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語”淨化器的發布會，與其說是一場商業活動，不如說是一場赤裸裸的“神跡展示”。
    當那段“黑洞吞噬濃煙”的視頻，以一種比病毒還快的速度，席卷全球網絡時，整個世界都為之沸騰了。
    物理學家們傻眼了，他們連夜召開研討會，試圖用“冷核聚變”“微型粒子湮滅”等最前沿的理論去解釋，卻發現每一種解釋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環保組織們瘋狂了，他們將“森語”譽為“蓋亞的福音”，認為這是人類解決全球變暖、空氣汙染問題的唯一希望。
    而資本市場，則露出了最原始、最貪婪的獠牙。奇源科技的門檻，幾乎被來自全球各地的投資人和代理商踏破，他們揮舞著支票，開出的價格一個比一個離譜，隻為能拿到“森語”的一點點股份或代理權。
    之前那些氣勢洶洶的“檢查組”，也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有相關部門的領導，親自打電話給蘇晴，言辭懇切地表示“之前都是誤會”，並詢問奇源科技是否有任何需要“政策扶持”的地方。
    牆倒眾人推，錦上添花者，更是絡繹不絕。
    天禾集團，這頭曾經不可一世的巨鱷，在“森語”這顆足以改變世界的“隕石”麵前，顯得是那麽的黯然失色，那麽的……微不足道。
    他們所有的業務，他們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在這項劃時代的技術麵前，都成了可笑的、過家家式的玩具。
    所有人都認為，天禾集團完了。衛瞳，這個曾經的商業梟雄，也將在秦磊這個“天選之子”的光環下，徹底淪為背景板。
    然而，秦磊的心中，卻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輕鬆。
    因為他知道，衛瞳，或者說衛瞳背後的“人世間”組織，他們真正在意的，從來就不是什麽商業帝國，也不是金錢。
    他們在意的，是“建木”的氣息。
    是自己身上，那個最大的秘密。
    果然，發布會的第二天，秦磊就收到了衛瞳的私人聯係。
    沒有通過任何官方渠道，而是一條直接發送到他私人手機上的、無法追蹤來源的加密信息。
    信息很簡單，隻有一個時間和地點。
    ——“今晚十點，城西，七號廢棄工廠。”
    這是一次危險的邀約，充滿了陷阱的氣息。
    蘇晴和“零”都堅決反對他去。
    “這明顯是鴻門宴！”蘇晴的臉色無比凝重，“他們在商業上已經輸了，很可能會采取最極端的手段。我們應該立刻報警，或者向‘第九處’求援。”
    “數據分析顯示，該地點的危險係數為98.7。”零的聲音也充滿了警示意味，“對方選擇廢棄工廠，就是為了規避所有的監控，為暴力行為提供完美的場所。建議放棄赴約。”
    秦磊看著窗外的夜色，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她們說得都對。
    但他更知道，這一趟，他非去不可。
    因為，他想知道的答案，隻有衛瞳能給他。
    “建木”到底是什麽？“人世間”的使命是什麽？“歸墟”的真相又是什麽？
    這些問題，像一根根刺，紮在他的心裏。不搞清楚，他寢食難安。
    “放心，我不會一個人去。”秦磊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也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
    夜晚十點。
    城西，七號廢棄工廠。
    這裏曾經是錦城最大的鋼鐵廠，如今隻剩下鏽跡斑斑的巨大廠房和冰冷的鋼鐵骨架，在慘白的月光下，像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的骸骨，充滿了破敗和詭異的氣息。
    秦磊獨自一人，走進了工廠的大門。
    “吱嘎——”
    沉重的鐵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
    工廠中央的空地上，衛瞳背著手，靜靜地站在那裏。
    他沒有帶任何手下，看起來，就像一個來赴老友之約的文人。
    “你來了。”衛瞳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複雜的微笑，“我以為，你沒有這個膽量。”
    “我來，不是因為膽量。”秦磊在他十米外站定，聲音平靜，“我隻是來拿回屬於我的答案。”
    “答案？”衛瞳笑了，笑聲在空曠的廠房裏回蕩，顯得有些陰森，“答案，有時候是很沉重的。知道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說吧。”秦磊懶得跟他廢話，“‘建木’是什麽？”
    衛瞳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充滿了宗教般虔誠的表情。
    “‘建木’，是上古時代，支撐天地的神樹，是連接人界與諸天萬界的‘世界樹’。它是我們這個世界，靈氣的源頭。”
    “我們的祖先，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古人’，他們曾是建木的守護者。後來，‘歸墟’開啟，天外邪魔入侵，建木在戰爭中被摧毀，地球的靈脈也因此斷絕，淪為末法之地。”
    “我們的祖先，一部分選擇留下來，用生命封印了‘歸墟’的裂縫，成為了‘守護者’。而我們‘人世間’，就是‘守護者’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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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瞳的敘述，印證了秦磊在戰爭古樹記憶中看到的一切。
    “所以，”秦磊的眼神變得銳利，“你們的使命，是繼續守護封印？”
    “守護？”衛瞳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守護？我們為什麽要守護一個囚籠！”
    “末法時代，靈氣枯竭，修士凋零……你知道這幾萬年來，我們這些‘守護者’的後裔，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嗎？我們守著祖先留下的典籍，卻無法修煉。我們知道這個世界曾經有多麽輝煌，卻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
    “我們不甘心！”衛瞳的眼中，布滿了血絲，表情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扭曲，“憑什麽我們要為那些早已死去的古人，去承受這份永恒的孤獨和寂寞！我們要讓地球，重回那個靈氣充沛的時代！我們要讓‘建木’，重新屹立於大地之上！我們要打開通往諸天的道路，我們要……成仙！”
    真相，終於大白。
    秦磊的心，沉到了穀底。
    “人世間”組織，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守護者”。
    他們是……“破壁人”。
    他們想要打碎這個世界的“蛋殼”，卻不管這個蛋殼外麵，到底是溫暖的陽光，還是早已等候多時的、饑餓的豺狼。
    “所以，你們打壓奇源，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逼我，暴露我的秘密。”秦磊冷冷地說道。
    “沒錯。”衛瞳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從你的‘紫韻膏’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們就監測到了其中蘊含的、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精純的靈氣。我們知道，你的身上，一定藏著與上古時代有關的秘密。”
    “而‘森語’的出現，那純正的‘建木’氣息，更是讓我們欣喜若狂。我們知道，你，就是我們等待了幾萬年的……‘鑰匙’！”
    衛瞳的眼神，變得無比貪婪，他張開雙臂，像一個神棍，向秦磊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秦磊，你的口袋空間，你那能培育出‘建木’的異寶，本不屬於你。它，是開啟新時代的聖物！”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加入我們，成為開啟新時代的聖子，共享未來的無上榮光。”
    “或者……”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而殘酷。
    “被我們，奪走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空間，你的女人，你的……命。”
    話音落下的瞬間。
    工廠四周的陰影裏，數十個氣息強大、充滿了肅殺之意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每個人的太陽穴都高高鼓起，眼神銳利如鷹。
    這些人，就是“人世間”組織，隱藏在現代都市之下的、真正的超凡力量！
    他們，已經將這裏，徹底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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