彩連連,顯然也被這丹方的精妙與價值所震撼:“果然玄奧非凡!許多藥材的配伍和火候掌控之法,聞所未聞,精妙絕倫。留下此玉簡的前輩,在丹道上的造詣,恐怕遠超我丹鼎峰現今多數長老!”
    她小心翼翼地將玉簡放回石匣,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兩人又將目光投向那個灰色的布袋。有了之前的經驗,趙小白再次用戒指試探,果然,布袋口閃過一絲微光後便沉寂下去。他打開布袋,裏麵空空如也,正是一個無主的儲物袋。其內部空間比他現在用的大上數倍,足有半間屋子大小。
    “看來,這位前輩是將最珍貴的東西留在了石匣內,這儲物袋倒是空了。”趙小白說道。
    洞府內的收獲清點完畢:一枚記載三級丹方《紫心破障丹》的玉簡,五塊上品靈石,一個空間更大的儲物袋。
    麵對這些收獲,兩人一時沉默。
    最終還是趙小白率先開口,語氣坦誠:“樊師姐,此番探索,若非師姐同行,我一人未必能尋至此地,即便尋到,破解那洞口陣法也需大費周章。更何況,若無師姐在側護法,我也不敢輕易嚐試取寶。這些收獲,理應由師姐先行挑選。”
    樊妙晴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清澈,並非虛言客套,心中微微一動。她略作沉吟,清冷的聲音響起:“趙師弟過謙了。破解洞口陣法,全賴師弟慧眼;化解石匣劍氣,亦是師弟手段。我不過從旁協助而已。”
    她目光掃過石匣:“上品靈石於修行有益,我們各取兩塊,剩餘一塊與這儲物袋,便歸師弟。至於這《紫心破障丹》丹方……”
    她頓了頓,繼續道:“此物太過珍貴,無法以價值衡量。不如由師弟保管,他日若集齊材料,開爐煉丹時,允我旁觀學習,若成丹,分我一粒即可。師弟以為如何?”
    這個分配方案,可謂極其公道,甚至可以說是她主動讓步了。畢竟丹方是核心,她隻要了一個學習和未來可能成丹的承諾。
    趙小白深知這份丹方的價值,也明白樊妙晴此舉是表達了極大的善意與信任。他心中感激,也不再矯情,鄭重拱手道:“師姐高義,小白銘記於心。他日若僥幸煉成此丹,必第一時間奉上與師姐。這靈石與儲物袋,便依師姐之言。”
    當下,兩人將五塊上品靈石分配,趙小白取了其三,將那塊多餘的連同新得的儲物袋一起收起,舊儲物袋則換下。那枚記載著《紫心破障丹》的紫色玉簡,被趙小白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貼身處。
    做完這一切,趙小白又看向石床上那具玉質骸骨,神色肅然,躬身行了一禮:“晚輩二人,僥幸得前輩遺澤,感激不盡。必不使前輩丹道蒙塵,他日若有機緣,定將此法傳承下去,光大道統。”
    樊妙晴見狀,也斂衽施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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