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劍懾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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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白以雷霆手段蕩平黑煞盟,劍斬烏魁,其威勢如狂風掃落葉,迅速席卷了整個落霞原。被壓迫已久的本地勢力與散修,初時驚疑,待確認消息屬實後,無不歡欣鼓舞,積壓的怨氣與怒火找到了宣泄口,自發組織起來,開始清算那些留守的黑煞盟餘孽,奪回被侵占的礦脈、藥田。
霞光集恢複了往日的喧囂,甚至比以往更加熱鬧。修士們聚在茶樓酒肆,興奮地談論著“丹陽真君”的絕世風采,那一劍未出鞘便斬結丹的傳說被描繪得神乎其神。青嵐宗的聲望,在這片緩衝地帶一時無兩。
然而,落霞原的平靜並未持續多久。中域方麵顯然並未因黑煞盟的覆滅而收手,或者說,這更像是一次試探後的正式發力。
這一日,天色略顯陰沉,鉛灰色的雲層低垂,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霞光集外,原本用於各勢力協商事務的“迎客坪”上,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
三艘造型華麗、通體由某種暗紫色靈木打造、船首雕刻著猙獰異獸的飛舟,無視落霞原默認的規矩,直接懸停於迎客坪上空,投下大片陰影。飛舟側舷,清晰地烙印著一個龍飛鳳舞的“歐陽”二字徽記——這是中域一個以煉器聞名的修仙世家,雖不及樊家、皇甫家那般頂尖,但也算是一方豪強,族中有元嬰老祖坐鎮,平日裏行事頗為霸道。
飛舟艙門打開,十餘道身影魚貫而出,淩空而立。為首三人,氣息淵深,赫然都是結丹期修士!居中一人,身著錦藍長袍,麵容倨傲,眼神睥睨,乃是歐陽世家派駐此片區域的外事長老,名為歐陽鵬,結丹後期修為。其左側,是一名身材高瘦、眼神陰鷙的老者,結丹中期,名為歐陽戾。右側,則是一名體態豐腴、麵帶虛假笑意的中年婦人,亦是結丹中期,名為歐陽媚。
這三人身後,跟著的則是十餘名築基期的歐陽家子弟,個個神情傲慢,看向下方聚集起來的落霞原修士的目光,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
“此地管事的是誰?滾出來回話!”歐陽鵬聲音洪亮,帶著真元之力,震得下方眾人耳膜嗡嗡作響,語氣中的命令意味十足。
本地幾個家族的代表和散修聯盟的首領麵麵相覷,臉色難看,卻無人敢輕易出頭。歐陽世家的名頭,對他們而言,壓迫感太強。
就在這時,一道平靜的聲音自霞光集方向傳來,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歐陽鵬的聲勢,傳入每個人耳中:
“青嵐宗,趙小白在此。歐陽道友有何指教?”
聲音落處,一道青衫身影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迎客坪中央,負手而立,正是趙小白。他接到本地修士的緊急傳訊後,便即刻趕來。
歐陽鵬目光如電,瞬間鎖定趙小白,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我道是誰,原來便是近來名聲不小的趙小白,趙真君?果然是少年英才,氣度不凡。”他話語似是誇獎,但那語氣中的輕慢卻任誰都聽得出來。
“指教不敢當。”歐陽鵬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強硬,“隻是這落霞原,毗鄰我中域,資源產出,關乎我歐陽家部分產業。此前由黑煞盟代為打理,雖有些許不當,卻也維持了基本秩序。如今真君不由分說,便將其連根拔起,致使此地秩序崩壞,資源流通停滯,嚴重影響了我歐陽家的利益!真君,是否該給我歐陽家一個交代?”
此言一出,下方落霞原修士頓時嘩然!黑煞盟強取豪奪,無惡不作,到了這歐陽鵬口中,竟成了“代為打理”、“維持秩序”?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令人憤慨。
趙小白神色不變,仿佛早有所料,淡淡道:“黑煞盟恃強淩弱,強占資源,傷我青嵐宗附屬修士,其行徑,人神共憤。我青嵐宗身為東域執牛耳者,鏟除奸邪,恢複秩序,乃分內之事。至於歐陽家的利益……若是以掠奪他人為基礎,那這等利益,不要也罷。”
“放肆!”歐陽鵬左側那陰鷙老者歐陽戾厲聲喝道,“趙小白!莫要以為你有個九轉金丹的名頭,便可目中無人!我歐陽世家,豈是那等上不得台麵的黑煞盟可比?你青嵐宗在東域稱王稱霸,手還伸不到中域來!識相的,立刻退出落霞原,並將此前從黑煞盟處所得,盡數交還,由我歐陽家接管!否則……”
“否則如何?”趙小白抬眼,目光平靜地看向歐陽戾。
歐陽戾被他那平靜無波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突,但仗著己方有三名結丹,且歐陽鵬乃是結丹後期,底氣又足了起來,獰笑道:“否則,便讓你這九轉金丹的天才,今日折損於此!也讓東域明白,中域世家,不可輕侮!”
