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心跳聲，由微弱到清晰，由緩慢到急促，如同沉睡了萬古的洪荒巨獸，正在從永恒的寂靜中緩緩蘇醒。
    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每一次跳動，都讓秦磊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著猛地一抽，氣血翻湧。
    他立刻後退，眼中充滿了警惕。
    “零，分析心跳聲的能量波動！”
    “正在分析……能量源未知，波動頻率正在與您的心跳頻率進行同調！先生，建議立刻遠離，這種同調會擾亂您的生物力場！”
    秦磊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那股躁動的感覺。金丹期的修為全力運轉，一層淡淡的金光籠罩全身，隔絕了那詭異心跳聲的影響。
    這東西，有古怪。
    很快，盤古號上的科考隊也通過緊急搭建的升降平台，抵達了這片地底空洞。當他們看到眼前那座宏偉的“泰坦”時，所有人都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上帝啊……這是什麽……”一名來自麻省理工的教授喃喃自語，他激動得渾身發抖，衝上去就想撫摸那冰冷的金屬外殼，被龍嘯天一把拉住。
    “別碰！這東西有危險！”龍嘯天厲聲喝道。
    “危險？不不不，這是奇跡！這是超越我們想象的史前文明！它的價值，比整個地球的黃金加起來都多！”教授狀若瘋狂。
    秦磊沒有理會他們的爭論，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那座“泰坦”之上。
    他能感覺到，“泰坦”內部的能量反應，正在以幾何級數攀升。這不像是蘇醒，更像是一個被觸發的防禦程序。
    “我們可能……吵醒它了。”冷月來到秦磊身邊，她的臉色也有些凝重。她手中的平板電腦上，各種探測數據已經爆表，變成了刺目的紅色。
    “不，”秦磊搖了搖頭，“不是我們吵醒了它，是之前那股神秘的信息流，激活了它。我們隻是恰好趕上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建立起臨時防線的科考隊，沉聲道：“龍隊長，你帶人守在外麵，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靠近。冷月，你跟我進去看看。”
    “老板，這太危險了！”龍嘯天急道。
    “是啊老大，要不還是我陪你進去吧！我這尋龍訣雖然剛才失靈了，但說不定關鍵時刻能辟邪呢！”葉凡也湊了過來，一臉的躍躍欲試。
    秦磊瞥了他一眼：“你負責在這裏講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別讓他們太緊張。”
    說完，不等葉凡反駁，他便帶著冷月，化作兩道流光，直接從“泰坦”表麵一處如同“嘴巴”的巨大裂縫中，飛了進去。
    “泰坦”的內部，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這裏並非想象中冰冷的機械結構，而是一個充滿了未知生物組織和熒光能量管道的巨大生態係統。無數半透明的、如同血管般的管道，遍布在牆壁和天花板上，裏麵流淌著發出幽幽藍光的液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類似於臭氧和福爾馬林的混合氣味。
    腳下，也不是堅硬的金屬，而是一種富有彈性的、如同某種生物角質層的地麵。
    “這裏……像是一個巨大生物的體內。”冷月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歎。
    秦磊點了點頭，神識小心翼翼地散開。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嗡嗡嗡——”
    周圍的牆壁上，那些生物組織突然蠕動起來，緊接著，無數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如同金屬蜘蛛般的微型機械，從組織中鑽了出來。它們閃爍著紅色的電子眼，發出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如同決堤的洪水，從四麵八方，朝著秦磊和冷月瘋狂湧來！
    “機械病毒！”冷月低呼一聲，立刻在手腕的便攜式光腦上操作起來，試圖建立防火牆。
    但這些微型機械的攻擊方式，卻遠超她的預料。
    它們不發射激光，也不進行物理撞擊，而是直接撲到秦磊的護體真元上，然後……自爆！
    每一次自爆，都會產生一股極其微弱，但穿透性極強的幹擾波。成千上萬的自爆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場可怕的“規則風暴”。
    秦磊感覺自己的護體真元，在這場風暴中，竟然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仿佛隨時都會被“解析”和“瓦解”。
    “這些東西，在攻擊‘法則’層麵！”秦磊臉色一變。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科技或能量攻擊，而是涉及到了更高層次的力量。難怪“活體收呈所”的人對這裏感興趣。
