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戰場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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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原大戰已持續三日。
    硝煙與血腥味混雜,凝固在平原上空,揮之不去。昔日靈氣盎然的沃土,此刻滿目瘡痍,焦黑的地麵遍布坑窪與暗紅色的血痂,殘破的法器、碎裂的屍骸隨處可見,宛如一幅地獄繪卷。
    聯盟大軍依托陣法,穩紮穩打,逐步壓縮黑煞教的生存空間,但魔修的反撲依舊凶狠,小規模的遭遇戰與清剿戰鬥時刻都在發生。
    趙小白盤膝坐在一處臨時清理出的營地邊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經過三日調息與丹藥輔助,體內傷勢已好了七七八八,隻是靈力耗損帶來的疲憊感尚未完全消除。連番惡戰,讓他對築基中期的境界掌握得更加圓融,氣息也愈發凝練,隱隱有觸及後期門檻的感覺。隻是那戰場上的殺戮與死亡,如同冰冷的刻刀,在他眉宇間留下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鬱。
    “趙師弟。”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趙小白抬頭,見是劍峰的蕭辰走了過來。他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但衣袍上也沾染了點點血汙,眼神銳利如初,隻是深處也藏著一絲疲憊。
    “蕭師兄。”趙小白起身行禮。對於這位劍峰大師兄,他心中存有敬意。前幾日那場慘烈的突圍戰,若非蕭辰燃燒精血開路,傷亡恐怕更為慘重。
    “不必多禮。”蕭辰擺手,目光掃過趙小白,微微頷首,“傷勢無礙了便好。剛接到命令,西南方向三十裏外,發現一隊約二十人的魔修殘兵,正在一處廢棄礦洞附近徘徊,疑似試圖建立臨時據點,或與其它殘部匯合。宗命我等帶隊前往清剿,務必全殲,不留後患。”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需在此策應主力,不便輕動。此次清剿任務,由你帶隊。隊員我已為你選好,皆是此前作戰勇猛、經驗豐富之人。”說著,他遞過一枚玉簡。
    趙小白心中一凜,接過玉簡,神識探入。裏麵是五名隊員的簡單信息:
    · 石堅,爍金峰弟子,築基中期,擅防禦,體魄強健。
    · 林風,禦獸峰弟子,築基初期,攜有一頭一級高階的“追風豹”,擅長追蹤與襲擾。
    · 陳芸,靈植峰弟子,築基初期,木係法術精湛,尤擅束縛與治療。
    · 韓立,符籙峰弟子,築基初期,家底豐厚,各類符籙運用出神入化。
    · 以及……樊妙晴,丹鼎峰弟子,築基中期,戰力不俗,丹火控製精妙。
    看到最後一個名字,趙小白心中微動,抬眼看向蕭辰。
    蕭辰麵色不變,淡淡道:“樊師妹主動請纓。她實力足夠,與你配合也默契,於任務有益。如何,可有問題?”
    趙小白收起玉簡,肅然道:“謹遵師兄之令,必不辱命!”
    “好。”蕭辰點頭,眼神銳利,“速去速回,小心為上。魔修詭詐,窮寇莫追,若事不可為,以保全隊伍為先。”
    “明白!”
