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殷紅的鮮血，如同深秋裏最淒美的一朵彼岸花，在蘇晴那純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悄然綻放。
    小雅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那雙原本還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的眼眸在這一刻徹底地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她的嘴巴還微微地張著，仿佛想說出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人的名字。
    但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快到連蘇晴都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快到連秦磊都沒能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整個ceo辦公室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隻剩下窗外那被子彈擊穿的防彈玻璃上，那個不斷蔓延的、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痕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小……小雅……”
    蘇晴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她看著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自己曾經最信任的女孩，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的憤怒與悲傷如同最洶湧的潮水將她瞬間淹沒！
    殺人滅口！
    對方竟然當著他們的麵殺人滅口！
    這是何等的囂張！何等的殘忍！
    “砰！”
    秦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合金辦公桌上！
    “轟——”
    那張由特殊材質打造、足以抵擋子彈攻擊的堅固辦公桌竟然被他這蘊含著滔天怒火的一拳硬生生地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他的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足以凍結整個時空的殺意！
    他生氣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
    他可以容忍商業上的競爭，可以容忍陰謀詭計的陷害。
    但他絕不能容忍有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傷害他身邊的人！
    尤其是在他已經承諾了要保護她們之後！
    這是對他這個“執棋者”最赤裸裸的挑釁！
    “零！”
    他的聲音冰冷得像是在地獄的第九層被冰封了億萬年的寒冰！
    “給我……找到他！”
    “就算把這顆星球給我翻過來，也要把那個該死的狙擊手和那個送花的雜碎給我……揪出來！”
    “明白，主人。”
    “零”的聲音也同樣帶上了一絲冰冷的殺意。
    下一秒！
    整個“奇源科技”總部大樓的頂端，一個隱藏在ogo背後的、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如同“天眼”般的巨大衛星接收器無聲地啟動了！
    “天基衛星‘龍眼’已接管。”
    “全球城市監控係統‘天網’已接管。”
    “交通部數據庫已接管。”
    “通訊運營商數據庫已接管。”
    ……
    在這一刻，“零”這個來自高等科技文明的超級ai第一次向這個世界展露出了她那恐怖的、足以讓任何一個國家都為之顫抖的……獠牙！
    整個地球的所有電子網絡在她的麵前都如同一個不設防的後花園！
    無數道肉眼看不見的數據洪流以“奇源科技”為中心向著全世界瘋狂地席卷而去！
    一場史無前例的、由ai主導的全球性“人肉搜索”開始了！
    ……
    與此同時，在距離“奇源科技”總部大樓三公裏外的一棟廢棄的爛尾樓裏。
    一個穿著一身黑色作戰服、臉上畫著油彩的、看起來像職業雇傭兵的男人正不緊不慢地將他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充滿了科幻感的反物質狙擊步槍拆解，然後裝進一個吉他盒裏。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任務完成後的輕鬆笑容。
    他很自信。
    他用的來自“人世間”組織最高科技的武器。
    他選擇了經過了最精密計算的絕對安全的狙擊點。
    他相信沒有任何人能追蹤到他的蹤跡。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
    他口袋裏那個專門用來與“上線”進行聯絡的加密通訊器突然瘋狂地震動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拿了出來。
    隻見屏幕上隻有兩個字。
    “快跑！”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轟隆隆——！”
    一陣巨大的、如同戰鬥機引擎般的轟鳴聲突然從他的頭頂響了起來！
    他猛地抬頭！
    隻見一架他從未見過的、通體呈暗金色、充滿了流線型與暴力美學的……無人機？
    不不對！
    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五的、背後還長著反重力飛行背包的……
    機器人？！
    正是秦磊派來“收快遞”的“家政服務機器人”！
    “目標已鎖定。”
    機器人的電子眼中紅光一閃。
    “執行……‘物理清除’協議。”
    “不——！”
    雇傭兵發出了絕望的怒吼。
    他想也不想就要扣動手中那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狙擊步槍的扳機！
    然而已經晚了。
    一道粗壯的、足以蒸發鋼鐵的等離子光束已經將他和他所有的希望都徹底地吞噬了。
    ……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名為“誠記”的小麵館裏。
    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正在廚房裏忙碌地下麵條的中年男人突然身體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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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上麵是他的“上線”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
    “張誠，你暴露了。”
    “我們保不住你了。”
    “自己……處理幹淨。”
    張誠，那個秦磊從夜市帶出來的、曾經最信任的老員工。
    他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又看了看自己那雙因為常年勞作而布滿了老繭的手。
    他那張忠厚老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充滿了無盡的悲哀與絕望的……
    笑容。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被推到明麵上的、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
    棄子。
    他慢慢地抬起了頭。
    看向了麵館門口那個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裏的熟悉的身影。
    秦磊。
    他來了。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
    隻有一片深邃的平靜的冰冷。
    “為什麽？”
    秦磊的聲音很輕。
    張誠沒有回答。
    他隻是默默地從鍋裏撈出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
    他將其中一碗推到了秦磊的麵前。
    “磊子，”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在哭，“吃……吃完這碗麵。”
    “哥……就跟你走。”
    他知道自己有一個患了罕見血液病的女兒。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筆天文數字般的治療費用。
    他也知道那個找到他的、自稱是“人世間”的組織承諾可以幫他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他更知道他需要付出的代價是背叛。
    是背叛那個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的年輕的……恩人。
    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題。
    忠義與親情。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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