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
    合歡宗聖女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神情一變。
    這兩個字可不一般。
    在她們合歡宗的古籍中，確實提到過有關“紅塵”的隻言片語。
    像是宗主與聖女聯手才能使出的究極殺招“紅塵寂滅”，以及宗門中的一處隱藏秘境“紅塵煉心”等等。
    但那些都是一些模糊的脈絡，隻有少數幾人才能接觸到。
    連月玲瓏都都隻知道個大概，她的徒孫如何知曉的這麽清楚？
    祝無憂垂眸含笑，神色波瀾不驚，仿佛隻是隨口一說：“紅塵劍宗曾經執掌北域無數載天命，再加上同為劍宗，我們玄清劍宗裏或多或少留有一些舊冊……”
    “原來是這樣啊，是劍宗舊冊的話，那就很可信了。”
    聖女鄭重地點了點頭，直接就相信了。
    “？”
    薑明轉頭看了小師侄一眼。
    有舊冊嗎，好像沒有吧？
    祝無憂未曾多言，隻是抬頭遙望了一眼頭頂的夜空，眸光深邃幽遠。
    她沒有說出口，那是一段早已湮沒於歲月中的記憶——
    前世在登臨大乘尊位、前往星空之外遊曆時，祝無憂曾經在一顆死寂的古星上，偶遇過一位衣袍染血的將死之人。
    對方自稱是“紅塵劍宗”的弟子，在言語破碎間提及了一些東西。
    據對方所言，對方也來自道界，且擁有一種極為特殊的天賦，能夠輪回百世紅塵，最終百世合一，直指大道。
    紅塵劍宗的一些隱秘，也是對方告訴她的。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他她它輪回到第幾世了。
    要是有機會能碰到的話，就用八荒戰訣和對方交換一下秘法吧。
    紅塵劍宗的秘法等級不低，或許會對師叔感悟道途帶來點幫助？
    見了祝無憂的神態，薑明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是在星空之外了解到的啊。”
    那就不奇怪了。
    除了那抱著小獸的少年在遠處和合歡宗弟子們交流禦獸心得外。
    此時此刻，在場的三個大人都陷入了沉思。
    聖女在想怎樣和無情門接觸，來個互利共贏。
    祝無憂在想怎樣從那個人手中獲得一些高階的好東西，給師叔將來踏上的那條道提供一些幫助。
    薑明則是在思考今晚吃什麽。
    不久後，祝無憂回神，說道：
    “無情門踏上的無情道、合歡宗修行的七情六欲之道雖然都很強，但或多或少都有缺陷。”
    “但紅塵道不同，它的上限是遠高於這兩條道路。不僅消彌了缺點，還結合了二者長處，使其在位階上更上一層樓。”
    她在暗示聖女，趕緊找無情門接觸一下。
    這樣的話，在兩個宗門的交流融合過程中，或許能讓那個紅塵劍宗的人嶄露頭角，讓她有機會找到對方。
    “……”
    聖女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如祝無憂所言。
    那他們對無情門的方針可能就要變了。
    兩方勢力在紅塵劍宗分裂以後，已經老死不相往來多年，要想重新接觸也不是個容易的事。
    至尊之戰好不容易把無情門的佼佼者給吸引了出來，看來她們得把握好這次機會。
    …………
    不久後。
    北域寒風獵獵，山河震蕩。
    在多方勢力的積極推動下，傳說中的至尊之戰終於拉開了帷幕。
    各方勢力經過數日的交流與討論，最終選定了一處古老的戰場——殘陽裂穀。
    這裏曾經是一處上古戰場，在北域的戰場中占地麵積最大，足夠容納多個化神強者在其中交手。
    而且這裏地勢險要、靈氣濃鬱，四周荒無人煙，最適合生死對決。
    此消息一出，風雲匯聚、群雄畢至。
    短短幾日時間，裂穀四周已經聚滿了各種各樣的修士。
    化神強者幾乎處處可見，各自分立於天空之上。
    元嬰修士更是一抓一大，毫不值錢。
    天驕並起、老怪橫行，整個北域仿佛都在為這一戰沸騰。
    裂穀的最上方。
    幾道身影並肩而立。
    一名白發老者眼中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卻隱藏著一種銳利的鋒芒，正是無心魔尊。
    另外二人身影翩然，長發飄飄，正是合歡宗的宗主和聖女。
    他們俯瞰著下方萬修雲集的盛況，神色各異。
    “真是難得。”無心魔尊低聲笑道，“此等場景，在當年我登臨魔尊的那一戰之後就再沒見過了吧。”
    “那還得多虧那兩個攪屎棍宗門了，要是他們還在，來參戰的人數絕對要少一大半。”
    “不，甚至連至尊之戰都辦不起來。”
    合歡宗宗主輕輕頷首，眸中隱有波瀾。
    “萬獸門的高手們，這次倒是壓上血本了。”
    “除了碧天蛟和六尾雷貂，竟然連撼天鷹王都來了。”
    “霸刀門也很有興致啊，戰意那麽高昂，看來祁荒真打算和真君切磋切磋。”
    “他也真是，雖然真君說這次隻會用魔修的手段，但他也肯定不是對手啊。”
    聖女看向霸刀門陣營中那渾身環繞著淩厲刀意的祁荒，搖頭道。
    “不過，最值得警惕的，還在那邊。”
    聞言，其餘二人也不約而同地看向另一個方向。
    隻見一名白衣男子獨立於群山之間，神情淡漠，仿佛隨時能斬斷一切。
    他未開口，卻讓周圍方圓千裏無人膽敢靠近。
    “絕念劍主……”
    無心魔尊神情肅然，如今無情門中最為難纏的一位，就連全盛時期的他見了都得慎重對待。
    就在此時，虛空微動。
    兩道身影自遠處現身，向此處快步而來。
    正是無情門的兩大化神。
    他們先是冷著臉對魔尊拱手為禮，語氣如冰：“見過無心魔尊。”
    “二位，許久不見。”
    無心魔尊有些詫異地回了個禮。
    按無情門的性子，居然沒直接叫他前代魔尊。
    沒想到多年未見，他們在情商上有些長進啊，雖然依舊可有可無，但已經從負數變為正了。
    隨後，二人轉頭，目光落在了合歡宗宗主和聖女身上。
    他們的神情依舊冰冷，眼中卻多了幾分不善。
    二人剛要開口嗆她們兩句。
    卻發現對麵的兩位女子同時露出了笑容，麵帶善意地看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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