    ……
    半炷香後,一行六人悄無聲息地離開聯盟營地,向著西南方向疾行。
    趙小白作為隊長,一馬當先。他換上了一身幹淨的青嵐宗內門弟子服飾,隻是外麵罩了一件灰撲撲的鬥篷,用以在快速移動中盡可能隱匿行跡。腰間懸掛著那柄上品靈器長劍,儲物袋中各類丹藥早已補充完備。
    樊妙晴跟在他身側稍後的位置,依舊是那襲月白裙裳,在這灰暗的戰場背景下,宛如一朵清麗絕俗的空穀幽蘭,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戰場磨礪出的英氣。
    身後,是石堅,一個身材魁梧、皮膚呈古銅色的漢子,背負一麵厚重的玄鐵盾,步伐沉穩有力。林風則是個精瘦的青年,身旁跟著那頭眼神銳利、動作矯健的追風豹。陳芸氣質溫婉,但眼神堅定,指尖隱隱有綠芒流轉。韓立則顯得有些沉默,但目光掃視四周時,帶著符籙師特有的謹慎與精明。
    這支臨時小隊,成員來自各峰,修為多在築基初期,但各有擅長,顯然是蕭辰精心搭配的結果。
    “趙師兄,前方十五裏,氣息開始變得混雜,魔氣漸濃。”林風低聲匯報,他的追風豹鼻翼翕動,捕捉著空氣中細微的氣息。
    趙小白點頭,打了個手勢,隊伍速度放緩,變得更加警惕。他神識全力散開,如同無形的觸角,仔細感知著前方的動靜。晉升築基中期後,他的神識範圍與敏銳度都有了顯著提升,雖不如專修神識的修士,但也遠超同階。
    “廢棄礦洞就在前麵那片丘陵後麵。”石堅指著前方一片起伏的、植被稀疏的土黃色山丘說道,“地形複雜,易於埋伏。”
    “韓師弟,匿蹤符。”趙小白低聲道。
    韓立二話不說,取出幾張土黃色的符籙,指尖靈力激發,符籙化作道道微光沒入眾人體內。頓時,所有人的氣息都變得極其微弱,身形也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色彩融為一體,若不仔細探查,極難發現。
    眾人借助地形掩護,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丘陵頂部,伏低身體,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片相對開闊的穀地,散落著一些廢棄的礦車和坍塌的棚屋。一個黑黢黢的礦洞入口如同巨獸的嘴巴,敞開著。約莫十七八名黑袍魔修散布在穀地中,大多麵帶疲憊,身上帶傷,正三五成群地休息,或是在洞口附近布置著什麽簡陋的警示陣法。其中有三名魔修氣息較強,達到了築基中期,其餘的則多是築基初期和煉氣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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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築基中期巔峰,兩名普通築基中期,其餘不足為慮。”趙小白快速判斷出對方實力,心中稍定。己方雖然人數較少,但準備充分,又是突襲,勝算很大。
    “趙師兄,如何行動?”石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修煉的功法偏向煉體,最喜正麵搏殺。
    趙小白略一沉吟,目光掃過隊員,快速製定戰術:“石師弟,你與我從正麵強攻,吸引主要火力。林師弟,你與追風豹繞至側翼,伺機襲殺那些煉氣期魔修,製造混亂。陳師妹,你負責用木係法術限製對方行動,尤其是那三個築基中期。韓師弟,你居中策應,用符籙遠程攻擊,重點照顧那三個頭目。樊師姐…”他看向樊妙晴,“你丹火威力巨大,負責壓製和清場,並注意支援各方。”
    安排簡潔明了,各司其職。眾人皆無異議。
    “行動!”
    趙小白低喝一聲,與石堅同時從丘陵上一躍而下,如同兩隻撲食的蒼鷹,直衝穀地中心的魔修!韓立手中符籙瞬間激發,數道熾熱的火球、淩厲的金槍符後發先至,轟向那三名築基中期魔修!
    “敵襲!”
    魔修陣營頓時一陣大亂。那名築基中期巔峰的魔修頭目反應最快,厲吼一聲,周身騰起一股黑煙,化作一麵鬼頭盾牌,擋住了大部分符籙攻擊。另外兩名築基中期魔修也各施手段,或揮動白骨幡,或祭起血滴子,迎向趙小白和石堅。
    “撼山撞!”石堅怒吼一聲,整個人如同蠻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撞向一名持白骨幡的魔修,那麵玄鐵盾被他頂在身前,靈光暴漲!
