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空間內，氣氛有些微妙。
    秦磊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如同生物與科技結合體的“母體”，又看了看手中這柄散發著無盡權柄氣息的海神三叉戟，心中那份“利益最大化”的商業藍圖已經清晰無比。亞特蘭蒂斯這個失落的文明，連同這座活體城市，都將成為他“三千世界”集團旗下最獨特的“海洋生物科技研發中心”。
    但這個研發中心還缺少一個最關鍵的部件——一個能夠理解並駕馭這龐大精神網絡的“中央處理器”，一個合格的“項目經理”。
    而這個崗位的最佳人選，毫無疑問就是那個還在小黑屋裏接受“企業文化再教育”的倒黴蛋前主角——葉凡。
    “出來吧你。”
    秦磊心念一動，一道空間漣漪閃過，正在“超級vr學習機”裏與趙破虜的軍魂進行第n次“長阪坡七進七出”模擬訓練的葉凡，連人帶營養槽被直接傳送到了亞特蘭蒂斯的核心神殿之中。
    當葉凡那被折磨得有些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清了眼前這光怪陸離、充滿克蘇魯風格的活體城市時，他那顆早已被錘煉得堅韌無比的道心，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主……主人，”他看著秦磊，聲音裏帶著哭腔，“這……這又是什麽新的培訓項目嗎？這次是扮演深海魚人還是被當成章魚燒？”
    他現在已經有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看到任何陌生的環境，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受苦”了。
    “不。”秦磊看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個和善的、讓葉凡感覺毛骨悚然的笑容，“這次不搞培訓，給你安排一個新崗位。”
    “一個能讓你實現自我價值，為集團發光發熱，順便……為你過去犯下的錯誤進行‘贖罪’的好機會。”
    “贖罪？”葉凡一愣。
    秦磊沒有再跟他廢話，而是直接將“母體”的記憶核心，也就是那個關於亞特蘭蒂斯文明為了守護世界而自我犧牲的悲壯故事，以信息流的方式直接灌輸進了葉凡的識海之中。
    “轟——！”
    當那段充滿了悲壯與守護的宏大史詩在葉凡腦海中展開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看到了亞特蘭蒂斯人為了抵禦“虛空”汙染，與那些扭曲的怪物進行了長達千年的血戰；他看到了他們的國王，為了守護最後的希望，毅然決然地帶領所有族人將自己的靈魂與這座城市融為一體，化作一個永恒的囚籠，也化作一個孤獨的封印。
    這股純粹的、為了守護家園不惜犧牲一切的意誌，與他自己那曾經隻為了複仇、為了奪回法寶的自私念頭形成了無比鮮明而又諷刺的對比。
    一股深深的羞愧感，第一次從他這個曾經的“天命之子”的心底湧了上來。
    “他們……也是‘看門人’？”葉凡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震撼。
    “沒錯。”秦磊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們，和你，和我們，都是‘行者’留下的血脈。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了這個世界一萬年。而你，卻差點為了自己的私欲將另一個世界的‘鑰匙’交到敵人的手上。”
    葉凡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羞愧地低下了頭，連與秦磊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秦磊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讓你也成為‘守護者’的機會。”
    他指著那座已經恢複了純淨，但依舊需要一個強大靈魂來作為核心進行引導的“母體”。
    “這座城市，這個文明需要一個新的‘大腦’。一個能夠理解修真法則，又能夠駕馭龐大神魂力量的‘大腦’。”
    “葉凡，”秦磊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需要你的靈魂暫時‘入住’到‘母體’的核心之中。我需要你，用你身為‘天命之子’的龐大神魂去代替那些已經疲憊了萬年的亞特蘭蒂斯人，去梳理、去引導、去淨化那些殘存的‘虛空’汙染。”
    “這就是你的‘贖罪’。”
    “你願意嗎？”
    葉凡猛地抬起了頭。
    他看著秦磊那雙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又看了看那座充滿了悲壯與犧牲氣息的活體城市。
    他那顆早已被磨平了棱角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重新點燃了。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意氣風發，想起了自己也曾有過守護宗門、守護同道的信念。
    他知道這是秦磊對他的考驗，也是他能否真正擺脫“工具人”身份、重新找回自我價值的唯一機會。
    “我……”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秦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最標準的天玄宗道禮。
    “弟子葉凡，願往！”
    ……
    將葉凡的靈魂從他那一具早已被各種科技藥劑改造得不倫不類的身體中“請”出來，並安放到“母體”那如同宇宙般浩瀚的精神網絡核心之中，對於擁有“創世引擎”和《煉神訣》的秦磊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當葉凡的意識第一次與那數萬個沉睡的亞特蘭蒂斯人的靈魂產生共鳴時，他感覺自己仿佛化身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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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份“神”的權柄卻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轟——！”
    就在他進入核心的瞬間，那些被“母體”鎮壓在最深處的殘存的“虛空”意誌，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向著他這個新生的、不穩定的“核心”發起了反撲！
    無數的負麵情緒，無數的扭曲幻象如同病毒般湧入他的識海！
    在他的幻境中，他再次看到了那個將他打入深淵的師尊青玄子，看到了那個在他背後捅刀的心愛師妹。
    他們用最惡毒的語言嘲笑著他的無能，鄙夷著他的天真。
    若是放在以前，葉凡的道心恐怕會在瞬間崩潰。
    但現在，他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些由心魔所化的幻象，眼神中再也沒有了一絲波瀾。
    在“超級vr學習機”裏，他已經和這些幻象戰鬥了不下十萬次。
    他甚至已經能清晰地分辨出師尊的第幾句嘲諷之後會緊跟著一道“太乙神雷”，師妹的第幾次哭泣之後會祭出那把淬了劇毒的“斷情劍”。
    “同樣的招數對聖鬥士……啊不，是對我葉凡是沒有用的！”
    葉凡發出一聲充滿了“企業文化”氣息的怒吼！
    他不再逃避也不再憤怒，而是主動地將自己那已經被“百世輪回”錘煉得堅不可摧的神魂與整個“母體”的精神網絡徹底地融為了一體！
    “以我之名，敕令：淨化！”
    一股融合了修真道法與亞特蘭蒂斯集體意誌的全新的、金色的精神風暴轟然爆發！
    那些黑色的“虛空”意誌在這股金色的風暴麵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發出了不甘的嘶吼，最終被徹底地淨化、抹除！
    做完這一切，葉凡感覺自己的神魂雖然疲憊到了極點，但那顆被仇恨和不甘束縛了三百年的道心卻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通透、圓滿。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不再是那個活在仇恨裏的“前主角”葉凡。
    他是亞特蘭蒂斯新的守護者，是“三千世界”海洋生物科技研發中心光榮的……第一任“ai所長”。
    而就在葉凡的幫助下，“母體”的淨化和升級進行得非常順利時，作為回報，“母體”也向秦磊開放了它記憶中最核心的，也是最恐怖的一個秘密——
    關於那道被它鎮壓了萬年之久的深海“虛空裂縫”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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