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仲裁庭，已經徹底淪為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皮埃爾還在台上搖搖晃晃，嘴裏念叨著一些諸如“打倒酒行僧”、“保衛我們的賤木”之類的胡話，引得台下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幾個黑衣保鏢衝上台，手忙腳亂地想把他架下去，結果也被他醉醺醺地纏住，幾個人在台上拉拉扯扯，活像一出鬧劇。
    衛瞳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是一片死灰。他精心布置的舞台，他想要營造的、神聖而威嚴的審判氛圍，此刻已經蕩然無存。他就像一個準備上演莎士比亞悲劇的導演，結果上台的演員卻演了一出二人轉。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那股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所有的情緒都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他不再去看台上那個丟人現眼的皮埃爾，而是將目光，重新聚焦在了秦磊身上。
    “看來，我們請的‘公訴人’，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衛瞳的聲音冰冷而平緩，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不過，沒關係。鬧劇該結束了。秦先生，對於你竊取位麵資源，試圖顛覆世界秩序的行為，你……認還是不認？”
    他的聲音中，蘊含著一種奇異的精神力量，如同魔咒般，在仲裁庭內回響。那些還在大笑的超凡者們，聽到這個聲音，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個噤若寒蟬。
    仲裁庭內，再次恢複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磊身上。
    麵對衛瞳這充滿了壓迫感的質問，秦磊卻隻是笑了笑。他沒有起身，甚至連坐姿都沒有改變。他隻是輕輕拍了拍手，然後，對著他身後，那個一直沉默不語、靜靜站立的身影，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這種關於‘商業合作’與‘資源分配’的議題，我覺得，還是由我們‘三千世界’集團的首席執行官來回答，會比較專業一些。”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那個從登船開始，就一直安靜地跟在秦磊身後，如同一個美麗花瓶般存在的女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蘇煙。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職業套裙，將她那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柔順的長發在腦後盤成一個幹練的發髻，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紅唇如火，眼神卻冷靜如冰。她踩著黑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向審判平台，高跟鞋敲擊地麵的“嗒、嗒”聲，如同最精準的節拍器，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她身上沒有絲毫超凡者的能量波動，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在商界叱吒風雲的職場女性。但她身上那股從容不迫、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衛瞳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不明白，在這種場合，秦磊讓一個普通人出來，是什麽意思？
    蘇含煙走到審判平台中央，對著衛瞳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她轉過身，麵向觀眾席上那數千名來自世界各地的超凡組織領袖。
    她沒有去反駁任何一句指控，也沒有為秦磊辯解半個字。
    她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仲裁庭的上空，一麵巨大無比的全息光幕，憑空展開。
    光幕上，出現了一份標題鮮紅、措辭嚴謹的……“商業合作計劃書”。
    “各位理事，各位超凡世界的朋友們，大家下午好。”蘇煙的聲音，通過擴音設備，清晰地傳遍了整個仲裁庭。她的聲音清冷而悅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我是‘三千世界’集團的首席執行官，蘇煙。我知道，大家今天齊聚於此，是想‘審判’我們。但我覺得，在審判之前，我們或許可以先談一談……生意。”
    她話音剛落，光幕上的內容開始滾動。
    【第一項合作：‘基因優化液’，青春版。】
    光幕上出現了一段視頻。一個白發蒼蒼、行將就木的老者，在注射了一支淡藍色的藥劑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年輕起來！他的白發轉黑，皺紋撫平，渾濁的眼睛再次變得清澈。雖然沒有恢複到青年時代，卻也至少年輕了三十歲！
    “轟！”
    觀眾席瞬間炸開了鍋！
    “天哪！這是真的嗎？返老還童？”
    “基因優化液！我聽說過這個！隻在華夏最頂級的圈子裏流傳！”
    “青春版？什麽意思？難道還有完全版？”
    蘇煙等到議論聲稍稍平息，才微笑著繼續說道：“‘青春版’基因優化液，無法讓各位真正意義上延長壽命，但它可以修複各位因早年戰鬥而留下的暗傷，優化你們的身體機能，讓你們的‘黃金戰鬥年齡’，至少延長二十年。而它的售價……”
    光幕上跳出一個數字。那個數字，對於在場的任何一個組織來說，都隻是一個可以輕鬆承受的“小價錢”。
    貪婪的火焰，開始在許多人的眼中燃燒。
    蘇煙沒有停頓，繼續打出第二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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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項合作：‘蒼龍裝甲’，民用版。】
    光幕上再次出現視頻。一個普通人，穿上了一套簡化版的“蒼龍裝甲”，竟然能硬抗重機槍的掃射而毫發無傷，甚至能一拳打穿一堵水泥牆！
    “‘蒼龍裝甲’民用版，可以讓你們組織裏那些沒有超凡天賦的普通成員，也擁有媲美初級超凡者的戰鬥力。它將極大地增強你們組織的底層實力。”
    觀眾席上的呼吸聲，已經變得粗重起來。如果說第一項合作隻是讓他們心動，那這第二項，則是直接戳中了所有組織的痛點！任何一個組織，超凡者都是少數，真正構成組織基礎的，是大量的普通成員！
    而蘇煙，還在繼續。
    【第三項合作：‘靈氣複蘇網絡’，初級端口開放。】
    “我們將向所有與我們達成合作的組織，開放‘靈氣複蘇網絡’的初級端口。這意味著，你們的總部所在地，將能享受到比外界濃鬱至少三倍的靈氣。這對你們培養新人，提升實力，意味著什麽，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最後一句話，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裏，倒入了一瓢冷水。
    整個仲裁庭，徹底沸騰了！
    靈氣！這才是所有超凡者最根本的追求！
    三倍的靈氣濃度！這意味著他們的修行速度可以提升三倍！這意味著他們的組織，將有機會誕生更多的強者！
    一時間，什麽“審判”，什麽“世界公敵”，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所有人的眼中，隻剩下了那三項充滿了致命誘惑力的合作計劃！
    “安靜！”衛瞳猛地一拍桌子，一股強大的精神威壓橫掃全場，強行壓下了所有的騷動。
    他死死地盯著蘇煙，眼神冰冷得如同萬年寒冰。
    他終於明白了秦磊的意圖。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利益收買！
    蘇煙，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將一場本該由他主導的“道德審判”，硬生生扭轉成了一場由“三千世界”主導的“商業招標會”！
    她在告訴所有人：跟著我，有肉吃；跟著衛瞳，連湯都喝不上！
    “蘇小姐，真是好手段。”衛瞳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裏透著徹骨的寒意，“但是，你以為，用這些小恩小惠，就能收買他們嗎？你以為，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嗎？”
    蘇煙聞言，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綻放的玫瑰，美麗而又帶著鋒芒。
    她看著衛瞳，紅唇輕啟，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輕輕地說道：
    “抱歉，衛先生。”
    “在我們‘三千世界’，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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