    那魔修顯然沒料到對手如此蠻橫,白骨幡搖動,道道慘白鬼影撲出,卻被石堅以盾牌和強悍的肉體硬生生撞散!兩人瞬間戰作一團。
    趙小白則對上了那名築基中期巔峰的魔修頭目。此人麵容陰鷙,驅使的鬼頭盾牌靈活異常,不斷格擋趙小白的劍氣,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一隻隻漆黑的魔爪從地下探出,抓向趙小白的雙腳。
    “雕蟲小技!”趙小白冷哼一聲,身形如風,青元劍訣施展開來,劍光綿綿不絕,如同青色波濤,將襲來的魔爪盡數絞碎。他並不急於強攻,而是憑借精妙的身法和劍術與對方周旋,同時留意著整個戰局。
    側麵,林風與追風豹如同鬼魅般殺出。追風豹速度快如閃電,利爪揮動間,便有煉氣期魔修慘叫著倒下。林風則手持一對短刺,專攻下盤,配合追風豹,將側翼攪得天翻地覆。
    陳芸站在稍後的安全位置,雙手結印,地麵瞬間鑽出無數堅韌的綠色藤蔓,如同靈蛇般纏繞向那些魔修,尤其是試圖圍攻石堅和趙小白的魔修,極大地限製了他們的行動。
    韓立更是符籙如同不要錢般撒出,火蛇、冰錐、土牆、金針……各種低階符籙在他手中組合運用,妙用無窮,不僅幹擾了魔修施法,更時不時給那三名築基中期魔修帶來麻煩。
    樊妙晴並未急於出手,她靜立一旁,丹鼎懸浮於身前,雙手虛按,熾熱的丹火在鼎內醞釀。她在等待最佳時機。
    戰局一開始就呈現一邊倒的態勢。聯盟小隊配合默契,個體實力也不弱於對方,又是突襲,很快就占據了絕對上風。不斷有魔修在劍光、符籙、藤蔓和豹吻下殞命。
    那魔修頭目越打越心驚,他發現自己這個築基中期巔峰,在麵對這個隻有築基中期的青嵐宗弟子時,竟然占不到絲毫便宜!對方的劍法圓融老辣,靈力精純綿長,更可怕的是,戰鬥節奏始終被對方掌控著。
    “不能再拖了!”魔修頭目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鬼頭盾牌上。盾牌上的鬼頭仿佛活了過來,發出尖銳的嘶嘯,體型暴漲,張開巨口,噴出大股濃稠如墨、腥臭撲鼻的黑霧,向趙小白籠罩而去!這黑霧顯然蘊含劇毒與腐蝕之力,連空氣都發出“滋滋”的聲響。
    “趙師弟小心!”石堅見狀大吼,想衝過來援手,卻被對手死死纏住。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直靜觀的樊妙晴動了。
    她玉手輕抬,丹鼎嗡鳴,一道凝練至極、色澤純白的火焰如同朱雀掠空,後發先至,精準地撞入那片擴散的黑霧之中!
    嗤——!
    如同沸湯潑雪,那看似凶厲無比的黑霧,在與白色丹火接觸的瞬間,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蒸發!白色火焰去勢不減,直接燒向了那麵鬼頭盾牌。
    “啊!純陽丹火?!”魔修頭目駭然失色,想要收回盾牌卻已來不及。白色火焰沾染上盾牌,那猙獰鬼頭發出淒厲無比的哀嚎,盾牌靈光急速黯淡,表麵甚至開始出現熔化的跡象!
    就是現在!
    趙小白眼中精光一閃,一直隱而未發的左手驟然彈出三顆不起眼的灰色丹丸,並非射向魔修頭目,而是射向他身周的地麵。
    “三元重水,凝!”
    丹丸炸開,並非火光毒霧,而是爆發出強烈的寒氣與一股沉重的力場!魔修頭目隻覺得周身空氣瞬間變得粘稠無比,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體內靈力運轉也滯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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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
    趙小白人隨劍走,將全身靈力灌注於劍身,青元劍訣最強殺招——青元一線!劍光凝練如絲,速度快到極致,仿佛割裂了空間,在那魔修頭目因丹丸效果而露出的破綻處,一閃而逝!
    魔修頭目的動作僵住,臉上的驚駭凝固。一道細密的血線自他眉心浮現,迅速向下蔓延。
    噗通!
    屍身倒地,氣絕身亡。
    首領一死,剩下的魔修更是鬥誌全無,在聯盟小隊的圍攻下,很快便被屠戮殆盡。整個清剿過程,幹淨利落,耗時不到一炷香。
    穀地中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和法術殘留的靈力波動。
    石堅收起盾牌,看著趙小白的眼神充滿了佩服:“趙師兄,好手段!那丹丸真是神妙!”
    林風、陳芸、韓立也圍攏過來,看向趙小白的目光已然不同。剛才那一戰,趙小白展現出的不僅是個人強悍的戰力,更有臨陣的冷靜指揮、對時機的精準把握,以及那層出不窮、效果詭異的丹道手段,都讓他們心服口服。
    樊妙晴走到趙小白身邊,輕聲道:“沒事吧?”
    趙小白搖搖頭,對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若非她那一道純陽丹火及時破去黑霧,他雖另有手段應對,但絕不會如此輕鬆。
    他環視一周,看著幾名隊員,沉聲道:“打掃戰場,確認無漏網之魚,收集有用之物,一炷香後撤離。”
    “是!趙師兄!”眾人齊聲應道,行動迅速而有序。
    經此一戰,“趙小白”這個名字,連同他“丹劍齊出”的獨特戰鬥方式,開始在這片慘烈的戰場上,悄然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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