    “找到了！”就在秦磊準備用更強大的力量將這些東西碾碎時，冷月忽然喊道。
    她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手指在光幕上舞出了一片殘影。
    “它們的自律邏輯有一個底層漏洞！它們是通過一種類似‘蜂群思維’的網絡來協同攻擊的，隻要能黑進它們的主控信道，就能讓它們全部癱瘓！”
    “需要多久？”秦磊一邊維持著真元護盾，一邊問道。
    “如果是在外麵，我需要零的輔助，可能要幾十分鍾。”冷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驕傲的笑容，“但是在這裏，它們的網絡信號無處不在……給我十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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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完，直接將自己的光腦，通過數據線，連接到了旁邊一根流淌著能量液體的“血管”上。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找到你們的主頻了！”
    冷月眼中數據流狂閃，雙手如同彈鋼琴般在虛擬鍵盤上敲擊。
    “反製程序編寫完成！病毒樣本上傳！開始通過它們的內部網絡，進行廣域廣播！”
    “三……”
    “二……”
    “一……”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冷月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下一秒，那鋪天蓋地的機械洪流，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微型機械都停在了半空中，紅色的電子眼開始瘋狂閃爍。
    緊接著，“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它們如同下雨般，從牆壁上、天花板上掉落下來，變成了一地無用的廢銅爛鐵。
    整個世界，瞬間清靜了。
    秦磊讚許地看了一眼冷月：“幹得漂亮。”
    冷月酷酷地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淡淡道：“專業對口而已。”
    危機解除，兩人繼續向“泰坦”的深處前進。葉凡在通訊頻道裏聽完了全過程，大呼小叫：“我去！大嫂威武！這不比我的符籙好用多了？老大，你教教我唄，我也想學這個，以後出門就不是撒豆成兵了，是撒‘碼’成兵！”
    秦磊懶得理他。
    穿過一條長長的、如同食道般的通道後，他們來到了“泰坦”的核心區域。
    這裏，是一個更加巨大的球形空間。空間的中央，懸浮著一個由無數光絲和生物組織構成的、如同“大腦”般的巨型生物計算機。
    之前那股神秘的加密信息流，似乎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沒有行者套裝的部件，”秦磊有些失望，“看來情報有誤。”
    他緩緩飛向那台生物計算機，準備嚐試讀取其中的數據，看看能否找到一些關於“人世間”或者“虛空教派”的線索。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那顆“大腦”的一瞬間。
    整台生物計算機，突然亮了起來。
    巨大的“大腦”表麵，無數光絲流轉，最終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雪花閃爍，一陣刺耳的雜音過後，畫麵逐漸清晰。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
    一張飽經風霜，卻又無比熟悉的臉。
    那張臉，秦磊曾在老照片裏看過無數次，曾在夢裏幻想過無數次。
    屏幕上的男人，似乎正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背景是一片混亂的時空亂流，他的身上穿著破爛的研究服，嘴角還帶著血跡。
    他看著“鏡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段斷斷續續的、充滿了雜音的求救信號。
    “小磊……咳咳……聽到……請回答……”
    “我被困住了……在一個……時空囚籠裏……”
    “坐標……無法確定……他們……在追殺我……”
    “記住……不要相信‘人世間’……他們和‘虛空’……是一夥的……”
    “活下去……一定要……”
    “滴——”
    信號中斷，屏幕上隻剩下了一行冰冷的紅色小字：
    【重複播放的存檔錄像：編號a073】
    秦磊，如遭雷擊。
    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那張臉……那個聲音……
    那分明是，他失蹤了十幾年，被認為早已死於一場商業意外的……
    父親，秦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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