“就憑你們?”趙小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神情中蘊含的意味,讓歐陽鵬三人心頭莫名火起。
“狂妄!”歐陽鵬終於動了真怒,他本意是借勢壓人,逼趙小白讓步,沒想到對方如此強硬,“既然你冥頑不靈,便休怪我等以多欺少了!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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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聲令下,身後那十餘名築基修士迅速散開,占據特定方位,手中打出道道法訣,靈力勾連,瞬間形成一座殺氣森然的戰陣,氣機鎖定趙小白,雖不能直接威脅結丹,卻能起到幹擾、壓製之效。
而歐陽鵬、歐陽戾、歐陽媚三人,則成品字形將趙小白圍在中央。歐陽鵬祭出一柄紫光繚繞的雷擊木長劍,劍身符文閃爍,散發出狂暴的雷霆氣息;歐陽戾手中多了一對漆黑如墨的鬼爪,陰風陣陣,鬼哭狼嚎;歐陽媚則取出一麵粉紅色的桃花障扇,輕輕揮動間,散發出令人心神搖曳的靡靡之音與粉色霧氣。
三名結丹,其中還有一位後期,聯手施壓,靈壓如同三座大山,轟然壓向中心的趙小白!空氣凝固,地麵微微震顫,圍觀的落霞原修士無不色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麵對這合圍之勢,趙小白依舊站在原地,甚至連姿勢都未曾改變。他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仿佛在惋惜什麽。
“本想給你們一個體麵離開的機會……”
話音未落,他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沒有繁複玄奧的法訣手印。他隻是抬起了右手,並指如劍,朝著正前方的歐陽鵬,看似隨意地,一劃。
就在他手指劃出的瞬間,懸於他腰側、一直沉寂的乾坤丹劍,驟然發出一聲撕裂長空的清越劍鳴!
“鏘——!”
一道劍光,自虛無中誕生。
那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劍氣或劍罡。它初現時,僅有寸許長短,色澤混沌,仿佛包容了世間萬色,又仿佛透明無形。其核心,是一點極致凝聚、仿佛能焚盡萬物的丹火本源;其外圍,是無數細密如塵、按照星辰軌跡運轉的星輝光點;其邊緣,則是切割虛空、令光線都為之扭曲的絕對鋒銳!
這道混沌劍光出現的刹那,時間仿佛凝滯了一瞬。
歐陽鵬瞳孔驟縮,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他狂吼一聲,將全身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手中雷擊木長劍,紫電狂雷化作一條咆哮的雷龍,迎向那道不起眼的混沌劍光。歐陽戾的雙鬼爪撕裂出漫天鬼影,歐陽媚的桃花障扇掀起粉紅色的欲望風暴,從兩側夾攻!
然而,一切抵抗在那道混沌劍光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劍光與雷龍接觸,沒有爆炸,沒有僵持。雷龍如同遇到了克星,那狂暴的雷霆之力竟被劍光核心的丹火瞬間“煉化”,龐大的龍身從中一分為二,無聲湮滅!歐陽鵬手中的雷擊木長劍發出一聲哀鳴,劍身出現一道清晰的裂痕,靈光瞬間黯淡!
劍光其勢不減,掠過歐陽鵬的身體。
歐陽鵬臉上的狂怒與驚駭瞬間凝固,他僵在原地,護體靈光如同泡沫般破碎。一道血線自他眉心浮現,筆直向下。
與此同時,那道混沌劍光竟在斬過歐陽鵬後,一分為二,化作兩道稍細一些、但本質相同的劍光,分別射向左右兩側的歐陽戾與歐陽媚!
歐陽戾那漫天鬼影觸之即潰,雙鬼爪“哢嚓”斷裂;歐陽媚的欲望風暴如同遇到了定海神針,粉色霧氣倒卷而回。兩人駭然欲絕,拚命催動法寶護身,卻依舊如同紙糊。
“噗!”“噗!”
兩聲輕響,幾乎不分先後。
歐陽戾與歐陽媚同時身形劇震,如遭重擊,口中鮮血狂噴,法寶靈光潰散,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從半空中跌落下去,雖未當場隕落,但金丹已出現裂紋,身受道基之傷,沒有數十上百年苦修,絕難恢複!
而正前方的歐陽鵬,身體晃了晃,眼中神采迅速黯淡,隨即,他的身軀如同被風化的沙雕,從中線開始,緩緩分離,向兩側倒下,鮮血內髒灑落一地,已然氣絕身亡!其金丹,亦在方才那一劍之下,被丹火與劍意同時抹殺!
一劍!
僅僅是一劍!
敗盡三名結丹修士,一死兩重傷!
那由十餘名築基修士組成的戰陣,在劍光餘波掠過時,便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所有人同時吐血倒飛,陣勢瞬間崩潰,再也爬不起來。
整個迎客坪,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落霞原的修士,全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如同泥塑木雕般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他們知道丹陽真君很強,卻從未想過,竟強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那可是三名結丹啊!其中還有一位結丹後期!竟然……竟然連他一劍都接不下?!
那是一種超越了境界理解的強大,一種令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的絕對力量!
天空中的三艘歐陽家飛舟,此刻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懸停在那裏,不敢有絲毫異動。舟上的歐陽家子弟,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瑟瑟發抖。
趙小白緩緩收回手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掃過地上歐陽鵬的屍體,以及那兩名掙紮著卻無法起身的歐陽戾和歐陽媚,最後,看向那三艘飛舟,聲音平靜地開口,卻如同九天寒冰,凍結了所有人的心神:
“帶著他們,滾回中域。”
“告訴歐陽家主,落霞原之事,到此為止。若再有不軌……”
他的目光驟然轉冷,如同萬載玄冰,蘊含著無匹的劍意與殺機。
“我不介意,親赴中域,登門拜訪。”
話音落下,那三艘飛舟如蒙大赦,慌忙降落,手忙腳亂地將重傷的歐陽戾、歐陽媚以及那些築基修士抬上飛舟,連歐陽鵬的屍體都顧不上收拾,便以最快的速度,倉皇啟動,化作三道流光,頭也不回地朝著中域方向亡命遁去,生怕慢了一步,那尊殺神便會改變主意。
直到飛舟消失在天際,迎客坪上依舊是一片死寂。
良久,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劫後餘生般的歡呼與呐喊!
“丹陽真君!神威無敵!”
“青嵐宗萬勝!”
聲浪衝天,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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